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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C TRPG - 薇薇安「在那之後」




最近的薇薇安常常做惡夢。

準確來說，從沙漠遺跡回來後，半夜被嚇醒的次數變多了，通常記不得在夢裡發生了何事。只知道醒來的自己全身冒冷汗。

平日也偶爾會出現兩眼發黑的暈眩，但這種症狀無法套用人類的常識去推測。畢竟灌下一瓶萬靈藥的她還有什麼貧血的困擾，這讓她有點不安。想找C姊聊聊卻發現對方最近臨時歇業。也不知道何時會再開。無奈之下只好將自己投入以往的日常生活。

因為藍色妖姬的效力，盡管心靈疲憊，身體也不會受什麼負面影響。這讓薇薇安有點心理不平衡，那代表就算她因為自己心愛的角色死掉，難過得三天三夜不吃飯不睡覺。每早起來氣色依舊紅潤，誰也看不出來薇薇安心情不好。

實際上局裡對薇薇安的評價也開始改變。原本被眾人視為燙手山芋的迷糊蛋，卻開始變成「心地單純、有理想有熱情的新銳女警」。

絕對不是因為她有做出怎樣的貢獻。只是因為薇薇安，變漂亮了。

原本不起眼的外貌隨著日子一天一天變得越發俏麗，在街上巡邏時路人的回頭率越變越高。開始有男生找他吃飯、出現迷之調職的信件。（這倒是被切嗣拒絕得很徹底）女同事私底下的竊竊私語……之類的。不過也就那樣，一個小鎮的警局也沒多少事，當八卦私下念念薇薇安也就當作沒聽到。

反應最大是薇薇安的妹妹，薇甄。

最近和交往三年的男朋友結婚，居然邀請了薇薇安。薇薇安心裡有些複雜，畢竟和家人的關係從以前就鬧得很僵，很多年連電話也沒聯絡。雖不知邀請她是出於何種心思，但還是抱著去看看的心情參加了。

婚禮現場像是要大張旗鼓宣告新婚夫婦的美好愛情，浪漫的氣氛連空氣都要變成粉紅色。透過邀請卡的身分證明被服務生帶往新娘的準備室。推開了門，裡面喧鬧的聲音嘎然停止。

新娘身邊的友人看到了薇薇安眼神充滿了驚喜，幾位甚至友好的向薇薇安打招呼。而坐在正中央的新娘像是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樣，眼神裡有震驚以及露骨的厭惡，還有藏在深處的，忌妒。（註一）

「……她就是我說過的……嗯，我姊。」

「你們好，我是薇薇安。」

眾人沒有察覺到新娘的不悅，幾名男性甚至想主動靠近，卻被薇薇安以想跟妹妹單獨聊聊為由將他們請出去了。

「哼，你還真有臉過來啊！又沒你的事，滾出去行不行。」

薇甄對薇薇安的尖酸刻薄是從以前就這樣，十年前的話她大概一拳就直接打過去。但現在心情卻出奇的平靜。

「我有收到邀請函，順便來看看你。」

「是嗎？我看看。」

薇薇安順手交了過去，薇甄看了兩眼後，惱怒地直接將信封撕成碎片。白薄紗的手套沾上便宜的顏料，指尖沾上了淡淡的腥紅。

「所以我說這種經紀公司……好啦，該看的你也看了。入場用的證卷也沒了。我順便提醒你，在半個小時就會有垃圾車過來。你至少還有免錢的接駁車回家。」

「……你左臉頰的粉沒有補好。」

對了，以前薇甄只要心情不好就會拿她出氣。不管是摔她的玩具或是撕了她的作業，只要能看到薇薇安流淚的神情就能彌補一切的不快。通常爸媽的處理方法都是要她用零用錢自己買新的，或是根本不處理。

「還真謝你噢，連鏡子都能做得比你好。」

「我看你要不要跟我分享一下，你是花了多少錢才能頂著那張臉皮在這裡遊蕩。勾引蒼蠅的效果不錯嘛，對一坨屎來說你也算是香的。」

這恐怕用錢是買不到的，首先你要從某個如夢似幻的花園逃出生天……這大概不是薇甄想聽的，薇薇安也快忘了詳情。只知道藥水吸引過來的只有怪物與變態，半隻蒼蠅也沒有。

薇甄拿起粉撲開始補妝，拖著繁華的婚紗看起來像是隻行動不便的孔雀。其實薇甄從不上濃妝的，因為她對自己的外貌很有自信。現在的她好像要用粉底當作面具蓋在她臉上。

「我說你還楞著幹嘛？像個白癡一樣。再不走我要叫警衛了！」

「薇甄，我只想說……」

薇薇安有點猶豫，要不要提她再薇甄的左臉頰看到了什麼。糾結了一下還是說了。

「家暴會出現在任何階層的家庭裡，那怕是言語上的羞辱都會是致命的。更何況是肢體暴力。」

「我知道你現在已經有一個一歲大的兒子了……我想說的是。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在怎麼糟糕你都有……嗯，一個當警察的姊姊。」

