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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nny拎著便當盒到醫院的時候yugo正戴著耳機抱著筆記本電腦忙碌,好看的眉毛緊緊擰在了一起,好像遇到了什麼難題。
sonny試探著叫了yugo的名字,青年卻忙著和音頻鬥智鬥勇,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
真好看啊。
看著心上人專注的眉眼,sonny兀自想到。
不願打斷對方的忙碌,他拎著東西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視線始終落在眉頭緊鎖的人兒身上,越看越是歡喜,也顧不得什麼時間流逝了。
“說吧,找我到底什麼事?”
最後還是yugo被視野邊緣的亮色晃得眼睛疼,忍不住開口打破了沉默。
“之前說好了,要來看你的。”一句想來看看你在喉嚨裏百轉千回,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sonny把帶來的便當放在床頭櫃上,抿著嘴唇有些不知道接下來還能說些什麼。
yugo看了一眼被那個並不陌生的碎花袋子,淡淡應了一聲就轉頭回去繼續和音頻鬥智鬥勇,無意間鼓起的腮幫子卻昭示了本人正在生氣的事實。
sonny從來沒有這麼憎惡過自己的笨嘴拙舌,他拼了命地搜刮自己二十幾年的人生經驗,然而很快就悲傷地發現,自己的人生經驗並不能告訴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他只能憑藉對yugo的熟悉勉強猜測出那人是因為自己說著靠ike“開後門”進來探望他而賭氣。
ike進到房間的時候就看到了yugo還在一門心思撲在自己即將面臨ddl的客單上,而某位VSF大警官則有些局促地站在床邊罰站,活像是做錯事的秘書和眼裏只有事業的總裁。
就不該寄希望於這貨。
ike歎了口氣,上前屈指敲了敲yugo的小桌板吸引人注意力:“多久沒休息了?”
意識到來者的yugo猛地打了一個激靈,飛快傾身護住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啊,啊,sensei啊哈哈哈……馬上!我保證!找到最後那點不協調我就休息!!”
“你一個半小時以前就是這麼和我說的。”ike平淡的吐出包含殺意的話語,聽得學生脊背發涼,心虛得視線亂飄,試圖掙扎一下給自己爭取一個緩刑。
“fulgur說你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老是在房間窩著對身體不好,去,和sonny出去溜達溜達。”ike拎著yugo的領子把人往外拽,迫於人在醫院的現實,yugo連掙扎哀嚎都不敢太大聲,最終被和sonny一起關到了病房門外。
“我被禁止進入自己的病房!”yugo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地復述了一遍這個事實,sonny看著人呆愣愣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一面安撫著有些炸毛的fork,一面帶著人往外走。
嘛,不管怎麼樣,這不是挺活蹦亂跳的嗎。

yugo順著sonny的力道牽引一邊走一邊抱怨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都怪你這螢光條子仗著警官的身份拿了那麼多外援,連我的親親老師都不管我了,直到經歷了同一個護士臺三遍後,才有些遲疑地停下腳步:“你……一直在這裏兜圈子?”
sonny點了點頭,語氣裏是滿滿當當的無辜:“不知道你想去哪里,也不太確定你現在的情況,我還在等你的指示呢。”
yugo被人這話直接哽了一下,尋思反正被趕了出來,不如多逛逛,一上午忙著和那個客單鬥智鬥勇,這會終於放鬆下來,還有些不太願投入回工作中去了。
“那你陪我去個地方?”
“都聽你的。”
得到了肯定回答後yugo就反客為主抓住了sonny的手腕,太過順手反而沒有注意身後人甜蜜的神情,醫院常客帶著警官在人流中七轉八繞,先是上了電梯坐到最頂層,在靜謐的走廊中左轉右拐進了一個似乎是辦公室的空間,然後在sonny震驚的目光中打開了一扇暗門。
“醫院?”sonny忍不住遲疑地重複著。
“醫院。”yugo跟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可別說出去哦,警官大人。”
“我是管cake&fork事件的,和這個有什麼關係。”
帶著幾分私心,sonny主動抓上了yugo的手腕,跟著人穿過一個明顯是休息室的地方,上了樓梯,再次推開門時只覺眼前豁然開朗。警官眯了眯眼,這才意識到他們來到了醫院的樓頂天臺。
“好看吧。”
yugo鬆開sonny的手,轉身靠在欄杆上轉頭對人笑,背後是透藍的天空與輕飄飄的雲彩,襯得青年像是一只即將振翅飛翔的鳥兒,明明是很美的一個場面,sonny心裏卻是心驚膽戰,下意識想要上前把人拉回來。
他要飛走了。
警官的心裏有一道聲音忽然響起,聽的sonny心頭一跳,回過神來時已經把人拽離了欄杆邊。他後知後覺輕咳一聲,欲蓋彌彰地偏頭解釋到:“那邊,危險。”
yugo愣了愣,帶著人坐到天臺的長椅上,沉默片刻後,才輕聲說道:“其實,沒關係的。我從小就在這裏泡著了,那裏很安全。”
對上身邊人疑惑震驚的目光,青年笑了笑,問他願不願意聽自己的故事,警官自然不會放過瞭解戀人的機會,忙不迭地點頭回應,倒是青年猶豫了片刻,才繼續開口。

