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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上來的心情


會議亢長又無趣。
文森特其實沒那麼討厭開會的，雖然也稱不上喜歡，總之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只是他不知道今天會議的主題會從「降低違規機率」直接變成「教育葛萊芬多」而已，當然那先熱血方剛的獅子們不會承認舉動出格，依那些人的話來說：「不過就是有些小麻煩。」
文森特抬頭看了一眼男學生主席快要倒插進眼眶的眉毛和隨時會散架的木桌、推開身邊靠過來想要吐嘲的葛萊芬多五年級級長，難得心不在焉。

今天雷蒙德很不對勁，他有點懷疑對方不是發燒就是亂吃了東西，異常黏人不說那眼神簡直是要送自己上超勞巫測考場似的。
文森特甚至在會議正式開始前偷偷召喚出了護法去外頭一探究竟，那搖搖擺擺的小鴨屁股實在是讓人沒眼看。
……不會以後都要給那傢伙親才能蛻變成天鵝吧？
這樣不管在什麼場合都不適合召喚。
想到這裡文森特才發現自家護法一去不復返，他合理懷疑那隻笨鴨子窩在哪個角落睡著。

會議在男學生主席嚴厲的警告聲中結束，被指名道姓點名不許再帶頭違規的葛萊芬多們一臉無聊，互相推擠著就朝門外跑──他默默跟著站起身收拾根本沒有寫上幾句的筆記，滿腦子都是要不要乾脆跟著這群獅子後頭一起去看看雷蒙德。
雖然葛萊芬多塔爬起來很累，不過偶爾走一次勉強能搪塞是健身。
接下來三個月雷蒙德都別想要拉他去散步強身。
「文森特！」
「你怎麼還沒走？」從思緒中回神文森特才發現去而復返的敵方級長，他毫不留情地皺起眉，揮手趕人：「不夜遊，也不幫你傳話。」
表情全寫臉上的葛萊芬多級長僵了那麼一瞬，立即打著哈哈說只是想陪他一起走。
「順路順路。」
「你所謂的順路就是多花兩倍的時間、冒著明天又起不了床遲到風險的那種順路嗎？」
「哇我是那種人嗎？我很有責任感！」
「……你說的都對。」
文森特懶得多費唇舌和腦袋裡充滿奇怪思想的葛萊芬多講道理，他怕再講下去自己會掏出魔杖讓葛萊芬多級長充當一晚霍格華茲最好笑的風景。
「欸欸欸你等我啊！怎麼說走就走！」
「……」
他突然有點想念雷蒙德了，起碼雷蒙德不會像隻失控的綠仙繞著自己狂轉還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每句話都沒說到重點？

甫踏出會議室門口的文森特就被人一把拉住手腕，他愣了下下意識舉起魔杖打算直接來個咄咄失什麼的，卻在看清來人臉龐後又垂了下來。
「雷蒙德？」不是叫你回去了嗎？
「文森特，你好久。」
他目光在對方胸前窩著打盹的自家護法上停留了一秒，才開口將一切責任往身後那位級長身上推：「還不是你們的級長？」
文森特對兩位葛萊芬多的眼神交鋒不感興趣，伸出尚且自由的手往對方額上一貼，頓時放心。
沒發燒，那應該只是單純的吃錯藥。
「雷蒙德，回去了，站久我腳痠。」
熟練扯扯雷蒙德衣袖將人帶離現場，文森特才不管後頭大聲抗議見色忘友的葛萊芬多級長，偏過頭仔細地把雷蒙德上上下下打量個遍。
「怎麼了？」一離開級長視線就貼上來的雷蒙德居然語氣無辜，甚至還挑起一邊眉。
「你今天好奇怪，是不是亂吃了什麼？」
「……沒有的。」
「我今天也沒拿東西給你喝。」文森特百思不解，對於雷蒙德那些辯解之詞一句也不信：「而且我的護法怎麼在你手上？」
「他跑來啄我的脚，我就把他撈起來順毛……」雷蒙德邊說還邊戳了戳口袋裡毛絨絨的頭：「可能還在發育吧？一下就睡著了。」
……這隻沒用的笨鴨！叫你趕人回去睡覺自己倒先睡起來？
萬分無語的文森特收回視線，打定主意不再為笨蛋傷神──即使那是自己召喚出來的護法。

還是先把身邊這個吃錯藥的獅子治好才行。
話是這麼說，但一向處於被哄被照顧地位的文森特沒有半點頭緒，他任由葛萊芬多玩了自己一路的手指，最後總算在交誼廳門前想出辦法。
「今天一起睡吧雷蒙德。」
「咦──」
大概他說這話就和麥教授說今天沒有作業一樣稀奇，雷蒙德怔了怔，看起來有些茫然。
「可是、明天考試……」
「所以幫你複習完才睡。」
「……」
「不想複習回去睡也可以。」
「怎麼會？我最喜歡複習了！」
倏地被抱滿懷的差點沒法呼吸文森特憋著一口氣，忍耐了好一會兒才抬手戳戳雷蒙德的背。
「你再拖時間不回房間複習，就回去。」
「沒有沒有沒有，我最喜歡複習了，走！」
被反拉著往寢室走的文森特有點無奈，結果最後他還是沒搞懂雷蒙德到底哪裡不對勁。
至少心情看上去好一點了。

──雖然這好心情，只持續到他拿出厚厚一疊筆記的前一秒。
「怎麼這麼多！」
雷蒙德大聲哀嚎的模樣是他記憶中的樣子，文森特放下最後一點擔心，面無表情的將筆記朝人一推。
「你不是最喜歡複習嗎？」
「……」
葛萊芬多今天，依舊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