薇甄停下了撲粉的動作，靜靜地背對著薇薇安。隱約覺得自己講錯話的薇薇安也不停留。輕輕關上門後就離開了。性情剛烈如薇甄，可能是因為婚紗過重的關係才沒有衝過來揍人。薇薇安只是想鼓勵她，身為母親不要給孩子留下陰影。但是看起來好像是自己在多管閒事，就是無法好好掌握人性的平衡才會被切嗣說是笨蛋吧。

還是早點回家吧，這次只挑了件不算失禮的西裝。禮服什麼的已經有心裡陰影了。

拒絕新娘友人的邀約，不得不說那真是熱情的嚇人。一起去喝杯茶這種話怎麼每個男生都再說？難道你們搭訕女孩子的技術是從什麼教科書裡學來的嗎？薇薇安低著頭快步走向大門口。卻在那裏看到了怎也想不到的人物。

噢噢噢噢為什麼牧羊犬在那裏噢噢噢噢！？

暗戀對象就站在前面，正在用手機和誰通話。眉頭鎖得死緊，配上眼眶四周的黑眼圈，給人殺氣騰騰的感覺。最後像是用威脅的口吻說了一些話，便關上手機，轉身要離開時，卻和薇薇安四目相交。彼此的身影倒映在對方的瞳孔中。

薇薇安覺得自己的心臟又被貫穿了一次。

「嗯啊哈……哈喽。」

總覺得不說點什麼不行，結結巴巴地打聲招呼。換來對方只是一臉審視的神情，像是被掃描的感覺搞的薇薇安起雞皮疙瘩。最後對方得出了某種結論。

「你變漂亮了。」

「……」

謝謝，謝謝爸媽、謝謝花園、謝謝世界。我覺得此生無憾，可以死了。雖然我不會死，但封水泥什麼的我也不在乎了。

「欸嘿嘿嘿嘿我也這麼覺得呢欸嘿嘿嘿嘿。」

「笨蛋，這可不是稱讚。這段時間你又怎麼了？為什麼你身上的死靈氣息這麼重？」

「沒關係，我不在乎。」只要這句稱讚是由你開口說的我怎樣都可以。

「什麼叫你不在乎？迦勒底亞的觀測局把你標記為人理威脅度A+，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別把我的擔心往水丟……算了。你在這幹嘛？」

「我也不知道，等我醒來時就在這裡了。你呢？」這一切來的太快我好像還在做夢噢噢噢！

牧羊犬的額間慢慢浮現青筋，跟這個當機的笨蛋似乎多說無益。真想直接走人，但是考慮到這次的案子與她也有關，還是忍下怒意緩緩開口。

「你都沒有看新聞嗎？」

「每天事情那麼多，你是指哪個？」

「呆子。除了安布雷拉公司還有其他的嗎？」牧羊犬扶額。「挑重點講。這次的流行病造成的花嘔病並不是意外，人突然狂暴咬人也非沒有原因。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安布雷拉。你妹夫是亞洲分部的總監，我這次來是試探他到底知多少內情。」

「噢。」

「噢什麼噢……這間公司研發的技術可是涉及了魔術領域。別的不說，以你那怪異的體質肯定被當成目標。不會連這點情報都不會收集吧？」

薇薇安有點被激到了。

「你以為，魔術道具可以直接在超商購買、槍砲能海外郵購到你家、神話生物隨時會出現在生活周遭？」

「對啊。」

「……」

為什麼這男人能一臉理所當然的將反常的知識視為理所當然？可惡，好帥啊！

這時來了一個男人說話了。

「噢呀？這不是薇薇安嗎。」

兩人被吸引了目光，向他們搭話的正式這次婚宴的主角之一。薇甄的老公，此時向他們走了過來。他就長得就像是童話故事裡所有公主都期待的王子殿下，光是被凝視都能瞬間融化到他的懷裡。還不論王子殿下此時正穿著新郎的禮服，手裡還拿著捧花。薇薇安甚至能聽到周遭女性花癡的發言與小小的尖叫。

