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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活瞎了，且沒有成為盲劍客。
（避雷：非合意性行為描寫；角色死亡預警；不是開心的故事；東缺西漏大綱文。）



趙活瞎了。
要除石灰粉，信甚麼不好，偏信那民間偏方，得用油烤，油烤就罷了，雞肉香味撲鼻，滴出的油卻熱燙。亂弄亂抹的後果便是如此，趙活瞎了，眼睛劇痛，伸手不見五指，冷汗直流，浸濕青衣。

他先想：我是不是回不了唐門了？
才想：也當不了大俠。

龍湘比他還慌，聲音滿是愧疚。趙活無暇顧及她些微顫抖的語調，倒因她弄出的釘鈴鐺鋃而冷靜不少。

他終是想：或許人生合該這般。

說你醜，尚能安慰有更重要的事；道你爛，還不是唐門不肯相授；言你賤，可活總要有人做吧？小師妹缺人照顧的吧？師娘託我……
趙活細數自己的價值。

龍湘不曉得他的心頭思緒，直慌得繞著人打轉，表示事已至此，必定護他周全，送人回家。又道趙活心有俠義，替她擋下那偷襲，願以姊弟相稱。
趙活的未來跟他的視野一樣漆黑，一時之間拿不了主意，只好先順著龍湘的主意走，道：有勞了。

這事在唐門引起軒然大波。
三師兄的聲音像泡在水裡，小師妹的拍拍難得不起效用，終於和掌門一對一談話，竟是因這種契機。模模糊糊中，趙活聽了生父送他上山的事，本該生怨，但實在累得狠了，只覺得空虛無比。
掌門問他：可有想要的？
這一句話由唐中翎問出，怕不是羨煞其他弟子，就是嚇壞江湖中人。

趙活沉默了。這話再早一些時日聽到，他想說的肯定很多。
與之相反，他聽見自己啞聲道：弟子想搬去外堡住段時間，尋思後路。

﹡

葉雲舟很快尋了過來，氣息不穩，似乎是聞訊急忙趕來。原來是龍湘有帶趙活去李大夫那一趟過，山下消息漸傳，正巧飄到葉雲舟耳裡。
趙兄！你可有……。他見回頭的趙活雙眼無神，猛然收聲，事實已在眼前，沒甚麼好問的了。

趙活正在收拾，他雖在唐門好幾年，身邊的東西卻不多，興許適逢弟子們忙碌之時，弟子房空蕩蕩的，僅有一人陪著趙活，那人見蒼松劍客來了，點頭示意。

恕葉某踰矩，讓葉某代勞吧。葉雲舟對那弟子說。
那弟子看了看葉雲舟，又看了看趙活，後者靜悄悄的，鴉雀無聲，無任何表態。他搔了搔頭，應：那行吧。
腳步到了門口，又轉回來，對葉雲舟招手，唇語示意：趙師兄有點怪，請葉少俠多關照。

不用他說，葉雲舟也打算那麼做。

他確認那弟子確實關上門扉，三步併作兩步到趙活身邊。
趙活坐在榻上，手裡捏著本冊子，葉雲舟瞥了一眼。唐門艱辛歲月。標題看來不像甚麼秘笈寶典。

趙活察覺到他的視線，開了口：「是我的日記。」他頓了下，續道：「約莫用不上了，也不知道要不要帶著。」
他不說話時安靜無比，說起話來彷彿身上哪個機關被按下，言語如洪。
說沒想到也要離開這裡。
說有人好無情，竟然先問以後尿壺誰倒。
說葉兄你現在也有接觸醫理，若眼睛沾石灰粉，千萬別用油。二師兄罵了我一頓。
說江湖真不好混。
他語氣沒有怨懟，也不帶輕鬆，一種旁觀姿態，與那日在輕舟上共飲暢談的傻笑模樣天差地遠。

葉雲舟問他：「趙兄有何打算？」
趙活答：「我已向掌門請示移居至外堡，住一段日子……再看看要怎麼辦吧。」
葉雲舟又說：「……葉某隔壁間還是空的。」
趙活嗆到：「雲裳妹子可願意？」
葉雲舟：「她也很擔心你。」謊話。葉雲裳尚不曉得這事，回去得串通。
趙活神色為難。
葉雲舟：「趙兄於我有恩，葉某斷然做不到置若罔聞，僅想盡一點綿薄之力，好生照應，望趙兄切勿推辭。」

趙活終是鬆口，隨葉雲舟的意思，應了下來。
他包袱東西很少，那本日記不知該如何處置，思來想去，覺得燒掉最為妥當。畢竟是黑歷史，紀錄他做牛做馬的心聲，被誰看到都丟臉。便在葉雲舟的注視下先收進包袱，想等到外堡再燒。

﹡

趙活摸黑將生活這事重新學了一遍。

房間格局得記住，步伐大約這樣，走幾步，能摸到桌子，轉個身，抬起腿，可以跨到榻上。幸好他常做雜事，有習武基礎，偶爾蹭個團練，底子算是不錯，耗得起。
最初磕磕撞撞，撞著撞著也習慣了。一直是這樣的。

四師兄來看過他一次，攤上的售物全數半價，趙活呃呃兩聲，仍買了色紙，要四師兄轉交給小師妹，然後又買了酒。酒之後和半夜前來的大師兄分掉了，飛俠悄聲無息，正門不走，硬是翻窗而入，嚇了趙活一大跳，連帶驚擾隔壁，蒼松劍客提劍而來，與唐布衣面面相覷。

