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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唯你
星太、浩平
生日快樂！

星太的話語多數時候蘊著深意，除了故意挑逗浩平而編織的壞心眼外，他還有些像詩人、藝術家或者任何被上帝青睞的靈光，總是能用溫和而簡潔的話語刺得人輾轉難眠。

聽起來可怕，但浩平卻只困擾於如何去解讀那隨優美唇型吐露而出的隱瞞、逗弄、謊言和情感。他可以理解數據、資料和軍中複雜的網絡，也能處理被操弄過的文件，卻總是敗在碧色之下。

他曾為此 ── 或至今仍在苦痛，當時離別的話語太短也太深，翻來覆去怎麼想都過於刺骨，而後的重逢太快又太熾熱，他偶爾還是會覺得也許廚房中、客廳裡、床上的燦色是他過度服用藥物的幻覺。

「 ── 平？浩平？」帶著困惑的呼喚在室內迴盪。

浩平眨了眨眼，視線才終於定睛。

「星太？」
「嗯，我在。」
「星太。」

重複喚著戀人的名字，浩平很少有美夢，那是在柔軟床鋪、豐富資源下才能擁有的奢侈。他只是咬牙、腳踏泥濘地努力掙扎，如此才能在吃人的世界裡活下，但現在他卻覺得做夢很好。

「像夢一樣……」接過還冒著熱煙的可可，浩平知道自己狀態不太對，他習慣將一切情緒包裹在平靜的外衣下，是敲不開的珠蚌、咬不碎的硬殼，但也許是甜香誘人，又或者是身邊依偎的溫度太熱而讓他腦袋混沌。

「浩平作夢都想著我啊。」靠在浩平肩旁，星太自己調整了下姿勢，然後捧著與戀人成對的馬克杯勾唇微笑，「是美夢嗎？」

「……」浩平低下頭，試圖去看星太的神情，但映入眼中的只有滿盈的金，「……我不確定。」

浩平從來都不確定。

他唯一不動搖的是自己對星太的情感，除此之外全是推測猜疑謀劃而成的路途，信任是最甜美又最致命的事物，他甚至連自己都不太相信。

所以他不知道，眼前舉手可得的幸福是真實星輝，還是死去星體的塵屑。

多遠的距離能夠望見、多近的距離能夠交付，浩平從未答對過。

從報恩到愛戀、從離別到重逢，浩平走得跌跌撞撞卻沒有停下，只是前路的目標離得太遠，他始終無法確認正解。

「想得多也很可愛。」輕撫了撫戀人黑色的髮，在深紅翠青的愣怔下，星太依然笑著，然後將比自己高上許多的身軀壓下。

可可沒灑、而今天顯然哪都不太對勁的人則枕落在星太大腿上。

「浩平像熔岩蛋糕啊。」這話沒頭沒尾，星太繼續撫著戀人的髮，看著藏匿其間的耳紅得燙人，他明白自己給浩平帶來多大影響，好的、壞的都雜混一起刺在每個相處瞬間。這不是好現象，雖然也不壞，而相較於默默力行的戀人，星太更偏向直接而稍顯偏激的行動方針，「外面看來平淡，內裡卻燒過、冷過，把一切都凝結後又流淌著蜜。」

「誘人得很 ── 」

像在說過去，又像是在比喻，星太的話語總能解讀出許多面向。浩平不知道答案，他似乎總是選錯。抬頭望那也望著他的眼眸，浩平卻覺得星太正在證明著什麼 ──

拿著武器的雙手現在與蜜糖麵粉為伍、瀰漫砲火喧囂的耳目現在浸滿相同的沐浴乳香、曾經無法掌握的身影現在鑲嵌於生活的每一刻。

選錯也沒關係，浩平心想。

「所以我能開動嗎？」星太低下了頭，呼吸與呼吸靠得如此之近，他們甚至能描摹出彼此的唇紋。

我總是在向前走的，浩平沒有開口，但也沒有避開。

於是，星太嚐到了他的巧克力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