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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虎杖悠仁回到與釘崎野薔薇同住的地方時，已經是夜晚了。打開門先看到的是批著毛毯的釘崎野薔薇正在敲打著鍵盤，而伏黑惠正在準備晚餐的樣子。
「喔天、虎杖妳真的超棒的。」注意到室友回來的釘崎野薔薇臉上都是興奮，然後又轉回去看著螢幕。
「什麼？」
「我剛剛收到他的郵件了，他回答了我所有的問題！」
虎杖悠仁一愣，她可是還沒把結果給釘崎野薔的，看了一眼夾在筆記本的紙條似乎消失無蹤，虎杖悠仁心裡才有了個底。
「那麼，他是怎樣的人？」伏黑惠也是好奇，畢竟關於五條悟的新聞那麼多，卻似乎沒有任何報導有寫到任何相關的事情，五條悟是個怎麼樣的人、是不是被媒體過度美化。
「呃……」虎杖悠仁面對好友的目光，她先脫下了外套放到了沙發的扶手上，然後才坐下、好讓自己能夠靠上柔軟的椅墊，「他很好。」
「很好？就只是很好？」釘崎野薔薇看向坐在沙發上的虎杖悠仁，順帶接過了伏黑惠遞過來的盤子。
「怎麼說、他很彬彬有禮……而且還非常客氣……」虎杖悠仁嘗試去回想剛剛與五條悟的相處，她不自覺的勾起了一點微笑，「非常正式、也非常乾淨的感覺。」
「乾淨？」這下伏黑惠也快聽不懂虎杖悠仁的描述了。
虎杖悠仁注意到了空氣凝結的尷尬，她嘆了一口氣：「不是，我是說……他很聰明，而且專注、讓人有種壓迫感。」虎杖悠仁深吸了一口氣，她不是很敢抬頭去面對自己的友人，而是選擇持續低著頭。
「我想我能夠理解他的魅力。」
「嗯哼？」釘崎野薔薇咬了一口伏黑惠準備的三明治，目光充滿了有趣。而總算抬頭的虎杖悠仁總算是注意到了釘崎野薔薇跟伏黑惠的眼神，苦笑了一下，「你們為什麼那樣看著我？」
「那樣？我們有用什麼眼神嗎？」釘崎野薔薇瞄了一眼伏黑惠，而他也只是聳聳肩。
放棄與友人爭辯的虎杖悠仁站起身走到了廚房，準備替自己也用個三明治，而安靜下來的空間就只剩下釘崎野薔薇敲擊鍵盤按鍵的聲音。
虎杖悠仁不疑有他，畢竟她記得釘崎野薔薇馬上就要把結果交出去了。
「說真的虎杖，妳不得不承認他真的很帥。」
「當然，我也不否認……」虎杖悠仁一邊拿著盤子一邊回答釘崎野薔薇的話，「如果妳被那種人吸引，大概就會……」
「那種性感的人？」
虎杖悠仁想起了釘崎野薔薇的筆記本，她嘆了一口氣將雙手放上桌面：「我問了那個問題，妳怎麼讓我問那個？」
「那當然是因為他無論何時出現在版面上，都沒有被拍到過與女人同行、所以就。」釘崎野薔薇不以為意，畢竟她說的也都是實話，五條悟從來沒有被拍到過與女人同行的畫面，所以版面上基本上都是他一人。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友人：「說不定他只是想保護自己的私人生活？」
「妳開始幫他說話了，虎杖。」伏黑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咬著三明治的他看著虎杖悠仁。
一時之間虎杖悠仁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選擇閉上嘴想結束這個話題，與她認識時間長的兩人也只是對看了一眼聳肩。
釘崎野薔薇將毛毯拋給了伏黑惠，然後拿著筆電走到了餐桌旁，將電腦放在上面之後仔細的盯著虎杖悠仁看。
而被對方的目光看得有些尷尬，虎杖悠仁別開了視線。
「好啦－－我的報導大概只可惜在沒有那位28歲的億萬富翁的獨家照片，我先去睡了。」
伏黑惠也點點頭示意自己也要回房間休息，虎杖悠仁看著離開客廳的兩名友人。她不是很能理解他們想知道些什麼，但她確實被釘崎野薔薇刻意放在桌子上的筆電給吸引了目光。
拿起用好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用指腹抹掉了沾到嘴角的美乃滋，稍微用紙巾擦拭了手指之後走到了筆電旁。
她坐到椅子上，看著筆電的畫面，上面是瀏覽器查找五條悟的結果，都是他的單獨照片。
虎杖悠仁抿起了雙唇。