yugo曾經不叫yugo,叫實驗體6446。在被shu帶回家認識ike以前,他的生活只有亂七八走的味道和麻木的實驗測試。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落到了口味會的手裏,只記得那是被實驗、渴望與痛楚充斥的曾經。
口味會雖然打著為fork爭取正當權益的名號,實際上卻是一群為了自己欲望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他們意識到fork的體質會遠遠超出常人,想要利用這份特殊。可他們同樣也意識到了fork對cake的渴望是不必要的軟肋,雖然他們並不介意多抓些cake用來解決問題,但這會拖慢他們真正行動的目的。
於是,自然而然又合情合理地,他們把目光轉向了人體實驗。他們試圖得到量產僅有fork的體質又不會被fork對cake過度的渴求困擾的體質的超級士兵的秘方。而yugo就很不幸的成為了他們用於達到目的的實驗體之一。
正常人分化成fork是在成年後兩到三年內,而yugo作為一個實驗體,是被催長成的fock,他甚至還來不及認清cake與fork的更詳細差異,就變成了fork。
或許是因為催長的緣故,他的五感發育得比fork更為畸形,雖然順利繼承了fork的體能增長的特性,但他的嗅覺卻因為這場催化而變得並不完善。他不能分辨出所有的cake,卻能聞出所有的fork。
那是一種非常難聞的,令人作嘔的氣味。因此,當意識到自己也成了他們中的一員的時候,yugo抱著馬桶吐了很久。
比起普通fork不會放過任何一個cake的嗅覺能力,yugo只能聞到一部分,味道太淡的聞不到,味道太重的也聞不到,當從fulgur那裏得知自己身體情況的時候,yugo第一反應沒有絕望沒有難過,反而是覺得這樣挺好,自己應該可以不去妨礙到任何人。
卻沒想到,成年後他的身體逐漸開始顯露出對cake的渴望。儘管因為嗅覺讓他並不是那麼容易發狂,但還是噁心得他夠嗆。更令人絕望的是他對一切民用抑制劑都有不耐受的反應,在最初的一段時間,他甚至自虐式的在強迫自己攝入大量抑制劑,最後還是吐得太厲害了被急救車拉去洗胃才暴露給ike他的騷操作,被狠狠罵了一頓後被迫發誓自己再也不會在未經fulgur許可的情況下服用大量民用抑制劑。
在yugo的人生中,人有三種味道,好聞的cake、沒味道的普通人和有點令人反胃的fork。sonny是他第一個遇到的,味道格外好聞清新的cake,sonny剛剛搬過來的時候他就透過門感受到了那種味道,慌裏慌張和ike說了,卻被建議嘗試接納。
罷了罷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掛了電話後yugo重重地歎了口氣,想著大不了當個透明鄰居繞著對方走,卻沒料到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就在走廊裏被對門抓了個正著。那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和他身上清冽的卡曼橘茶味道相似,一張俊臉毫無溫度,在看到他的時候隱約有點冰山鬆動的跡象。
他試探著邀請他一起共進晚餐,等yugo回過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向著不可挽回的融洽鄰里關係方向發展,他不是沒想過中斷拒絕,可是每每看到那張臉,就有些說不出拒絕的話。

至於再往後的事,不用yugo說,sonny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對不起……”sonny聽得嘴裏發苦。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所愛的人原來是背負著這樣的過去,“我……”
我能做什麼呢?
他一遍一遍捫心自問。
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奢求yugo能夠答應自己這樣一個糟糕的人的交往請求,那麼,他又能為yugo做些什麼聊表補償呢?
“我這樣的人啊,肯定不能貿然去報仇,不然自己的安危不說,我還會牽連sensei他們。”sonny愣神沉思間,yugo已經淺笑著湊到人面前,“你願意幫我嗎?留在VSF,除掉口味會。”
“好,我答應你。”sonny鄭重道,“我會去找shu前輩撤銷轉調申請的。”
任務完成。
yugo松了口氣,起身拍拍褲子循著聲音蹦蹦跳跳來到天臺邊緣:“呀,下麵花園好像有什麼好玩的,我們也下去看看好不好?”
sonny自然不會拒絕,被yugo拽著離開了天臺,見電梯裏太多人,yugo索性拉著人順著樓梯一路跑下來,卻因為太過著急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抱歉!”
yugo滿心滿眼都是下麵花園彈吉他的人,轉頭匆匆確定對方沒有問題後就拉著sonny繼續往下跑,被撞到的人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讓到一邊,sonny卻只覺得從那刻開始,一道隱晦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的身邊人身上,可是當他抬頭四處找尋時,什麼都沒有。
或許,只是我的錯覺?




反轉小劇場

sonny不出意料地遭到了包括醫生fulgur以及頂頭上司shu一眾前輩的“溫馨關懷”,VSF的形象受損倒在其次,sonny先前損傷自身的行為才是最要命的點,天知道當時看著血淋淋的人被推進來的時候老fu親的心臟經歷了怎樣的過山車挑戰。
看著已經蔫吧得頭髮無光的戀人,yugo忍不住露出得逞的笑容,用牙籤戳了塊桃子送到人嘴邊:“還敢不敢胡亂行動了?”
他的失蹤是在shu的計算範圍內的,與其說是失蹤,不如說只是短暫和sonny失聯了——畢竟他們不用測試都知道sonny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樣的過激反應,可是當時最適合執行任務的又只有yugo,所以他索性跑去和shu聊了聊,兩個人一拍即合愉悅成了共犯。
而sonny的暴走,則完全出乎了幾人的預料。唯一一個有點心理準備的yugo在看到sonny的模樣後也是忍不住嚇了一跳。沒有誰能心情平靜地接受自己戀人一臉肅殺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幕。
“也不知道是誰先胡亂行動的。”sonny吃掉桃子,幽怨地看著yugo。
“我可是和shu前輩商量後才行動的。”對於戀人的控訴yugo表示完全不認,順便反手供出自家前輩。
“shu前輩啊。”sonny狠狠用臼齒磨碎桃子肉,一副在計畫什麼的樣子。
yugo乖巧地縮了縮脖子,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死道友不死貧道,就麻煩shu前輩您擔待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