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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所有人都死了就是He對不對?】

無雷,反正所有人都死了,問就是我幻想中的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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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都死了。

從漫長的昏迷中甦醒,他眼前是滿地的血泊與屍體。大部分他不認識,少部分認識的也破爛得不成樣子。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

伏黑惠抬頭,詛咒之王欣賞著他的神情從迷茫到崩潰,最後忘記了形象地跪地哭號。

「你--」

你什麼?你殺了他們?你讓我活到最後……你讓我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看著自己親手掏出他們心臟,再驟然捏碎,如沾上嘔吐物一般將其甩落在地。

殺了我吧,你殺了我。他尖叫起來,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發出了聲音,耳邊盤旋著的都是友人死前的哀嚎。

他聽見了的,但他拒絕醒來。是他的錯--要是他不逃避,要是他像虎杖那樣,壓制宿儺--

世上沒有後悔藥,更沒有如果。
他是殺死大家的兇手。

伏黑惠驟然安靜下來,就像一場莊嚴的默劇,與臉上平靜相對的是他翻飛的十指,影子隨之起舞好似沉默的煙火秀。

--領域展開:嵌合暗翳庭!

「小鬼,憑這半吊子的領域也想打敗我?」

宿儺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的容器啊,明明擁有得天獨厚的能力,卻沒能領會其妙處。

就這,別說擊敗了,連傷都別想傷到他。

咒靈依舊穩坐屍山之上,任憑黑暗將他席捲。

不斷有式神自影子中竄出,每每尚未碰觸到就被咒靈隨口呼出的咒力揮散。即便如此,伏黑惠也沒有要停下術式的意思,他清晰感受到咒力的流失,也明白那代表著生命的倒計時。

可是,不甘心啊。
師長與同儕拼命戰鬥的時候他在沉睡,他活到最後,他失去了所有。

怎麼可能甘心死在此刻?至少……漆黑的眸中燃起微光,至少,他死也得先把宿儺送下地獄!

「--小子,我膩了,去死吧。」

千篇一律的攻擊,還不如他上一個容器,至少還給他製造了點麻煩。他低頭,看了眼踩在腳下、綴著血紅的粉髮頭顱,隨意凝聚起咒力,向一直沒有更多動作的伏黑惠打去--

「喔?」

黑暗褪散,空無一人。

詛咒之王狂笑起來,回音傳遍空檔的城市,狂傲且滲人。

「真是會耍小聰明……很好,終於有趣了起來!」

「--捉迷藏開始了,小鬼!」

……


「……啊啊,我也要死了啊。」

多麼雷同的場面。鮮血,屍體,認識的與不認識的,全都死了。

但是。他想揚起嘴角,說些什麼嘲諷的話,神經卻拒絕了他的請求。他動彈不得,眼前畫面逐漸模糊,卻不捨得閉眼。

那張他做夢都想撕碎的臉終於先一步在他面前毀去。一點也不留地、全都化為粉末。

二十年,他用了二十年的時間為十六歲的自己贖罪,即便能定他罪的人早在那之前先一步離開。這些年來他躲藏蟄伏,苟活掙扎,在一次次瀕死中累積力量--那個人說過,在很久以前十種影法術曾勝過六眼,於是他成長再成長,終於站上名為最強的定點。

人們稱他為人類之光,人類的希望。

伏黑惠想,可是他的希望死於二十年前--行屍走肉,怎麼可能成為誰的光。

耳邊傳來聲聲急促的叫喚,但他不想管了。說到底,他只是想救他想救的人,只是想復仇,並且不惜代價。

他只是做了他想做的。

他成功了。
說到底,他和宿儺沒什麼兩樣。

伏黑惠順著光走去,破爛的軀殼被拋在身後,他終於,相隔二十年來第一次勾起了唇角。

會被罵的吧。
你們還願意見我嗎?
你們會責怪我的任性嗎?

即便這樣也無妨,只要讓他再看一眼那段短暫而純粹的時光,想像自己還停留在那--

「啊、來了來了!」

粉髮的少年第一個站起來,臉上的笑容一如既往,非常誇張地沖他揮手,「辛苦啦~這邊這邊!」

「……欸?」

伏黑惠用力眨了眨眼,這個跑馬燈好像有點不太對。

「發什麼呆啊伏黑!」釘琦野薔薇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慢死了!快點過來,一年級二缺一就剩你一個!」

伏黑惠一臉茫然地走過去坐下,手裡很快被塞了副碗筷,面前則是……火鍋?

「可是釘琦,不來明明才是好事吧。」剛才塞碗筷的人現在正在往他碗中夾料,一本正經反駁。

聞言少女愣了愣,「好像是欸。」然後打發小孩一樣揮了揮手,「隨便啦,反正現在死都死了,那種細節不要在意。」

虎杖:……你這話也太像五條老師了吧……
釘琦:我呸!誰要像那個笨蛋!

伏黑惠捧著已經疊成小山的碗,整個人還沒從傻眼無語驚喜驚訝之中反應過來。兩個吵嘴中的故友也沒冷落他,時不時夾起更多食材試圖疊到小山頂上。

「……你們……」他好不容易緩過來,將快要滿出來的小碗放在桌上,「到底在幹嘛……」

「哈?很明顯吧?」釘琦揚眉,伸出手扒他的頭,「死了一下連火鍋都認不出來了嗎?」

「伏黑伏黑要不要吃腦花!吃腦補腦!」

「……」

黑髮少年無奈地拿掉正在他頭上作亂的手、阻止另一個人繼續拿奇怪食物往他前面堆的舉動,「我只是……」

他沒能吐出接續的話語,或者說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於是他嘆氣,徹底放棄掙扎,「……算了。」

「有白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