幾天後的課堂，虎杖悠仁根本無法專心，她看著手上五條悟遞給她的筆，一邊翻著課本、嘗試讓自己將一點注意力放到教授身上。
"我發誓我不會改變。"
"但你却親自告訴我，我須得馬上改變。"
"而你的判斷如此扭曲。"
"你的想法如此邪惡……"
教授的話語讓虎杖悠仁陷入了思考，她在思考的同時無意間將筆的後端放上了自己的嘴唇。
在磨蹭嘴唇的同時也稍稍的開口，咬住了後端。

放學的時候虎杖悠仁原本要直接開車離開校園，卻突然被叫住、回頭的時候看見的是吉野順平。
「虎杖！我有個好消息要跟妳說！」
「怎麼了？」被對方的笑容所感染，虎杖悠仁也勾起了微笑看著眼前的好友。
「下個月有個展覽準備放上我的攝影作品！」吉野順平看著眼前的虎杖悠仁，像是更開心了一點，「真的嗎！」虎杖悠仁開心的拉上吉野順平的手，她本來就知道自己都好友多麼有才能，她真心的替友人感到開心。
「真的太恭喜你了、順平！」
「謝謝妳、知道的時候我就第一時間想來通知妳。」
虎杖悠仁很開心，雖然很想幫自己的友人慶祝，但她打工的時間快到了：「我們晚點再來慶祝吧？我順便叫上伏黑他們……不好意思，我的打工快遲到了。」
「當然沒問題，虎杖才是路上小心點……我們晚點見？」吉野順平提虎杖悠仁拉開了車門，然後微微笑。
「嗯，晚點見。」

虎杖悠仁是在五金行打工，她整理著貨架上的東西，一邊比對單子。確認這個貨架沒問題的時候原本她想走到另外一邊，卻被店長給叫住。
「虎杖，裡面的貨架麻煩妳一下。」再通知她的時候還眨了眨眼，似乎在暗示她什麼，但虎杖悠仁沒注意到，只是拿著東西就往內部走。
轉頭的時候看見了站在貨架旁的五條悟。
「就猜妳在這。」五條悟勾著微笑，此時的他並沒有穿著筆挺的西裝，而是簡單的T恤以及深藍的牛仔褲。
「天、等……」
「真是個驚喜呢，虎杖小姐。」五條悟朝著她走進，虎杖悠仁就算想退後後面也沒有空間，只能看著男人靠近自己。
「可以叫我名字就好……你怎麼會在這？」
「剛好來這裡出差，需要買點東西。」五條悟笑了笑，他伸出手碰上虎杖悠仁的臉頰，明明是接近騷擾的動作但她並沒有拒絕，「悠仁……有空嗎？」
「嗯、有，當然……。我能幫你什麼？」
五條悟收回了手：「這裡有束線帶嗎？」
「有、有的。你想要的話我能拿給你。」虎杖悠仁講話有些結巴，她很想碰剛剛被摸過的地方，但她忍了下來、而是看著五條悟。
「那就請妳帶路吧，悠仁。」

