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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芯兄妹&撞鬼鎮民】Cheers


「王姑娘，我們剛才確認過裡面，沒看到危險人物或打鬥痕跡，保險箱也沒有被打開，封鎖線我們就撤下來了，妳再檢查一下有沒有物品失竊。」

穿著警服戴著墨鏡的刺蝟頭男性在夜店門口跟王芯瑩交談，「那因為還有其他民眾報案，現在夜間執勤的警員不多，我先去支援了。」

「好，謝謝局長。」王芯瑩點頭道謝後望向店門口，地上還留著女鬼跳樓的血跡，但除了血之外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沒有屍體或殘骸，也沒有她的衣服留下的碎塊，就只有那灘血和接著追逐他們的腳印，彷彿在提醒著稍早經歷的一切都不是夢境。王芯瑩看著怵目驚心的景象深吸口氣，拍兩下臉打起精神後走進店裡，「雖然明天開店前也會整理，但剛才好像有打翻東西，還是先收拾一下吧。」

推開門、經過入口的走廊，走進空蕩蕩的夜店，雖然因為警方要調查的關係有把照明全部打開，店內今晚發生的一切還是讓王芯瑩心有餘悸，「感覺好像還是該叫阿翎他們陪我一下……但已經這麼晚了，也不好意思讓他們再留下來……」王芯瑩搖了搖頭趕跑那股後悔沒留下員工的念頭，並抽出電擊槍壯膽，也防止又有鬼突然冒出來。

大概是心底尚未消散的恐懼使然，王芯瑩的腳步異常沉重，在靠近階梯時好像還依稀聽見雪克杯搖晃的聲音，她第一次這麼希望是自己緊張到幻聽，走上階梯的速度緩慢到不可思議，而在終於看見吧檯的同時，調酒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應該只是聽錯了吧，哈哈……」王芯瑩苦笑著抹掉額角的冷汗，但在靠近吧檯後發現，原以為空無一物的桌面，其實在柱子擋住的死角處擺著剛才離開店裡時沒有的東西──是她原本收在店裡置物櫃深處的阿狗生前使用的手機，旁邊還放著一杯野格炸彈，阿狗教她的第一種調酒。

「什麼意思……」

王芯瑩僵在原地，大腦瘋狂思考著所有可能性，但沒有一個是能用科學合理解釋的。明明該感到害怕，身處才剛鬧鬼過的夜店也確實很害怕，但現在衝上眼眶的熱度讓王芯瑩更加不知所措。

「不可能啦，不可能吧……」王芯瑩走到吧檯前，正準備拿起手機檢查是不是真的是阿狗的，手機就自己打開了螢幕，王芯瑩只能呆望著螢幕自己解鎖後顯示出記事本的畫面，只見上面有幾句已經寫好的文字：「Happy Halloween. 我的鬼朋友好像把你們嚇得不清，但看妳電擊槍用得滿順手的，以後要是店裡真的有怪人應該有辦法對付吧？」

看那流暢的解鎖畫面以及字裡行間微微透出的欠揍語氣，王芯瑩似乎不得不相信這個無法以科學解釋的可能性。

「阿狗店長，是你嗎？」王芯瑩的語調有些哽咽，而站在櫃台內面對著她的阿狗只有勾起嘴角拿起手機，輸入新的字句後展示到對方眼前，「除了我之外應該也不會有別人了吧。因為要謝謝妳燒那麼多錢給我，所以我去找一些很厲害的鬼來讓妳過一個超應景的萬聖節，用心吧？」

「什麼東西啦……」王芯瑩看著飄在空中的手機，嚥下想哭的衝動笑了出來，「你幹嘛這樣啦，我跟小汪他們真的快嚇死了……」

「畢竟是專業的，嚇死你們就是他們的工作嘛，鬼的世界就是這樣運作的。」阿狗笑著繼續輸入，「也順便讓妳知道妳燒的錢跟拜的東西我都有收到，還有，我過得很好。」

王芯瑩一字一句讀完阿狗寫的內容，看到最後還是濕了眼眶，但依舊強忍著淚水和阿狗鬥嘴：「原來天堂這麼閒，你還有時間去請鬼來嚇我。」

「其實好像沒有天堂，我不確定這能不能說，妳死了就知道了。」阿狗看她一副很想哭又硬撐著不哭的樣子，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不少，「反正只要你們還記得我，我就會一直看著你們。」

