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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雪愈驟。漫天地，皚皚的雪花把霍格華茲的天空染得雪白，天光受雪地反射，一點一點撒進窗內，落在少女身上手邊。羅希專注地盯著桌上攤開的魔藥學課本，她今天要是不弄懂忘憂膏的調配原理，後天的小考成績肯定難看得很——

「雖然考試快到了，但勞逸結合才是聰明的做法。你說是不是？」

羅希被嚇得一抖，回過頭才發現是那害她聖誕假期還得窩在圖書館苦讀的罪魁禍首。托里斯站在那兒，笑意溫文，脖頸間掛著一條淺紅的圍巾。倒是很襯他的膚色，羅希在心底默默評價，但面上不顯，只是禮貌地頷首：「托里斯教授。」語畢，又像想到什麼般連忙道：「嗯，我想知道您方不方便，就是，呃——您能不能再講解一次忘憂膏的調配技巧？」

托里斯的笑容幾不可察地加深了，「當然。」他答。

年輕的教授攏了攏袍子，銀綠色的滾邊隨著他的動作晃出波浪，托里斯上前一步，輕一抬手，為窗子拉上了簾，遮去稍嫌刺眼的日光。與之相對地，一盞油燈被召喚了出來。

「忘憂膏呢，首先，我們得先把幻影猿的毛髮小心地洗淨——」

他說得和緩而耐心，卻在講解之中穿插了幾句「羅希同學，如果你記得，這件事我在提到課本第九十五頁時，有尤其深入的介紹。」與「這個部分收錄在我的推薦讀物中，但顯然你還沒有時間去讀——」之類微含刺意的話語。羅希在理解與聆聽之間抓住空檔抄了一些倉促的筆記，卻忍不住在托里斯難得不那麼親切的口吻中有些微微的出神——他平時在課堂上可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呢。

「很榮幸我的解說能為你帶來娛樂，羅希小姐。儘管即使是我自己，也不太明白苦艾汁與罌粟果的有趣之處。」

羅希猛地回過神，羞意在她的頰上攀爬遊走，直到她感覺自己的臉已完全漲得通紅。托里斯沈默著，似乎像是有些不悅，但片刻後，他又輕笑一聲，朝旁邊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刻苦是美德。不過，要是因此辜負了佳節的糖蜜餡餅，那大概還是有些不可取。」

托里斯彎著眼睛，把手揣進袍袖裡，在暖黃的燈光中頎然而立。

「所以——」他刻意拉長了聲音，「我想，是時候去餐廳報到了，羅希。另外，如果你明天能到地窖找我，那麼我想我們還能有一點時間用來講解其他的魔藥。」

語罷，他往門口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回頭。羅希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她笑起來。

「是！」

她把雜物通通塞進包裡，抱起厚重的課本，往含笑著的青年小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