虎杖悠仁帶著五條悟到了商品架旁邊，看著五條悟拿起一包束線帶，「還有嗎？」看著五條悟似乎還在找些什麼，虎杖悠仁選擇開口。
「膠帶。」
虎杖悠仁點點頭，嘗試忽略那微妙的詭異感，「你是正在裝潢嗎？」她走到了另外一邊的貨架，而五條悟也跟了上去，他看著貨架上的膠帶。
「這裡有一英寸跟兩英寸的，不過如果說是專業的工匠應該兩種都會準備。」
「那當然。」
虎杖悠仁看著五條悟拿走兩種尺寸的膠帶，微微一笑：「現在可不容易遇到行家了……還有其他想要的嗎？」
「是呢－－繩子。」
虎杖悠仁點點頭帶著他走到繩子的位置，稍微對了一下五條悟想要的之後開始拉繩子準備裁剪。
「悠仁很厲害呢，有參加女童軍嗎？」
「噗、不是，我不是很適合有組織的團體活動。」
「那麼……」五條悟靠上一旁的貨架，雙手抱在胸前看著眼前正在幫他整理繩子的虎杖悠仁，那雙蒼藍盯著她：「什麼會"適合"妳？」
「嗯……我不清楚，可能是看書？」虎杖悠仁笑著將繩子處理好之後遞給了五條悟，「繩子、膠帶、束線帶……真像殺手會準備的東西。」五條悟挑起眉接過虎杖悠仁手裡的東西，他笑了一下。
「今天不是。」
「………………還需要什麼嗎？」
「悠仁有什麼建議嗎？」
「要做DIY的人嗎？嗯……大概是工作服？畢竟可以好好保護你的衣服。」
五條悟笑了一下，那雙蒼藍像是在暗示什麼：「我也可以直接把衣服脫掉？」
虎杖悠仁嘗試讓自己保持冷靜，確實也有工人不穿衣服的、沒什麼好奇怪的。
「確實、嗯……對，但我也想不到其他了。」
「那就這樣吧。」

在幫五條悟結帳的時候想起了前幾天的事情：「哦對了，謝謝你回答釘崎的問題，她可開心了。」
「希望她好一點了。」
「她好多了。」虎杖悠仁一邊將東西放進袋子，然後一邊看著五條悟：「我想，她現在最困擾的大概是幫你挑一張照片吧。」
「如果需要獨家照片，我明天有空。」
虎杖悠仁一愣，她絲毫沒有想過五條悟會這樣回答，「你願意這樣做？」五條悟也只是抿著微笑點點頭，對於她的要求有什麼不可以。
而一旁的店長像是注意到了櫃檯的停頓，他靠近了虎杖悠仁並且拍了拍她的肩膀：「悠仁，需要我幫忙結帳嗎？」
「喔不用，沒問題的、你先去忙吧店長。」
看到一切的五條悟瞇起了璀璨的蒼藍。但注意到虎杖悠仁轉過頭面對他的時候，五條悟又將剛剛的眼神給收起，從皮夾裡拿了一張名片遞給了虎杖悠仁，「我在附近的飯店住，十點之前都能打給我。」
看著虎杖悠仁遲疑的目光，他補充了一句：「照片的事情。」
「哦、對……」虎杖悠仁收下了名片，她有些尷尬：「我會打給你的。」
五條悟對著虎杖悠仁微微一笑，拿起櫃台的袋子就走出了店門。而虎杖悠仁也來不及說出客人離開該說的話，五條悟就快速的離開了，她有些無奈、用手拉扯著自己的衣襬走到了櫃檯旁邊的窗戶，看著五條悟將袋子交給了另一名黑髮的男子，然後坐上了黑色轎車的副駕駛座。

隔天，釘崎野薔薇帶著虎杖悠仁以及吉野順平來到了飯店來替五條悟拍照。
拍了幾張之後釘崎野薔薇開了口：「再次感謝你，五條先生。」
「我很樂意能幫上忙。」
而負責拍照的吉野順平看了一下手中的相機，有些無奈、但還是嘗試開口與五條悟溝通：「我們，可以拍幾張笑著的如何？」
而五條悟雖然勉強勾起一點微笑，但還是讓吉野順平有些尷尬，是不是該開口請對方不用笑了呢？
而站在後方的釘崎野薔薇用手肘頂了一下虎杖悠仁的手臂：「妳知道他一直在看妳嗎？」
虎杖悠仁苦笑。
「他……約我拍完之後去喝咖啡。」
「哼嗯－－。」釘崎野薔薇看了一眼身邊的好友，雖然有些害羞但那雙琥珀色似乎有著小小的期望。
嘛，也不錯吧。釘崎野薔薇這樣想著，沒在多說什麼，而注意到虎杖悠仁以及她朋友的小動作，五條悟似乎稍微放鬆了一點、好看的微笑掛在嘴角。