「好啦，雖然聽起來有點可怕，但……」王芯瑩吸兩下鼻子，沉默兩秒後揚起微笑，「知道你不是就這樣消失，還是滿高興的。」

阿狗望著王芯瑩的笑容，眼神中又多了一份暖意，「能繼續看到你們，我也很開心啊。」

王芯瑩看著阿狗回應的話語，眉梢輕輕下垂，把有些任性的願望留在心底：「如果我也能看得到你就好了。」

而阿狗似乎還是讀懂了王芯瑩的沉默，打字用的拇指懸在手機螢幕上方，半晌後才輸入新的話題：「我有看到北村先生跟妳在婚禮上當伴郎伴娘，什麼時候換你們結婚啊？」

王芯瑩看見阿狗的留言失笑出聲，「你是過年回家的親戚喔？」

「某方面來說也滿像的吧？」阿狗跟著笑出聲，一邊接著打字：「我可是很尊重你們的隱私，沒有偷看你們都去哪裡約會喔。」

「真是謝謝你喔。」王芯瑩苦笑，「我跟他很穩定啦，不用你擔心。」

「我沒有擔心啊，只是應該很多人想看你們結婚，幫忙問一下而已。」阿狗壞笑著輸入完，順勢提及了當初會提出委託的原因：「順便幫我跟小花姐還有李小姐說一聲恭喜，多虧她們結婚後妳燒一堆錢給我，我才有錢去請那麼專業的團隊過來。」

王芯瑩看完頓時覺得自己今天會被嚇得半死好像都是自作自受，還不小心把同事們給牽連進來，對他們的愧疚感又提升了不少。「看來你的錢滿夠用的，以後應該不用再燒這麼多了吧。」

「對啊，你們多留點錢給自己用嘛，燒這麼多給我，我也沒什麼地方花。」阿狗輕笑兩聲，「我過得很好，你們不用擔心，你們自己也要過得好好的。」

「嗯。」王芯瑩抿唇點頭，伸手抹掉眼角滲出的淚，「你還會來嗎？」

「我一直都在啊。」阿狗微笑著輸入完，接著從吧檯內側拿出另一杯調酒放到桌上，是他剛剛調完的Mojito。王芯瑩這下確定剛才聽見的雪克杯聲音不是幻聽，接著只看到阿狗輸入了新的訊息：「乾一杯吧？挑妳想喝的。」

「好。」

王芯瑩看著眼前浮空的手機在自己應聲後回到桌面上，低頭望向熟悉的兩杯酒，想起阿狗在教自己調酒時說過Mojito是店裡的酒單中最適合女性的，嘴角因感受到對方的體貼而輕輕上揚。大概也因為這樣，當初學調酒的記憶開始在腦中跳轉，王芯瑩輕笑出聲，拿起最初放在桌面上的那杯野格炸彈，向前與另一個酒杯相碰，「Cheers。」

＊＊＊

「不借你厲鬼證真的沒關係嗎？」

王芯瑩離開後，阿狗回到VIP包廂，待在裏頭的台灣鬼們轉頭看向他，同學率先開口：「只借一次的話應該沒什麼關係，她感覺很想看到你。」

「謝謝妳的好意，但厲鬼證的功能是用來嚇人的，我不能破壞規矩。」阿狗揚起初次見面時的營業笑容，雖然客氣但也不失真誠，「我也很怕要是拿來亂用會害你們被追究責任，所以這樣就很好了。」

「可是……」同學不免還是為他們沒能見面感到遺憾，但也想不到別的能夠合理提供協助的方式，最後也只能讓未完的音節以沉默結尾。

「沒事啦，你們真的已經幫了我很多，真的很謝謝你們。」阿狗看著同學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扼腕模樣，嘴角忍不住揚起剛才在王芯瑩面前露出的微笑，隨後拍兩下手活絡氣氛，「店裡也正式打烊了，接下來大家就好好在這裡休息吧，包廂隨便用，有想喝調酒或想吃一些東西的話我也可以準備。」

「潔西卡小姐也歡迎一起，今天熊小姐那邊因為妳的出現，又跟凱薩琳小姐在大廳互相配合，感覺比預期的效果好了不少。」阿狗向潔西卡說完之後又轉頭看向同學，「還有同學，謝謝妳真的願意從那麼高的大樓跳下來，還有最後在修車廠的即興演出，報酬我會再多給一些的。」

卡蜜拉聞言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鄰座的好友，而對方只有推兩下眼鏡，回以傻氣又帶有些許得意的笑容。

