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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緻的肌理、冰涼的體溫、澄澈的眼睛、嫣紅的嘴唇,你很自豪,這是你日夜顛倒做出來的最佳傑作,是你一塊一塊拼湊出來的陶瓷人偶。

你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光裸的身子,自己的體溫逐漸渡到她身上,她像皮諾丘一樣有了生命,喀喀喀的想抬頭,奮力仰起天鵝頸想看你,你興奮極了,連忙把她捧了起來,滿心滿眼的愛憐和呵護。

終於是我的了,你想,把她緩緩地放在桌上。

她轉頭看你,眼睛裡卻沒有你,你伸手去撫摸她,卻抓了滿手空氣,她已不受你控制,歪歪斜斜地靠自己站了起來。

她輕輕靠在你身上,還在抬頭,你終於察覺了不對勁,骨架有個極限,纖細的脖子開始出現裂痕。

你很慌張,雙手抖著弄掉了所有了工具,她似乎決心把自己掰成兩半,身體開始後仰。

最後她成功了,因為瀕臨極限而顫抖的身子已經靜了下來,頭顱滾到一旁,滾落桌面。

你沉默了一陣子,沒有預料中的崩潰,拿起桌面上的相框,拇指摩挲著照片上女人美麗的臉龐,原本因為緊張扭曲的臉部線條恢復平整,你放下相框,把毫無生氣的人偶隨手一扔。

房間裡唯一的燈光來源是角落巨大的展示櫃,你起身,略過散落一地的無數殘骸,擁抱了永遠透明乾淨的展示櫃。

「我會做出來的,你放心。」

櫃面反射出你的蓬頭垢面,而櫃裡的女人浸在福馬林裡,臉上是死前來不及喊出的絕望。

「我會、做出來的。」

你又轉身,踹走擋路的失敗品,忽視對角的人偶堆,又埋首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