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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

-赤葦×木葉
-成年人戀愛

好喜歡你啊。赤葦。

—

「木葉前輩，跨年不出門嗎？」

赤葦說這句話的時候，木葉正整個人無尾熊一樣的從旁邊環著赤葦，兩人坐在家中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木葉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埋在赤葦肩窩，聞言稍微抬臉蹭了蹭赤葦的臉，接著又窩著沒說話。

「木葉前輩？」

赤葦身體左右晃了晃，抱著他的木葉被他晃了一下，整個人清醒了一瞬，皺眉的一口咬住赤葦近在咫尺的耳朵，力道不太大，只是把赤葦嚇得低呼了一聲。

接著，赤葦耳邊傳來了那熟悉的有些懶洋洋的聲音，「不想出門，冷。想冬眠。」

赤葦側頭看了眼瞇著眼睛的木葉，配上那剪了頭髮以後顯得毛絨絨的腦袋，不禁想起上次和木葉一起看的動物世界裡的狐狸。

那狐狸也是這樣瞇著眼睛，在雪地裡打滾的樣子，根本不像需要冬眠的動物。

赤葦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木葉不是狐狸。雖然人類也不需要冬眠。

天氣冷真的會讓人思維滯後。

赤葦想了想，往年他們也一起跨年過很多次，這次既然想在家就在家吧。這麼想完一側首，木葉眼睛已經完全張開了，裡面沒半點睡意，淺色的眼眸裡一如既往倒映著那個黑髮的青年。

「我突然想去看新年日出。」

赤葦眨了眨眼。

木葉重說了一遍，「就是，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赤葦：「啊？？」

剛剛還不想出門，現在就升級任務，赤葦急匆匆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發現現在出門似乎還來得及，接著想起身，又被木葉抱了回去。

「怎麼了？」赤葦問道。

「沒有，好喜歡你。」木葉笑道，狹長的眼睛微瞇，語氣帶了點調笑，似乎想擾亂赤葦。

今天的木葉比以往還要黏人許多，赤葦剛剛還在看著漫畫稿，看完才想起今晚是今年的最後一天，還沒有安排今年的計畫，沒想到演變成這樣，他們似乎要來一場說走就走。

「我也喜歡你，木葉前輩。」赤葦和緩神色，湊過去輕吻木葉，然後輕輕松開他環著自己的手，「想看曙光的話現在就得出發了，木葉前輩不怕冷了嗎？」

「剛剛想睡，現在醒了。」木葉搖了搖頭，「我想和你一起去看。」

他們以前不是沒去看過，只是出社會以後，就逐漸忙碌得連新年都沒時間，只能做到晚上一起跨年，隔天又要上班，今年則難得的剛好兩人都有空。

「那我們可以出發了，」赤葦又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開車，到了地方還要爬一小段山路，前輩沒問題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木葉立即跳起來，「我現在還有在公司的排球隊裡面打球的，倒是赤葦編輯才是體力沒問題嗎？」

赤葦在兩人的家裡飛速收拾著東西，也很快收拾好自己，一切就緒才轉身看向木葉，穿好的深色風衣長擺在空氣中帶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他輕輕推了推眼鏡，看著木葉的眼神帶著溫柔的笑意：「我的體力如何，木葉前輩不是最了解的嗎？」

木葉齜牙了一下，猛的朝赤葦撲過去。

兩個歲數加起來都中年的男人了，從自家追打到外面，差點鬧得鄰居都想不顧溫度的開窗查看。兩人趕緊躲進車裡。

進到車裡，木葉在駕駛座熟練的把手機掛到手機架上，赤葦繫著安全帶說出地點，木葉則開啟導航。

他們家兩人都會開車，只是兩人一起出門的時候駕駛會是木葉，這習慣大概是源於兩人之間，木葉先成年並先去考駕照，之後就都一直習慣如此。

一切快速就緒以後，兩人頓了頓，齊齊為剛剛的幼稚打鬧笑起來，赤葦扶著駕駛座的後背，傾身去吻了吻木葉，「出發吧，司機先生。」

木葉下意識舔了舔唇，腳下踩油門，倒車出了車庫。

跨年夜的晚上，東京也十分熱鬧，除卻萬家燈火，也有演唱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聲音大到車身都在震動，可見原本的聲音多大聲。

木葉伸手轉了車上的音樂播放器，車內響起的歌是上次赤葦放進去還沒拿出來的碟，一下蓋過了外面的紛紛擾擾。

兩人現在出發確實挺突然，不過還早，只是想看第一道曙光的話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只不過這幾個小時比較難熬一點，中途赤葦看不過木葉打了個哈欠，和他換了班，後來就都是赤葦在開車，木葉本來說要陪他聊天的，結果一閉眼直接睡到了目的地。

再醒來的時候車停著，車裡一片安靜，天色還是一片的黑暗，木葉恍神了一下，猛的看向身邊，身旁的赤葦眼睛閉著，似乎正在補眠。

木葉自己有點尷尬，不過想了想都過去了，又釋懷，開始端詳起赤葦的眉眼。

成年以後一直掛著的眼鏡脫下來，那下面還是木葉從高中時就一直看著的樣子。頭髮長了一點，臉更成熟了，出社會以後開始習慣掛上的笑容此時也消失，眼神卻更專注認真……等等，眼神？