「西卡也沒有特別配合什麼就是了。」潔西卡向後靠到牆上，視線悄悄瞥向了凱薩琳，「聽薩琳姐說有東西要給我，本來是想拿了就走的，但既然老闆你這麼說，我就待久一點多拿一些好處吧。」

「歡迎歡迎！那我去拿酒跟食物，各位好休息！」阿狗揚起燦爛笑容，離開包廂後走到店內燈光開關處，把王芯瑩離開前關上的燈光再次打開。



「啊，剛剛喝酒，不能開車了。」

走出夜店的王芯瑩剛往車庫的方向走兩步就停下腳步，正想抽出手機請別人來接送，就聽見熟悉的重機引擎聲停到了身側，王芯瑩轉頭看向聲音的源頭，只見車上是她最熟悉的穿著迷彩外套的身影──她的男友，北村涼平。

「北村？你怎麼會來？」

「剛剛局長傳簡訊跟我說妳一個人回夜店整理，所以我想說來陪妳然後一起回家。」北村摘下安全帽走到王芯瑩跟前，「店裡還好嗎？局長說有鬧鬼？」

「喔，沒事了啦……」王芯瑩苦笑，沉吟了幾秒後低聲喃喃道：「是阿狗店長啦，他找那邊的朋友來玩。」

「阿狗店長？他不是……」北村難以置信地望著王芯瑩，但看對方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便伸手貼上她的額頭，「妳發燒了嗎？」

「我沒有發燒，是真的。」王芯瑩的笑容有些疲憊，突然覺得如果真的是自己發燒到出現幻覺可能還比較好一點。

「我還是先帶妳去醫院看一下吧，妳看起來真的不太舒服。」北村說完把另一頂安全帽塞到王芯瑩手上，「妳有辦法坐摩托車嗎？還是要我開妳的車載妳去？」

「摩托車就可以了……」王芯瑩抱著安全帽眨兩下眼睛，「我看起來真的狀況很不好嗎？」

「嗯。」北村點頭回應後跨回機車上，「上車吧。」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醫院還有人嗎？」王芯瑩戴上安全帽坐上後座，雙手抱上北村的腰際，而前方傳來輕笑聲後回應：「急診應該還有吧？就去看看吧。」


＊＊＊


「院長居然還在……」

北村確認醫院內看到人影後停好機車，兩人走進大廳發現是林甜甜院長和熊奇奇正在櫃台旁交談。

「怎麼了，要看診嗎？」林甜甜看見有人進來便上前詢問，而王芯瑩顯然更在意她這麼晚還待在醫院的原因：「院長妳都工作到這麼晚嗎？」

「沒有啦，只是今天有點特殊狀況，所以我跟熊奇奇今天打算睡醫院。」林甜甜揚起無奈淺笑，王芯瑩聞言有些慌張，「哇，那我還在下班時間來打擾妳，對不起！」

「沒關係，畢竟現在醫院人手不足，我也習慣加班了。」林甜甜揚起友善微笑，「是妳要看診嗎？」

「呃，對……」王芯瑩邊說邊瞥向北村，看他還是一臉擔憂的樣子，嘴邊的弧度更顯無奈，「其實我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只是今天可能比較累，北村怕我是發燒就載我來看醫生……」

「那我還是先幫妳量個體溫，我們先進診間吧。」林甜甜側過身示意王芯瑩向醫院內部走，邁步之前還轉頭看向熊奇奇，「熊奇奇妳要寫報導的話可以去我辦公室寫，有桌子寫起來應該比較舒服。」

「喔，好啊！」熊奇奇抱起筆記型電腦，也準備朝醫院深處的方向走，但才剛邁步就聽見門口又傳來人聲：「院長！太好了妳還在醫院！」

「小花？」熊奇奇因熟悉的嗓音而停下腳步回頭，林甜甜也停在原地望向來者的方向，只見葉小花氣喘吁吁地站在醫院門口，那副焦急的樣子讓林甜甜有些擔心，「怎麼了，有急診嗎？」

「那個，我也不確定嚴不嚴重，只是子瑄剛剛嚇到之後說她心跳一直很快……」葉小花慌張地比手畫腳，李子瑄在她說明的期間拖著蹣跚的腳步走進了醫院大廳，「沒事啦小花，我有吃藥了……」