虎杖悠仁跟五條悟走在飯店的走廊上，五條悟還是有些在意：「剛剛的攝影師……是妳男友嗎？」
「順平？不是。」
「但我有注意到他對妳的眼神以及笑容。」
「順平他……比較像是我的家人。」
五條悟看了一眼身邊的虎杖悠仁，原本想伸出手摟住對方但還是停下了手：「那……商店的那個人？」
「店長嗎？不可能、不可能。」

兩人到了飯店附近的咖啡廳，輕鬆的音樂配上濃醇的咖啡香應該是個讓人可以放鬆的地方，但虎杖悠仁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五條悟在替她服務就有點坐立不安。
看著黑色的咖啡裝滿整個潔白的杯子，虎杖悠仁點點頭道謝之後手指碰上了杯緣，五條悟看著那手指稍微瞇起了眼。
「妳好像很緊張？」
「畢竟……你讓人很有壓迫的感覺。」
「這種感覺應該正常。」五條悟拿起銀色的叉子切了一小塊蛋糕，然後叉起放入嘴裡。虎杖悠仁看著這一切一瞬間失去了話語的聲音，而是低下頭繼續看著潔白的咖啡杯。
而注意到對方的五條悟又切了一塊，叉起之後晃到了虎杖悠仁勉強，她看著眼前的蛋糕眨了眨眼，又看了一下五條悟。
「吃吧？」
「真橫蠻呢。」
五條悟笑了一下：「我一直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來做事的。」
虎杖悠仁張口咬下眼前的銀叉，琥珀色的雙眼輕輕上挑：「那肯定挺無聊的。」
五條悟看著被咬掉的蛋糕，微笑一下收回了手，並且又切了一塊、但這次他選擇自己享用。
「跟我說說妳的家人吧？」
「我的家人？嗯……好吧、我還小的時候母親就不在身邊了，我是爺爺跟爸爸把我養大的。」虎杖悠仁指腹還是蹭著白色的咖啡杯，她似乎陷入了思考：「雖然聽過我爸爸說、媽媽是個浪漫主義者。」
「那妳呢？妳是嗎？」
虎杖悠仁笑了一聲：「我是讀跟文學有關的，所以不能不是阿。」
虎杖悠仁看不太出來五條悟目前的情緒狀況，她稍微往前靠了一點：「我覺得我們拍照挺順利的？對吧。釘崎她看起來……」
「對不起，我不能。」
「什麼……？」
「我送妳回去。」
虎杖悠仁看著起身的五條悟，一瞬間有些不解。

「所以你有女友了嗎？」
「我不交女朋友的。」
「那是什麼意……」為了跟上五條悟的腳步，虎杖悠仁顯得有些著急，而她卻沒注意到即將撞上的行人。
「小心！」五條悟伸出手將虎杖悠仁拉進自己懷裡，身高差的關係五條悟從上往下能清楚的看見虎杖悠仁壓在自己胸膛上的酥胸。
圓領的衣服讓乳溝明顯了許多，五條悟就這樣摟著虎杖悠仁的腰，放在上方的手掌輕輕的撫過她的腰側。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五條悟伸出了手撫摸上虎杖悠仁的臉頰，指腹輕輕蹭過敏感的肌膚。
他壓低了聲音：「我並不適合妳，妳應該離我遠點……」虎杖悠仁看著五條悟，明明他的表情就不是這樣、明明他的雙眼像是希望可以得到更多，但為什麼……。
「我必須、放手讓妳走。」
虎杖悠仁抿起雙唇，像是在隱忍什麼，她伸出手推開了五條悟：「再見，五條先生。」
五條悟沒有伸出手去阻止對方離開，而是看著她的背影、然後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
明明、碰到了。
明明直接接觸到了，為什麼自己卻還是怕了呢。五條悟嘆了一口氣，墨鏡下的蒼藍閉上、他回想了起了一點前幾天與虎杖悠仁的一切，蒼藍的雙眼再度睜開，雖然說似乎堅定了不少，但更深處似乎還是有著不少動搖。
越來越不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