木葉抬手對睜開眼睛的赤葦晃晃：「你醒啦？」

赤葦看著木葉：「畢竟木葉前輩的視線十分熱烈啊。」不醒都不行。

「你好看啊——」木葉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心虛。笑瞇瞇道。

突然被這麼誇，赤葦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笑了笑，他現在的笑與職場上習慣的笑不同，準確來說或許是多了寵溺與高興的情緒。

兩人又坐了一下，才各自將自己捆好，確定保暖，開門下車。

到達地點的時候，已經有了些許的人，有些人前一天就上來，還準備了帳篷，而他們不算最晚的，但也不是最早，找了一個空位就互相偎著等起天亮。

「好久沒有什麼事情都不做，只期盼太陽升起的時候看到第一道曙光。」

「偶爾這樣一次也不錯。」赤葦道，「那下次還來嗎？」

「下次？下次就在家裡的床上迎接新年的第一道光好了。」木葉靠著赤葦懶懶提議道。

赤葦笑了一聲，「是很誘人的提議。」

「是吧！」木葉語氣有些開心的道，不過人還是沒動。又接著道：「雖然我們高中的時候，都說好每年要一起看第一道日出。」

赤葦一愣，還沒注意到危險的接近，問道：「有嗎？」

木葉有些幽怨的聲音一下從旁邊傳來：「對，或許只有我一個人記得吧。唉……畢竟都有快十年了。可能對你也不是特別重要的事情吧。那時候我們也還沒有在一起。」

赤葦開始絞盡腦汁想，所幸聰明的腦袋幫了他，他最後想到了。

想到的結果讓他一陣虛汗，當年看日出還是他自己提的，結果他竟自己忘了。

不過木葉倒沒介意太久，只是盯著隨著時間流逝漸亮的天空，「那時我喜歡著你，不知道你的心意也沒有關係，對你的每一句話都十分在意。」

梟谷排球部的大家關係都很好，這個很好不是指一個團體裡面大家很好，是每個人和彼此的交情都十分不錯，因此兩人說好了以後都要一起看日出，或許沒什麼，對當時喜歡赤葦的木葉來說，卻代表著即便畢業，每一年也都至少會見面一次。

「好喜歡你啊。」木葉突然又道。

這句話他今天說了兩次，這次卻帶了點感嘆，或許是因為這個往事，讓他想起了少年時同樣喜歡的心情。

赤葦很快想到了更多當時的事。

那是他準備升上二年級的新年，梟谷所有人約出來一起跨年，跨完年又臨時決定，跑去爬山看日出。

快十年前的日出，還和如今的每一天一樣，時間到了便準時以一道亮光劃破天幕，吸引當時所有少年的注意力。

木兔衝在第一個的向上高舉雙手大聲歡呼，朝那陽光大喊，周圍都是人群善意的聲音，猿杙和小見很快大膽的上前響應木兔的瘋狂舉動，對著那道越來越亮的陽光，瞇著眼喊著梟谷排球部要進到全國，拿到優勝。

這下那些大人們都知道這群少年的來歷了。

走在幾人身後的木葉，一張臉幾乎整個埋在圍巾裡，看上去十分怕冷的樣子，因而沒有上前一起喊叫，但一頭金棕色的柔順頭髮，在陽光下卻十分顯眼。

赤葦被那顏色引去了注意力，所以木葉說話時，他正好聽到了。

木葉說：「要是能每一年的第一天都看到這麼美的日出，接下來的一整年都會很好的吧？」

「那就接下來每一年都來看啊。」赤葦忍不住道。覺得這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自己一個人來的話很寂寞啊。」木葉側頭看向赤葦，好笑道，「我又不是永遠都會和你們在一起？」

「我可以陪前輩來，如果前輩下次還願意邀請我的話。」赤葦盯著那雙眼睛，毫不猶豫的道。

當時他們只是很好很好的隊友，而他認為，很好很好的隊友，可以做到每年都一起來看日出。

木葉露在圍巾外面的眼睛似乎亮了亮，聲音埋在厚厚的圍巾底下，還有些失真，「真的？」

儘管覺得自己不會是亂開玩笑的人，赤葦還是嚴肅起面孔保證，「當然。」

然後赤葦只記得那雙像是狐狸的眼睛彎了彎，他忍不住也跟著笑了笑，開始覺得這個以往在隊伍裡面定位有些飄忽不定的前輩有些可愛。

現在想起來，當時那眼神似乎清晰許多。帶著些許甜和難得耀眼的笑意，清澈透亮。

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許多事，這個約定過了許多年，一直沒有再被提起，漸漸的兩人都拋諸腦後，只是當時的那雙眼睛，現在也還看著自己。

赤葦有些懊惱，在一起以後，他答應木葉的每一件事情全部都有做到，現在卻似乎是忘了最初的承諾。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卻不是你是否會做到，是你給了我希望。」木葉像是知道赤葦在想什麼，說道，「如果不是那個時候你突然正好站在我旁邊，正好和我做了約定，之後我才不敢和你表白。」

那麼他們也就不會在一起。

赤葦正要開口說話，木葉突然跳起來，與此同時，天光大亮，他很久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一時也找回了初時的興奮，側頭興匆匆的對赤葦道：「太陽直接跳出來了，你看到了嗎？」

赤葦想說，不是正好啊，他那時是被木葉吸引了視線而駐足的。如果沒有被吸引、停下腳步，就不會聽到木葉說的話。

但他只是看著那雙眼睛，笑著道：「看到了。」

他看到了太陽光折射在那對淺色的眸子，彷彿快十年前的耀眼又回到了那雙眼裡，這就是他眼裡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fin

沒有錯當初是木葉表白的，欸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