但怪異的事情見多了，奇怪的直覺也變強了。薇薇安只覺得那男人的臉越看越模糊，好像裹了一層霧。心裡自然多了一層防備。

「我剛剛聽秘書說了，我代薇甄向你道歉。最近公務繁雜，我最近也沒能好好照顧她。薇甄的性情比較容易激動，還請你給我一個機會補償。」

讓我揍你一拳怎樣？薇甄臉頰上的傷怎麼看都很新呢。不過薇薇安沒有說出口，只是沉默著搖搖頭。對方也沒多做反應，從懷裡拿出了不一樣邀請卡遞給薇薇安。這似乎是非常高檔的東西，連細節之處都有燙金。

「你難得遠道而來，若沒盡地主之誼會是我的失責。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還希望多多指教。」男人補充「當然，你想請那位男士一同前往也是沒問題的……這算是特例，但我同意就沒問題。」

男人的微笑，周遭的人看得如痴如醉。薇薇安卻覺得莫名的暈，整個大廳天旋地轉。下意識的想用左手找什麼撐著身體，卻被另一隻手握住了。

「我已經跟這傢伙約去看電影了，時間不等人。再見。」

所以，黑暗騎士就把灰姑娘從王子面前搶走了？看著自己被拉出婚禮會場，薇薇安不禁暗爽。同時也懷疑，世界要毀滅了嗎？所以才會在一天之內發生這麼多好事情？

被誇獎、被牽手、等還要去看電影，自己其實很喜歡看動作爽片，因為不擅長戰鬥所以這類片子總是能滿足想靠武力制裁壞蛋的念頭。牧羊犬會喜歡看哪種呢？感覺是勾心鬥角或是推理劇吧……

大概走道某個路口，牧羊犬見那男人沒派人追來。索性鬆了手，薇薇安也從自己的幻想中回過神來。

「你要回去啦？」

「不然呢？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去看電影啊？」

「對啊。」

「……別太不要臉了。那個人對你施展的是催眠魔術，程度接近洗腦。把你拉開也是考慮到我自己。你現在還能正常說話已經是奇蹟了，是因為太笨所以催眠失敗嗎？你真是命大的笨蛋啊，不然早死了吧。」

「對啊，我就是為了跟你看一場電影才活到現在的，所以走吧。時間不等人。」

牧羊犬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中啪的斷掉了。這個笨蛋知道她在講什麼嗎？比直球更可怕的觸身球，這跟告白有什麼兩樣。不是說沒有節操，但女孩子的該有的矜持呢？這傢伙的天然呆也太可怕了。

其實薇薇安也不知道自己再說什麼，她已經激動的無法思考。滿腦子都是如何在世界末日來臨前跟牧羊犬約會去，不對啊說約會進展也太快了這只能算是普通的邀約吧……越想越是覺得鼻頭有溫熱的液體要流出來。薇薇安趕緊往那抹了兩下，卻發現手上沾染到的全是黑色的液體。

奇怪？自己就算變異了，血也依舊是紅色的……

「咳！咳咳咳！」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更多更大量的黑色液體從薇薇安的口噴出。她不知道怎麼了，也不知道該怎麼辦。連求救都喊不出來，只能任憑身體倒在大街上，雙眼發黑、意識漸行漸遠，最後被地板吞噬。

最近的薇薇安常常做惡夢，平日也偶爾會出現兩眼發黑的暈眩。但從未這麼嚴重過。

－－－－－

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薇薇安意識到自己在思考，還能感知到自己的四肢。太好了，至少自己不是死了。卻除此之外無法確定更多。

自己像是有張開眼又像沒張開、姿勢像是坐著又像躺著、意識像是醒著又像睡著。她能感受到有許多條狀物包覆她，隔著衣物也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噁心的律動。十分詭異的觸感讓她冷汗直流，卻做不了其他動作。

自己剛剛還在大街上，卻無預警地昏倒了。好丟臉，自己居然在牧羊犬面前直接昏了。還是用這麼恐怖的形式，會嚇到人吧。送到醫院的話會有救嗎？自己還有機會醒過來嗎？

然後她聽到了一些東西說話的聲音。不過說是聲音還太過客氣，更像是用難以形容的噪音去拼湊出她勉強能分辨的語言。

「拒絕了！拒絕了！那個不死人拒絕成為王！」

「拒絕了！拒絕了！屬於深淵卻拒絕了深淵！」

什麼跟什麼啊……薇薇安想講點什麼，卻連簡單的發音也做不到。身體彷彿不再是自己的，這讓她越來越焦慮。

「你們這些豬囉只會糟蹋好東西。」

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薇薇安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她總覺得自己知道他是誰，但求生的本能要她不要去想。

