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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logue

「張開你的眼睛，方墨......」

滴......答......

「......我要你親眼看看，我們攜手完成的偉大傑作。」

這裡是哪裡？我心中暗自地閃過這樣的疑問。此刻的我感到全身發燙，四肢彷彿像鉛塊般沉甸甸的無法移動。

滴...

我腦中一直浮現一個規律不停來回運轉的聲響。

「這個給你......」此時腦海中又出現了另一個聲音，是一個略帶低沉嗓音的穩重男性，聽起來很熟悉，我努力地想看清那名男子的面孔，卻又怎麼樣也無法從模糊的視線中辨別它的特徵。

那名男子對我伸出了他的手，並向我示意要我接過他手上的東西。

「這個是......」我的咽喉嚥了一下。

我伸過雙手慢慢地接下他遞給我的黑色物體。那是一把手槍，似乎是鎮上執法人員最常配掛的那種。

「你把槍拿在手上......」那位男子緩緩地開了口「然後把槍舉起來。」

我雙手輕輕地握著這個散發危險氣息的工具，感受著他的重量與觸感。除了槍口上半部的滑套部分，從握把到扳機似乎都是塑料之類的複合材質製成的，握把上遍佈些微粗糙的顆粒，井然有序地排列著。實際握起來的重量遠比預想的輕巧許多。

「握好......」男子堅定地答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柔和「沒有要射擊之前手不要靠在扳機上。等你準備好後，瞄準好在扣下扳機。」

「像這樣吧？」我有點狐疑地開口問道，然後緩緩地將頭別向男子。

我驀然發現髒亂的巷弄裡除了我以外並沒有任何人。我感到一陣暈眩，焦躁地環顧四周。

答...

「方墨......」突然前方出現了一位身著帽衫的陌生男子，他側身斜靠在牆的一隅。

「救我......」男子似乎用他僅存的餘力從口中擠出這兩個字。

雖然我趕到我的頭沉重無比、心頭滿懷著不安，但我身為醫者的執著仍催促著我快步邁向男子察看他的傷勢。

男子癱軟地稱在牆角，衣物包裹著全身幾乎沒有肌膚露出，呼吸聲似乎緩緩地消逝。我急忙地揭開他帽衫下的面容，但眼前的景象讓我倒抽一口氣。男子的臉部，除了嘴巴之外沒有任何的五官，從上頷到額頭間彷彿被什麼人硬生生地挖除，缺失的位置巷是用粗糙的手法移植了一塊蒼白的肉塊胡亂地填補上去。

我感到一陣噁心，並用盡全身的力量將男子推開。但男子彷彿像著了魔一樣向我襲來！

滴...

此刻我的腦中一片空白。情急之下不斷地猛力用我的腳跟踢開他，想拉開距離。

「啪！」我掏出原本係在腰間的手槍對著眼前不知道是否還能稱之為人類的男子開槍。

「啪！啪！......啪！啪！啪！......」我死命地扣著扳機不停地朝男子開槍，我感覺得到我的臉上沾到了那些黏稠又帶點溫熱的液體。我想大叫，但我的咽喉發不出任何一丁點聲響，我感受的到我周遭的空氣彷彿凝結般死寂。

「喀！喀！喀！......」眼前的男子已經一動也不動。即使槍膛中已經沒有彈藥了，我仍不停地反覆扣著板機。

「我......我只是嘗試著想救你......」我在心中不斷地吶喊著。

此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聲音「其實在你內心深處很清楚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一起吧。」

周遭的景色突然開始不斷地塌陷，好像全世界都將在此終結。我奮力地試圖抬起雙腳想要逃走，儘管一切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勞。

「張開你的眼睛，方墨......」

答...

「張開你的眼睛，方墨......」

答...

「......我要你親眼看看，我們攜手完成的偉大傑作。」

答...

我猛然張開眼睛，天花板上的老舊吊扇不斷著旋轉著。周遭的牆面散發著一股霉味，我躺在一張老舊的雙人床上。

「原來只是一場夢呀......」我默默地擦拭眼角流下的淚水。環顧四周，看來我的室友顧輕舟早已外出巡視。窗外的陽光穿過窗簾的隙縫映照了進來，我慢慢地調整急促的呼吸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床頭邊的無線電這時傳出了聲音「......這裡是K，呼叫方墨。」

熟悉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日常。我緩緩地坐起身，想起了那封在最後傳給夥伴的訊息：「明天就拜託你了，我們一起拯救世界吧！」

無線電裡的聲音又傳來K催促的聲音。「嗯哼呵呵呵......我馬上過去」方墨笑著答道。是呀！如果還找得到明天還有那個人的話。還有個世界等著我去拯救呢。方墨微微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