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未名入夢魂牽夢縈聲聲喚醉翁之意不在酒日日靜好》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那雙翅膀的時候是在百神祭壇，一群魔要蜂擁而上之時。雲無月毫不躊躇猶豫，起身一躍便化形成魘。那是岑纓第一次看見魘的真身。那時雖沒有閒暇時間仔細地看看雲無月，看看四千年大妖的真身。雲無月的翅膀即使有些不均勻的折損破裂，卻還是會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並且盪漾著彩光。



而小纓子呢──正趴在這大妖的的翅膀上稍作休憩，小心翼翼的趴在上頭。深怕壓痛這四千年大妖，雲無月的腰力，咳咳……！現在雲無月的妖力還不如全盛時期，這一點岑纓還是知道的。
「會不會疼啊？」岑纓趴著身，一邊輕輕地撫著翅膀的薄膜，觀察那不同於蝴蝶的鱗翅。觀察那光線在其上反射的美妙虹光，好似從天上蝃蝀採下來的錦繡。
「不會。」
「好漂亮啊……」岑纓感嘆如夢似幻的魘族翅膀，不經意地脫口而出。她靜靜地讓岑纓在自己的翅膀上休息、安安靜靜地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間。



如果有什麼可以形容現在的她們的話，最合適的也許是「日日靜好」。



從前的白夢澤早已不再，當時會常常來看小魘魅的故人雖也已逝。但在她心中的夢幻古澤仍然依舊。更別說躺在其中假寐的人兒讓此地再添上幾分人的溫暖及柔和的感覺。
這裡除了她倆，再別無他人。好幾隻蜻蛉只是淺淺點過沼澤湖面，有一些則停在刺棘心上頭，很好的表現出何為葛老師口中所說的擬態。和其恰到好處地融為一體，如果衝過去嚇唬牠們的話，便會四散飛走，會發現牠們就像鼎湖的凍髓獸那樣，以假亂真。當然，岑纓並無打算做這件事。只是想著如果嚇走了的話，大概會都聚集到雲無月那裏去。想像遠遠的延伸到沼澤主人那，便開始仔細打量起坐在樹上的雲無月。



雲無月僅僅只是閉口不言，很是滿意地微微笑著。



雲無月不知道她的一顰一笑都讓岑纓百般心動，就連現在也偷偷地從指尖縫隙瞅著她。望著那介於黛藍與紫桔梗的斑斕羽翅一路延伸，看著其延伸到她的主人那裏去。不管是哪個造物主創造了魘，岑纓心中就越發確切地想去世界各地看看的心情。那漂亮不規則的紋理，或者其堅韌的外邊枝幹。如同仙女姐姐般姣好的容貌、純潔一襲白的裝束、些許透出性感肌膚的上身，稍稍看得見作為魘的肩膀……又或者淡紫融合著紫棠色的長裙襬。



季節遞嬗，韶光荏苒。



魘獸的四千年是如何的？她的眼神中藏盡千萬年的故事……好多事雖不斷地忘卻，可仍然鋒芒銳利？應該說因為那是魘嗎？光是看上一眼好似就會被追魂攝魄，落入魘的圈套中，虛空不見底的眼眸懾人心魂。但就是這樣也無妨吧。岑纓想著。



雲無月……這樣就很好。



她和她之間那是一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岑纓換了個姿勢，從趴姿轉為側躺。身子那側向著雲無月，只是歲月靜好便開始起了些倦意，眼皮漸漸沉重起來，抵擋了幾次睡魔的侵攻，但還是繳械放鬆大意。睜眼閉眼反覆掙扎了幾次，直到眼睛完全睜不開為止。



一旁的雲無月看著，只見岑纓好像在睡夢中打了個哆嗦。瞥了瞥附近卻沒找著岑纓的大外套，沒有避風燕氅、也沒瞧見避風斗篷。眼神下垂，若有似無地思考了半晌，便一瞬間靠近了小纓子不少，以輕柔的動作用自己的蜻蜓翅膀環繞岑纓，側身面對著小纓子的臉龐。

睡意模糊了岑纓的意識，雖然雙眼已閉上，但還是能感受到陽光灑落在身上的溫暖，還有如夏天般溫暖掃過的一襲薰風。像有榕枝包覆著自己，又好似在船上搖籃輕晃，整個人似乎上了雲端。

「雲無月……那間新舖子的麵糖不太好吃，下回別買了吧。」
「嗯。」

眼前的人兒呢喃著夢囈。雲無月用食指輕輕搔著岑纓的臉頰。

「下次我們去吃吃看棲霞的……。」
「嗯。」

……。

……。

……。

過了良久。雲無月輕輕在岑纓的額上留下一吻。

「嗯……？雲無月？」 岑纓睡眼矇矓地揉了揉雙眼。
「醒了？吵醒妳了？」

岑纓看見喜歡的人的臉龐忽然出現在自己眼前，懷疑的趕緊眨了眨眼。認知到那是雲無月之後，紅暈霎時一路從臉頰到耳後紅了起來。

『好……好！好近！！』

比起剛剛那個不遠也不近的距離，現在的距離就是連雲無月的呼吸起伏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還有那不知如何形容才好的柔美幽香……。岑纓雖然意識到了雲無月離自己很近，但總覺得自己可能還在作夢，就是假裝閉眼當沒事。雲無月怎麼可能離自己那麼近嘛。



……。

嗯……？

從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就像蜉螢在水面輕點那樣吻著的感覺。

……！小纓子忽然驚覺現在可能不是在做夢。睏意忽地消失了大半。想想進到夢境的時候和離開夢境的時候……感覺雖然差不了多少，但還是會有微小的差異。

「醒了？」溫柔到心坎裡的聲音。
「嗯。」岑纓看著眼前的人兒，才終於意識到自己被大妖的翅膀牢牢圍繞，而且還依然壓在人家翅膀上。
「啊？我、我……我睡著了？」原來不是夢……腦中一片混亂。
「嗯，打了個哆嗦。」
「我、我現在就起來！」
「不用，再休息一會吧。」

岑纓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好，和雲無月對上眼也不是，閉上眼又擔心如果不小心又睡著了怎麼辦？而且這個距離是怎麼回事啊。還有剛剛那個唇上的觸感到底是……？

……。

雖然唇上的謎題未解、大妖的真身仍然知曉的不完全。但渡過了一個十分美好的下午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