「可是……」葉小花看伴侶仍因不適而眉頭緊蹙的樣子，不自覺抿起雙唇，「妳今天嚇了那麼大一跳，我怕妳會暈倒……」

「嗯……王小姐不好意思，我可以先去確認李小姐那邊有沒有急性症況需要馬上解決嗎？」林甜甜稍微比較了兩位患者的病症急迫性後轉頭向王芯瑩徵求同意，而王芯瑩同時身為李子瑄的好友也當然馬上應允：「沒問題沒問題，子瑄那邊感覺比較嚴重。」

「我剛剛還想說為什麼嚇到要來醫院，才想起來李子瑄有心臟病。」旁觀的熊奇奇乾笑，「不知道的人聽到葉小花第一句會不會以為醫院有在收驚啊？」

「如果是妳說的話可能會。」上前攙扶李子瑄的林甜甜經過熊奇奇身側時淡然吐槽，李子瑄聽了笑出聲，「如果醫院有收驚服務的話感覺也滿方便的。」

「李小姐妳是認真的嗎？」林甜甜失笑出聲，熊奇奇接著開口：「喔，如果醫院能收驚的話那我跟院長可能是今天最需要的人，今天真的太可怕了。」

「熊小姐就算了，連院長也需要嗎？」葉小花聽見她們的交談內容後對話題發展方向好奇了起來，而熊奇奇聞言先是對她的發言抗議：「什麼叫做我就算了，小花妳好像很不會講話喔。」

「沒有啦，只是感覺院長很少嚇到……」葉小花憨笑，「所以妳們是遇到什麼事啊？」

「妳問那個記者做了什麼好事吧，我先幫妳老婆看病。」林甜甜輕嘆口氣，隨後扶著李子瑄走進診間，而葉小花則一臉不解地看向熊奇奇，「妳被妳自己嚇到？」

「不是啦，只是……」熊奇奇苦思著該怎麼跟好友解釋，因為不想暴雷到自己要寫的報導內容，最後只有很簡略的說明：「就是我做了一個實驗，結果實驗有點失敗，然後害家裡鬧鬼。」

「妳們家也鬧鬼？！」關鍵字讓葉小花背後的涼意又再次竄升，「今天到底怎麼了……」

「妳說『也』？」熊奇奇對好友的用字感興趣地眨兩下眼睛，「今天還有別的地方鬧鬼嗎？」

「我剛剛跑單時好像有聽廠長說修車廠鬧鬼，叫我先不要回廠裡。」北村在葉小花回應前先開口，一旁的王芯瑩聽見幾人的對話，聯想到稍早阿狗所言的用心良苦，不難想像今天到處鬧鬼的原因是什麼。

「店長，你好像用心過頭了……」王芯瑩苦笑著在心裡吐槽，雖然有考慮要不要向好友們說明以讓她們不再那麼害怕，但想起阿狗有提到鬼的世界是靠這樣運作的，感覺還是不要戳破比較好，再加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阿狗已經去世的消息，最後便打消說明真相的念頭，而是轉述了警察到夜店了解情況後告知的訊息：「那個，其實夜店今天也有鬼出現，我那時候跟阿翎他們有去報警，警察也有找神父來看，神父說他沒辦法處理，需要找師傅來辦法事才行，所以過幾天會找師傅來……」

「原來喔，難怪我們跟老大去警局時，感覺警察已經對聽到鬧鬼這件事沒那麼驚訝了。」葉小花恍然大悟地眨眨眼，熊奇奇也附和：「對耶，我跟院長去找警察時他們也說『怎麼又有』，還說這樣法事是不是要辦大型一點。」

「是因為萬聖節嗎？也太多鬼了吧……」北村難以理解地皺眉吐槽，王芯瑩只能苦笑，「對啊……」

「之前就覺得這裡長得很像美國了，原來這裡的鬼也過西洋的鬼節喔。」熊奇奇似乎從北村的論點找到了解答，但一想起今天遇上的兩個都市傳說還是托起下巴沉思，「可是今天出現的那兩個好像是台灣鬼啊……」

「兩個？」葉小花聽見了熊奇奇的低語，不敢置信地望向這名難以捉摸的記者，「妳遇到兩個嗎？！」

「呃──對啊，而且好像應該算三個，哈哈。」熊奇奇有些尷尬地乾笑，「你們到時候看我的報導就知道了！」

「我記得妳剛剛說做實驗失敗，該不會是為了寫報導召喚了什麼吧？」葉小花回想熊奇奇剛才的說法，越想感覺越不對勁，王芯瑩也認為這個猜測十分合理，「我覺得很有可能。」

「不要說召喚嘛！啊哈哈哈！」熊奇奇笑著笑著自己心虛了起來，雖然她知道觸發潔西卡的詛咒這個行為跟召喚沒兩樣，還是想至少在字面上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奇怪──儘管明白自己在大家眼裡已經有夠奇怪了。