「我承認，當我知道你喝下了那瓶東西。我真的，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驚喜了一下。這可是誇獎，在我設計的遊戲中從不會有意外，而你卻打破了可能性。」

「而現在，我特別告訴你。我要給你一個好東西。這是我新設計的遊戲，你將會歷經世界毀滅的絕望。屆時，你又會如何選擇呢？」

自己像是被許多觸手抬了起來，端在某個「東西」面前。

「又或者……你會給我超出預期的結果？呵呵，很久沒有東西能讓我如此滿懷期待。你，可是取悅到神了呢……」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薇薇安驚恐著想著。

「你就假設，在未來的某天，你最愛的人會慘死在你面前。然後你會因為承受不住悲傷，把人類給毀滅了。」

……不可能，我才不會做那種事。也沒辦法做那種事。想法被窺視而感到惱怒的薇薇安，再次感受到觸手們開始往她的頭部攀了過去。

「你只是不知道怎麼做而已。人類的生活中，往往充斥著「不行」。但現在，你已經開了一條路出來。只要你不要去糾結瑣碎的念頭，一切水到成渠。」

「不如我先讓你試試？模擬名為『人理毀滅』的未來，而你就是其中的神。撕裂大地、焚燒天空。將死者在懸於木樁上，活人則膜拜你的強大……很美的畫面不是嗎？」

不要！你走開！我不要看，我不想知道。放我回去啊混蛋！

薇薇安努力掙扎。就在這時，一聲貓叫聲傳入了耳裡。然後是一連串不明所以然的特效音……馬力歐那種，跟氣氛太過不搭嘎反而讓薇薇安更是緊張了。

好消息是薇薇安擺脫了的觸手的纏繞，相對的倒是掉落在像是……肉球的柔軟物質上。

「還有一個未來呢。她將成為一名普通人，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最後白頭偕老，以身為一名人類的身分死去。」

「哎呀呀，最近喜事真多。除了武易現在又多了個牧羊犬。以前那些小毛孩現在都長這麼大，我真的是老了呀~喵。」

聽起來輕挑不可靠的聲音在那裡碎碎念，留薇薇安自己一個人在黑人問號。

「噢？不是因為你在忌妒她嗎？半吊子。」

「我才沒這麼小心眼呢。倒是你，居然用這麼強硬的手段，你也是在害怕吧。不過這次真的有些過頭，在不聽話我也不會客氣了。」

「聽起來你已經回復的差不多了，那個神祕的果凍究竟要在哪裡才買得到呢？」

「下次我會親自帶給你吃，那種連神都會拉肚子的玩意兒對你想必十分適合吧。」

現在是演哪齣戲呢？我可以回家了嘛？

「齁齁齁放心吧，等我消除了你的記憶自然就能放你回去了。再怎麼說，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這麼多。何況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沒有人會知道呢~」

感覺自己的額頭被軟軟的肉掌拍了一下。在一陣令人安心的溫暖包圍下，再次張開眼睛時已經在自家床上了。

好像又做了一場夢，但是感覺神清氣爽。雖然記不得發生了什麼事，但感覺似乎不會在被髒東西糾纏了。

慢慢從床上起身，腳踏上乾淨的地板。似乎被打掃過的樣子，自己的私人物品，包括鑰匙，都整齊地擺在桌上。甚至還多了碗冒煙的稀飯。但空蕩蕩的房子只有自己一個人。

薇薇安租的套房除了附設獨立衛浴與簡易廚房外，是沒有臥房。睡覺的床鋪就直擺在客廳，所以只要環顧四周就知道有沒有人。簡直反映出房客的單純思維。當初這還是房東用來當倉庫，後來便宜租給翹家的薇薇安。工作正式上軌後，因為離警局近也就懶得換了。

