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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算是偷閒的會面,莫恆埜辦完了一些避不開的手續,出了官門就接到葉修的電話,他說自己從此刻到下午四點以前都有時間,要不要趁著機會見一面。離週末只隔了十二時,他們本就有約定,莫恆埜想不到這樣積極的邀約會來自葉修之口,不過並無礙處,遂答應下來。

「我要到哪裡找你呢?」莫恆埜走下台階,欲伸手打車。「這裡就好。」葉修的聲音和掛斷提示音同時出現,還順勢牽起她外揚的手。莫恆埜很明顯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她藍色的眼睛充斥不可置信,手卻沒怎麼鬆開,葉修把人牽著朝反方向走,「來找妳出去玩。」這話聽來有些幼稚,莫恆埜倒聽出幾分話外之意,「玩?去哪玩?」「還是這裡。」說著,他又停下,手指著面前一家調香店隱蔽的招牌。「妳提過的。」

系列操作行雲流水,莫恆埜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愣在原地看著之前在照片上見過的白牆格窗,還有前來招呼二人、哐啷啷推開木扉的男店員。「要是我沒空怎麼辦?」她問。「這是個周密的禮物,要是收禮人不喜歡的話,我是不會送的。」葉修歪著腦袋,嘴唇勾起一個漂亮幅度,莫恆埜想起自己在什麼時候也看過這個表情,一個星期前這人就旁敲側擊過她的時間,她當時沒多想,人在外頭,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是要來找她的意思。

「走啦。」葉修噙著笑,把人推進這間小店。

比起莫恆埜,葉修可說是基本沒有手作經驗,對氣味的鑑賞能力也相較遲鈍,所以面對整片牆的香水時明顯一僵,莫恆埜抬起臉,像是看穿他一樣:「我們來給對方挑吧。」葉修挑眉,他噴香水?想到都有些過意不去,可低頭看著莫恆埜,又有些好奇她眼裡自己的品味。好吧。他說,就逕自走到邊上去挑揀了。

莫恆埜的思緒輕輕撫過一個又一個瓶身,她和葉修背對背,感覺到人就在自己周身,他們想著彼此的喜好、想著彼此的性格,想著是不是有一種氣味,可以把對方恰如其分的形容一遍。氣味是將抽象化為立體、是原始不加修飾的心情,對莫恆埜而言,葉修之於她的形象,並不是花朵那樣柔和含蓄,他聰慧、穩定、有大局觀;於是她伸手取了迷迭香。

葉修對她的挑選有些意外,手上抓著的氣味不自覺收了收:「我以為能選兩種味道。」莫恆埜眨眨眼睛,忍不住笑出來:「當然可以,你選了什麼?」「杜鵑和玫瑰。」她接過葉修手上的玻璃瓶,「妳是很豐富的人。」這話讓她動搖不小,「但杜鵑氣味很淡的……」有些羞澀的因素,讓她下意識的抗拒這種盛讚,葉修回應道:但不代表沒有,不是嗎?他總是看穿她的本質。

「為什麼是迷迭香?」葉修出了香水間,才發覺他倆還算是挑香挑的偏少的;不過這樣也不錯,這種明確、乾淨,非你不可的含義。「因為很濃烈、很清楚,而且一下子就會被發現。」莫恆埜說著,任憑葉修引著她走,「我呢?杜鵑我還能理解……但玫瑰?」玫瑰素來有多種花語:澎湃、熱情、希望和愛。葉修不想膚淺的描述愛情,愛情是一種普羅眾生的本能,但愛情也可以是某個人的長相、聲音,她的溫度和顏色。「因為很濃烈,很清楚,」他笑著,看著莫恆埜半愣半驚的臉,「而且我一見到玫瑰,就只能想到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