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 狂想(暫定) 瓦西里在男子的手臂輕輕地刮著,那些無法說出口的,指尖沿著延伸的血管字母歪斜。你看不見了,他顫抖地反覆呢喃,在那人青白而冷的肌膚,指甲縫中殘留的碳粉亦或火藥轉印於虛弱的脈搏之上,你看不見了,我卻再也不可能勝利,這一切是如此可笑。 尾形。 在鐵軌旁瓦西里發現了他,那個於清醒以及最是痴狂的夢境中皆令自己渴望的日本士兵,終於能夠觸碰甚至擁抱,擁抱著那人殘破的身體或者屍體,土壤與血與臟器在他劇痛的胸膛與顫抖的雙臂之間。尾形,瓦西里對著身後的人群嘶吼,一次又一次地,他未曾如此無助,即使在冬與國界與那個男人所給予的傷,不屬於自己的語言碎裂於咽喉,尾形、尾形、尾形。 「『他或許再也不會醒來……我甚至很懷疑他是否能夠撐過這個夜晚。』」 醫者與通譯的聲音交疊並錯亂,瓦西里則對他們的毫無信念感到厭煩,咧嘴扯出一個難看的笑,露出截斷的舌與缺損的牙,自己如何也說不出的話,沒有任何語言能夠描述他如何感受那個人,在國界與槍響與雪地的死寂。這個人是你們的士兵,瓦西里在一張紙片上歪扭寫下,在山貓未完的素描旁,你會治好他的,不是嗎? 通譯笑出聲來,自鼻孔噴出的氣息顫顫地吹動漸白糟亂的鬍鬚,他似乎曾經是一名陸軍軍官。瓦西里擋下了那欲搶奪紙張的手,他的告白以及那頭沉睡於筆觸輕柔之間的山貓被高高舉起,不允許任何人的觸碰竄改了自己之於那個人的詮釋。尾形,瓦西里想著他,他的樣貌或者想像或者那些不可能被想像的,日本士兵、狙擊手、尾形。 2023.10.02 貓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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