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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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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冷氣團來的猛烈，仙台的初雪下的很早，才過山口忠的生日不久，他們已經清過一次屋頂積雪了。

那是在一個週末早晨，陽光少見的探頭，山口忠和包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月島螢爬上梯子，用工具一起清理著。
後來還用那些雪堆了一個不怎麼樣的醜雪人。

山口忠少見的感冒了，在清掃完積雪的隔天，睏意和鼻子的阻塞讓他注意到自己病了，伴隨著輕微的咳嗽。
一定是因為他堆雪人的時候死不戴手套。

他竭力忍耐，不想讓月島螢發現自己像小朋友一樣著涼了，可是咳嗽和愛情一樣無法隱藏，更何況兩人是朝夕相處的關係。
月島螢將沖泡好的感冒熱飲和藥片推給山口忠，看著眼前的病患吃下去才爬上床抱著對方。他怕冷，喜歡在冬天抱著像暖爐一樣的山口忠取暖，山口忠也不會嫌棄他的手腳冰涼，反而會用柔軟的大腿內側夾住他的雙腳，替他把冷意驅散。



聽著身旁的人叨叨絮絮，伴隨小小的咳嗽聲、音響傳出的、千篇一律的聖誕歌曲和窗外車輛壓過水溝蓋的聲音，他們正在裝飾聖誕樹。這是他們兩個買房子、搬新家的第一個聖誕節。

這個樹是他偶然間在睡前提起了小時候，他們都會在月島螢家裝飾聖誕樹，月島螢會站在椅子上，伸長手放頂端的星星，再聽山口忠說一句「阿月好厲害！」
山口忠因為這樣，買了一顆半高的，只到兩人腰腹上方的小聖誕樹回來。

他們太過忙碌，聖誕節當天才有空閒時間裝飾，所幸聖誕樹不大，不用花太多時間。可他們總忍不住討論手上的小裝飾、談起小時候的聖誕節，然後湊到對方眼前、給對方一個吻。

手拉著手，一起放了星星，盤腿坐在地毯上收拾地面上的塑膠包裝。月島螢覺得他們總是花了太多時間在觸碰對方。早晨擠在廁所裡、靠在一塊的肩膀；在床鋪上的耳鬢廝磨；或是現在，只是給個裝飾物也要碰碰指尖。

好傻，又不是熱戀期。

「你的手太涼了。」山口忠說道，然後把身體貼近月島螢，溫度隨著聖誕醜毛衣下的皮膚傳過來。月島螢看著眼前的人，湊上前吻住那個總是在說愛和喜歡的唇。

聽說感冒只要傳染給別人就會好起來。

山口忠伸手摘下月島螢的眼鏡，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個信號。眼前的人看著留下眼鏡壓痕的鼻樑，忍不住上手碰了一下。月島螢看著那根手指從模糊到聚焦，再因為過近變得模糊，然後是微涼的觸感。
山口忠真的很不喜歡自己戴眼鏡，月島螢心想。

每次在前戲的時候，山口忠就會催促自己把眼鏡摘下來，甚至上手自己拿。即使自己的手指已經裡頭，他也能分神把眼鏡腿收起來、放在安全的位置。

「你坐上去。」山口忠被放到沙發上，他的身體已經光裸一片，月島螢卻還穿著月島明光送給他們的情侶醜毛衣，衣著整齊。不知道是燥熱還是羞恥感爬滿了他的臉頰，在雀斑下方鋪上紅暈。

大手輕輕的捏住柔軟的大腿，輕輕的分開些許。山口忠的大腿根部有一個很小的痣，連他自己都看不見。月島螢像個虔誠的信徒，在痣在上頭印下輕吻，又在其他光潔的地方留下深淺不一的吻痕。
他本就是不太會用言語表達情感的人，至少跟山口忠比起來更不擅長，但他可以透過眼神或肢體接觸來獻出愛意，反正眼前的人也能明白。

「阿月⋯⋯太近了。」山口忠是前戲的時候，很安靜的類型，不過他偶爾還是會提出抗議。身下的人不喜歡月島螢在做愛的時候看得太清楚，所以總是讓他拿掉眼鏡。可是山口忠沒有近視，不知道月島螢在摘掉眼鏡以後，會瞇起雙眼，把身體貼得更近，就為了能看清他身體上的每個紋路。

月島螢的嘴角忍不住上揚，又把他的大腿分的更開，露出更多私隱的部位。他用手心把潤滑液搓熱，用指腹推進山口忠體內。

太慢了。

月島螢無疑是惡劣的，不論是他的性格還是那張嘴，可他同時也是溫柔的，他喜歡把所有的耐心和愛意全部留給山口忠。
他們兩個都太忙了，所以每次難得有了時間和慾望，月島螢都會花很多時間慢慢來，折磨著山口忠的每一條神經。

手心貼著另一個人的手心，跨部撞擊著身下人的屁股，或是呻吟或是喘氣，相互磨蹭和撫摸。月島螢俯身親吻山口忠，呼吸交纏。

「我愛你。」

從高中交往至今，他們已經不是會費盡心思度過聖誕節的年紀，所以月島螢也沒有想到對方會因為自己的提起，就買了一棵小聖誕樹回來。

山口忠半靠著床頭，被清洗乾淨的身體已經換上睡衣，他用剛才還夾著月島螢腰部的大腿，貼住月島螢涼涼的腳，讓自己的體溫包裹對方。

「聖誕禮物。」月島螢把裝著領帶夾的小盒子塞到山口忠手裡，他小心翼翼的拆開包裝，看著那個領帶夾許久，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我也有禮物給你。」

「我的腳還很冷，你晚點再拿。」月島螢攔住想下床的人，用手圈住對方，汲取他身上、與自己相同的沐浴乳氣味。

山口忠就是最好的禮物了，他想。



其實12/25日對日本人來說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他和山口忠也沒有其他宗教信仰。可是他們就是喜歡聖誕節，也總是記得給對方一份聖誕禮物，好像彼此都是還沒長大的孩子。

聖誕節結束了，他們除了佈置聖誕樹什麼都沒做，原本預計要喝的熱紅酒也被擱置下來，反而花了很多時間在床上溫存。
反正不喝酒也夠溫暖了。

月島螢站在玄關處，脖子上掛著山口忠準備的聖誕禮物——最新款的Somy耳機。替眼前的人打好領帶，夾上嶄新、上面刻有月亮圖案的領帶夾。

「上班加油。」他們相擁，像往常一樣給對方一個淺嚐即止的吻。

「今天回來要煮熱紅酒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