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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溫暖的陽光透過雕花木窗,灑落在青石鋪就的庭院裡。微風吹動,屋檐下懸掛的竹製風鈴發出輕柔的聲響,空氣中瀰漫著初夏特有的清新草木香。

念符站在庭院中央,雙手負在身後,金色的眼眸微微瞇起,望著不遠處坐在矮几前的豔柳娘。她身著淺色輕紗,手中捧著一串瑪瑙珠鍊,似是在細細端詳。

“汝又在弄這些凡俗之物。”念符皺眉,語氣不解。

豔柳娘輕笑,手指輕輕轉動珠鍊,讓陽光透過瑪瑙折射出瑩潤的光澤,懶洋洋地道:“念符啊,這可不是凡俗之物,這是風雅。你懂什麼?”

“吾自是不懂。”念符語氣一板一眼,語畢便盤腿坐在石凳上,端起一盞早已泡好的茶。

豔柳娘饒有興致地瞥了他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彈了彈珠鍊:“那你倒是說說,今日這番好天氣,為何愁眉不展?”

念符沉默片刻,撥弄著茶盞,道:“昨夜夢見皇兄。”

“哦?”豔柳娘挑眉,將珠鍊隨手戴在腕間,支著下巴看他,“夢到什麼了?”

“……夢裡,吾與他交手,仍舊未能勝過。”念符的聲音低了一些,微微抿唇。

豔柳娘輕笑一聲,伸手拿起桌上剛剝好的蜜棗,放入嘴中咀嚼了幾下,道:“夢裡輸贏作不得準,醒來還不是照舊活得好好的?”

“話雖如此……”念符輕輕摩挲著茶杯,神情仍舊嚴肅。

豔柳娘無奈地搖搖頭,將桌上的一碟蜜棗推到念符面前,道:“來,吃點甜的,壓壓你這股死板的氣。”

念符掃了蜜棗一眼,雖然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立刻動手。

見狀,豔柳娘微微一笑,輕輕側過身,懶洋洋地道:“你啊,活得比我這老妖怪還累。強者也好,勝負也罷,修行之道漫長,何必急於一時?”

念符垂下眼睫,沉默片刻後,終於拿起一顆蜜棗放入口中。

微甜的滋味蔓延開來,陽光依舊溫暖,微風輕拂,風鈴聲聲入耳。這一刻,他覺得心緒似乎稍稍平靜了一些。

豔柳娘瞧著他吃下蜜棗,唇角勾起一抹淺笑,端起茶盞,優雅地抿了一口。

“這才對嘛。”

——

陽光下,豔柳娘的目光落在念符額間的寶石上,那顆與他髮色相襯的水藍色寶石,在日光照耀下泛著柔和的光輝。

“說起來,這寶石還真是特別。”她語氣輕盈,似是不經意地問道,“是什麼人送給你的?”

念符握著茶盞的指尖微微一頓,抬眼看了她一瞬,語氣不變地道:“汝已知,何須問?”

豔柳娘輕笑,輕輕支頤道:“自然知道,但就是想聽你親口說。”

念符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吾年幼時,逆鱗被奪,時常失控。這寶石……是皇兄為吾求來之物。”

豔柳娘微微挑眉,目光意味深長地掃過念符的神情。

“這可是救了你性命的寶物。”她頓了頓,語氣輕緩地道,“但偏偏……它來自那人的手中。”

念符輕輕閉了閉眼,手指輕敲茶盞,聲音淡淡:“吾從未感激過他。”

“是啊。”豔柳娘微笑著,語氣輕柔得幾乎像是風過竹林,“但你一直戴著它。”

念符不語,唯有微風輕輕拂過,撩動他的蒼藍長髮,讓額間的寶石折射出一絲幽幽光澤。

豔柳娘輕輕歎了口氣,伸出手指輕觸念符額間的寶石,似是嫌棄地皺起眉:“這顆寶石的基座也太舊了,與你這般講究的性子不符。”

念符皺眉,微微側頭避開她的手:“它無礙。”

“無礙?”豔柳娘輕笑,手中悄然運轉妖力,指尖凝聚出一抹微光,“寶石不能離開你,那我便在你額上為它換個新衣裳。”

話音落下,銀光流轉,寶石周圍的舊基座逐漸化作銀色的新飾,其上浮現出細緻的花紋,如流水般流轉著靈動的光澤。

念符微微一怔,伸手觸碰額間,感受到熟悉的冰涼,卻又多了些許新穎的質感。

豔柳娘欣賞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頭:“嗯,這才配得上你。”

念符不語,只是從水袖中送出一只小巧的茶葉盒。庭外傳來仕童的細聲,說是莊主來請念符。

念符微頷首,起身準備離去,臨走前仍不忘看了豔柳娘一眼。

豔柳娘好奇地打開茶葉盒,發現裡頭是一撮新鮮的白毫銀針,茶葉細長如針,泛著淡淡銀光。

她輕輕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輕聲調侃道:“呵……這小子,還算有點心。”

語畢,她慢悠悠地收起茶葉,動作輕柔得像是珍藏一件極為貴重的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