「對了，小花，我剛剛收到阿狗店長的訊息，他要我幫他說一聲恭喜妳們結婚。」王芯瑩看熊奇奇應該也不想繼續談論那件事，乾脆直接轉移話題，「我有把照片寄給他看，他說很想來哈哈！」

「真的好可惜阿狗出國了，看來他是去很遠的國家耶，這個時間收到的話時差感覺差很多。」葉小花回想起那位好久不見的和善店長，因為在鎮上也受過他不少關照，沒能看見他出席婚禮還是有些惋惜地垂下眉梢，「那也麻煩妳幫我謝謝他，希望他回國後可以好好聊天吃個飯。」

「嗯，好啊。」王芯瑩揚起溫暖笑容，北村看著她的神情，好像理解了王芯瑩看起來這麼累的原因，也才真正相信了鬧鬼是因為阿狗的關係。

「嗶！」訊息通知聲響起，感覺到震動的葉小花抽出手機查看，是一封來自廠長的簡訊。「老大不是跟警察去修車廠了嗎……」葉小花一邊咕噥一邊點開訊息，接著看見高廠長傳來的照片後僵住了動作，「呃──」

「怎麼了嗎？」王芯瑩和熊奇奇好奇地湊近，葉小花也直接翻過手機給大家看螢幕畫面，只見畫面上是一張修車廠內牆與一旁的鐵捲門的照片，葉小花的重型機車就停在鐵捲門前方，而那扇從沒打開過的鐵捲門上，被留下了用鮮血寫出的「百年好合」四個字，就在重機龍頭的正前方。

「這是連另一個世界都在祝福我們的意思嗎？」葉小花苦笑，多虧剛才和其他人的對話，今天的經歷已經讓她從害怕到覺得荒謬了，現在也才笑得出來，「原本老大還說那個鬼感覺是來要他的命，看起來好像也不是這樣……」

「可能那些鬼也有自己的想法吧，說不定是到了才發現妳們結婚，覺得百合很香所以想留一點祝福給妳們啊。」熊奇奇又開始天馬行空，葉小花不禁吐槽；「什麼啦，不可能吧？」

「唉唷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啦！」熊奇奇大概是因為歷經了今天的超自然現象洗禮，語調開始理直氣壯了起來，「現在妳說那些鬼其實是用辦法事燒的金紙開趴我也信。」

「越講越誇張了。」連北村都忍不住笑出聲，王芯瑩還跟著幻想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當鬼好像也滿快樂的。」

「但只要我在的話，你們也不會那麼容易變成鬼。」

林甜甜走出診間湊巧聽見眾人的對話，攙扶著李子瑄緩步到大家跟前，「李小姐的狀況穩定很多了，應該是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但會變得比較想睡覺，小花妳等一下可能要負責開車。」

「好，謝謝院長。」葉小花接替林甜甜扛起了李子瑄的手臂，並仔細確認伴侶的病況，「今天的情況比較激烈，心律不整的病情會變嚴重嗎？」

「目前的藥物還有作用的話我想還在控制範圍內，剛剛做心電圖也有恢復正常，但一樣要記得定期追蹤。」林甜甜語畢從懷裡拿出藥袋，「我問診時李小姐說她的藥快吃完了，下個星期的藥也一起給妳們。」

「真的很謝謝妳，院長，不好意思這麼晚還麻煩妳……」李子瑄滿懷愧疚地向林甜甜點頭道謝，而林甜甜只有撐住她的肩膀免得她想向自己鞠躬，「不會，這是我的工作。小花妳趕快帶她回家吧，她應該很需要好好休息。」

「好，謝謝院長。」葉小花點頭回應後向在場的友人簡短道別，隨後帶著李子瑄離開醫院。

「王小姐，不好意思久等了，裡面請。」林甜甜扶好眼鏡後看向王芯瑩，還在目送好友背影的王芯瑩愣了一下才回頭，「啊，好。」

「對了院長，醫院真的有辦法附帶收驚服務嗎？」在往診間的路上，王芯瑩隨口提起剛才的話題，而林甜甜只有揚起無奈笑容回應：「嗯──新鎮醫院是沒有打算引進民俗療法啦，別的醫院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