一張便條紙壓在碗盤下方，薇薇安抽了出來。上方的字體剛毅有勁。溫和的夕陽透過大大的落地窗照亮了空間，不需要開燈也能看得很清楚。

『別老是給我添麻煩。』沒有屬名，但用猜的也能知道是誰。

薇薇安痴痴地傻笑了，所以說這個男人噢……

－－－－－

牧羊犬，住家。

累積了一天的麻煩，現在終於可以稍作休息。換上了乾淨的衣物，坐上了柔軟的沙發。盯著桌上的文件夾，好不容易放鬆的眉頭又開始緊鎖了。

這些都是記載了關於薇薇安的資料。從一開始考上警大到現在成為刑警接觸過的案件。這之中卻有個詭異的地方。

薇薇安剛轉到切嗣底下做事之前的兩年，完全沒有紀錄。

準確來說，這兩年有關薇薇安的資料，不是被竄改就是被銷毀。就從文本上，感覺有第三方在嘗試隱瞞什麼。

牧羊犬還打算繼續調查時，卻收到了一封空白的信封。信封本身是很普通，但是他可以感覺得到裡面的不尋常東西，雖沒有惡意卻是有異於魔術的神秘性物質。

轉交的助手告訴他，想知道天然呆的秘密，就找個沒人的地方打開它。

難道那個笨蛋並沒有想像的單純嗎？

撕開了信封，一張像是咒術用的小紙人就這樣飛了出來。以站立的姿勢輕飄飄地落在地板上，抬起了沒有東西的臉，貌似直直地看著他。

「我還擔心能不能成功運作呢。看來小幅度的衝突是可以被包容的。你好啊，年輕人。」

「少廢話，知道什麼就快說。」

小紙人飛了起來，落在桌子上的杯緣。已剛好的高度與牧羊犬對視，像是頗有興致。

「噢？你不問我是誰嗎？」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更討厭浪費時間。」

小紙人擺出了翹二郎腿又撐著頭的動作。

「真沒意思。不過確實是如此，直接進入正題吧。薇薇安的事情不要再查啦，再繼續知道下去你會殺了她的。」

牧羊犬微微睜大了眼睛，隨即又回復成平常的冰山面容。

「有所察覺了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影時間、高塔、塔羅牌。尤其是從薇薇安體內得出來的『世界』，為什麼就薇薇安一個平凡人能獲得規則以外的『降靈』能力？為什麼降下的靈會使人瘋狂？又為什麼薇薇安能承受這種瘋狂，甚至直面兩名滅世級的邪神還能保有理智？」（註二）

「……」

「所以，別去想、別去知道那兩年發生了什麼事。她就是個普通的小笨蛋。」

牧羊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下來的幾分鐘沒有人主動開口講過話。

「那些資料是誰消抹的？」

「某個不可描述的勢力。講白一點。『它』並不屬於創造你的世界。懂了嗎？」

小紙人歪頭，有點猜不透它現在的情緒。空氣變的有點冰冷、有點尖銳。牧羊犬雙手盤胸，像是在深思什麼。

「你讓我知道這麼多，有什麼企圖？」

「你想知道更多嗎？」

「要我別去多想的人不就是你嗎？」

「對，就是這樣。我喜歡聰明的人。」

小紙人再度飄了起來，落在的牧羊犬的腿上。兩手摀在臉前，好像在偷笑。

「如果你和她能有個好結局，我也是會很高興的。喜酒邀請就免了，我到底也不是這邊的人。只能在旁默默看著而已。」

「我要走啦，畢竟最近又有大事要準備發生了。怎麼能錯過呢？這次可是純粹的惡意呢。呀……反正人生苦短，怎樣都會死的話，不如把握時間好好珍惜愛你的人怎麼樣？」（註三）

最後小紙人燃燒出青焰後消失了，沒有落下一點殘渣。它沒有回答最後的問題，也沒有跟牧羊犬說明它是誰。但感覺心態上也只是在適當時機插手的旁觀者。可是它提到的「純粹惡意」讓牧羊犬有不好的預感。

他並沒有拯救世界的宿願，只希望周遭認識的人不要被波及。

「反正那傢伙只是個笨蛋……在怎麼樣都不會輕易死掉的。」

雖然當她昏過去的時候確實被嚇了一跳。

「這些資料還是銷毀好了。」再追究下去也沒意思。何況薇薇安就是薇薇安，只會是笨蛋而不會是其他東西。

在文件上淋上螢光綠的液體，接觸到的瞬間燃起了詭異的紅色火焰。既沒有溫度也沒有留下灰燼。盯著火焰燃燒的牧羊犬，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在火焰燃燒殆盡的那一刻站了起來。關上房間的燈便關門離去。


薇薇安-在那之後【END】



（註一）
這時候的薇薇安APP設定上是16，以前是11。而妹妹薇甄是14。
（註二）
源於『真實的世界』，在一次(1D10/1D100 )x2的SAN值直葬的環節裡薇薇安只扣了2點SAN值。
（註三）
最近在構思的殺人/收頭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