而葉雲舟比想的還要關心他。
他替趙活削了木劍，兩人皆無明說，但都明白以劍代杖，又把房間桌邊角角做了措施，使之圓滑。
趙活：「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
葉雲舟：「有必要。」
葉雲裳：「趙哥哥乖乖享受不就好了？」
趙活：「……。」
趙活看不見，但聽得見葉雲裳指揮自家哥哥補這補那。她可能也在享受指揮哥哥的快樂。

葉雲舟和後來入住的龍湘也教了趙活劍術，葉雲舟發現龍湘一見趙活便一臉愧疚，後來才在兩人的對談裡察覺趙活盲眼的源頭。心裡有敬佩，也有其他情緒滋生。

﹡

後來某夜，葉雲舟聽見隔壁有很大聲響，怕趙活有個萬一，破門而進，唯一的光源是月色，只見趙活人跌在榻下，衣褲半褪，兩腿間的東西半垂，有水光，好不艷靡。葉雲舟沒想過會撞見心上人自瀆場景，愣在原地，趙活也沒想過會這般失態，跟著傻住。

葉雲舟：「……」
趙活：「……」
葉雲舟：「……趙兄可有受傷？」
趙活：「……無、無妨……帶上門吧葉兄……」

趙活本意是要葉雲舟關門離開，哪知道對方反手鎖門而入，趙活聽著他的腳步聲越發靠近，心跳如雷。
葉雲舟：「地上涼，我扶趙兄起身吧。」
趙活：「沒事沒事沒事，我自己來。」

他太緊張，褲子沒提好，又絆到腳，往前一摔。葉雲舟撈住趙活。
尷尬！尷尬至極！趙活想。他邊言謝邊想掰開葉雲舟的手，哪知道文風不動，他記憶中的葉雲舟面容略微模糊了，但總之不是孔武有力的長相和身材，這力氣哪來的？
似乎不打算放人的葉雲舟：「可是葉某打斷了趙兄？」
離羞愧死只有一步之遙的趙活：「是我重心不穩。」
沒在聽人說話的葉雲舟：「葉某願意賠不是。」

趙活要罵人了，第一個字音都出來一半，葉雲舟的手卻伸進褲子裡，握住趙活最脆弱的部位，男人的弱點被掌握，不好聽的話都縮了回去。
他剛剛還沒射就發生意外，現在被弄一下快感意外很快回籠。自從失去視力，趙活其他感官逐漸變得敏銳，葉雲舟的鼻息撒在耳畔，引得一陣酥麻從腳底竄上，趙活靠著葉雲舟，洩在他手裡。兩人的呼吸都失去了平時的節奏。

趙活仍舊想罵人。
但葉雲舟的東西頂著他，臉也貼著後頸，濕漉漉地喊了一句趙兄。聽著不只心驚膽戰，還有些可憐。做賊的裝可憐，這都甚麼世道？

無論趙活眼睛閉不閉，所見皆是黑暗，然而他還是有種眼不見為淨的心態，閉起了眼睛。
趙活：「葉兄你……你自己弄一弄。」
葉雲舟很聽話，這也他媽的是個缺點，背後的體溫沒有離開，衣物摩擦的聲音卻窸窣傳來，趙活僵在原地聽人自瀆，半刻鐘過去，葉雲舟喚他。
趙活懷疑自己的耳朵：「再說一遍？」
所以說聽話是缺點，葉雲舟完整複誦：「勞煩趙兄施予援手。」

我要怎麼幫？！趙活大驚失色。
他很快就知道要怎麼幫。

﹡

微妙的慰藉關係成立了。

同性的集體生活，難免有不入流的比試，例如大小，例如遠近，但無論如何，同別人這樣親近，性器相貼，於趙活而言都是第一次。頻率並不常，一旦做起來卻很黏膩，趙活萬萬想不到好似與情慾無緣的點蒼劍客喜歡肌膚接觸。

﹡

（互撸的關係持續，但沒接吻，也沒跨過最後一道，趙活心中的各種天秤慢慢傾斜）
（沒想好他們要不要一起去江陵，要或不要都想看）
（二師兄叛逃以後，葉雲舟邀趙活一起走，趙活應邀）
（雲裳離世，蒼松劍客成了劍鬼，精神不穩，兩人才做了真正的第一次）
（葉雲舟後來常常殺人，身上都是血味）
（兩人居無定所，而狂劍客逐漸惡名昭彰，列為皇榜通緝之列）
（江湖逐有傳言，道劍鬼身邊有一眼盲男子，是他罩門）
（至此都沒接過吻）
（沒想好結局）

﹡

※趙活劍術沒像盲劍客結局裡那麼好。
※趙活日記一到外堡就想燒掉，也付諸行動，但被葉雲舟偷偷默默攔截。（讀了）
※葉雲舟確認趙活是心上人也是作夢，夢裡他牽著健康的妹妹，不用躲任何人，很普通的在街上逛街，路過一唐門攤販，甚麼都賣，攤主正是趙活。
※只一次談到小醫仙，後來都很有默契地沒提及趙活眼睛能不能治好這件事。
※真正發生關係以後，有一次趙活嘴說我都快忘了別人的容貌吧啦吧啦，自那之後葉雲舟就常拉趙活的手摸自己的臉。
※雖然有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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