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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X 堂


陳昊天 x 鐘海堂


應該要算嚴重ooc了吧 畢竟是自己跟自己 還是學生
從去年就說好的花吐 真的是難產到今年還沒寫完
可能我也是吐不出什麼東西

0314夢女文還是算了吧
把這個寫一半的繼續寫一些好了
然後 我好不會排版...我不會用(廢物社畜



*

我曾經做過一個夢。
在夢裡我在一片花海之中,是粉白紅點綴繽紛的世界。
「小天,你看!」
是誰?
「你看這個花,很漂亮吧!」一雙小手在面前遞上了一朵外形豔麗,花色鮮紅的花苞,火紅的像烈火一般。我小心翼翼的接過,捧在手裡,感覺自己的手會被灼傷那樣小心。漸漸的,花苞開始綻放,花色逐漸變得柔和,轉變成粉紅色。
「好溫暖喔。」我聽見自己說。
「對吧,變成粉紅色了,跟小天一樣可愛。」
「嗯。」我害羞的回應,終於抬起頭看見了他。
他接過我手裡的花,將花塞在我耳上。那人笑的很燦爛,笑的比我開懷,我們周圍的光頓時閃爍了起來,很耀眼。
我看不見他的雙眼,而他的爽朗笑聲卻頻頻傳入耳裡,我也跟著附和,笑的很開心。

當時我在夢裡問他這是什麼花,但我一直想不起來他回我什麼。然後他拉著我的手,我們就一直在花海中奔跑。

「你知道嗎?這個花跟我的名字一樣喔。像這樣戴在身上,我就會一直跟你在一起。」


我曾經做過那樣一個夢,到現在偶爾還是會夢到,然後總是在最後那句話醒來。


*

-
1.


仔細想想,已經不確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咳咳。」清了清喉嚨,順手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
明明已是初夏,是會開始猶豫要不要開冷氣的日子,剛放下的水杯緣口卻飄著縷縷白煙。
從小時候就有的毛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這樣一直咳。看過無數醫生,依稀有那麼幾個說過最好不要喝冰的,因此被家人逼迫不能碰冰的,久而久之竟然也已習慣,在這種熱天也是能喝溫開水度日。

原以為只是跟之前一樣的咳嗽,最近卻會咳到嘴裡出現血味,喉頭也會有灼熱的刺痛感。有時甚至覺得有什麼堵在那,有種要嘔吐的衝動,令人窒息。

「你沒想過是那個什麼奇怪的病嗎?」坐在我對面的是學校的保健老師,葉琛。學生們都叫他琛哥,就是斧頭幫的那個琛哥。

對沒錯,我人在保健室,藍色星期一的一大早。要說為什麼的話,當然是因為週一早上有學生都很討厭的升旗朝會。
開玩笑的,體弱多病的我已在不同求學階段都是保健室的常客,上了高中後,咳嗽的症狀變的越來越嚴重,更是幾乎每天都會來報到。
「什麼?」
「網路上流傳的,說是會吐出花的病。我看你這前期徵兆都挺符合的⋯⋯。」
「噗。拜託,這種東西琛哥你信?⋯⋯咳咳。」聽到都想笑了,可卻邊笑邊咳。
「你上次不就⋯⋯,不,沒什麼。」
「上次?」清了一下喉嚨,咳嗽終於消停了一會,感覺口腔內有一絲血味,只好又喝了幾口水。看來以後不能笑得太開懷,真討厭。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但那病應該是真的。」琛哥露出一副「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的臉,而後將掛在鼻樑上的眼鏡摘了下來,放在桌上,表情卻不是像平常開玩笑一樣,反倒有些嚴肅。
「好,就算真的是這個病好了,但不是要單戀某個人嗎?啊人咧?」傾身向前趴在桌子上,對著琛哥翻了一個白眼。
「我怎麼知道?這要問你自己吧?你自己喜歡誰我哪知道。」老師說著就起身要去一旁煮咖啡。
「就沒有啊,我喜歡人我難道自己會不知道⋯⋯嗎?」突然撇向窗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哈,又被罰站了。

我回過頭,看見琛哥正盯著我,那眼神就是在說:「齁,你看看你自己,再嘴硬啊!」
「幹!怎麼可能!」我氣憤的拍桌站起身子,怎麼可能啊!但比起生氣,更多的是驚嚇與疑惑?這種事情是有可能的嗎?

「切,我在男校已經夠可憐了,每天跟一堆臭小子鬼混,現在還要處理你們的過剩荷爾蒙,當感情諮商師?唉呦我容易嗎我,現在的老師真難當⋯⋯。」
聽著琛哥抱怨著,不知不覺,我已起身走到窗邊,而視線的所在從未離開過。那個人雙手插在口袋裡,三七步的站著,制服的一角還露了出來沒紮好。他身子輕輕晃了一下,打了一個大哈欠⋯⋯,看來今天肯定是睡過頭遲到才會被叫到司令台旁邊罰站。抽出右手抓抓了後腦勺,原本頭髮翹起來的地方又翹到另一邊去了。
他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轉過頭看向教室的方向,有些痞痞的,伴隨著隨意揮動的手,我知道他看見我了。

「呦。」我試著讀他的嘴形。

「咖啡,喝嗎?」琛哥的聲音突然傳進耳裡,將我拉回,我剛剛在想什麼?
「好,謝了⋯⋯咳咳咳!」倏地,我一陣猛咳,咳到感覺一陣暈眩及窒息感,像是有什麼東西堵在喉頭,讓我無法呼吸⋯⋯。我靠著牆緩緩坐到地上,想把卡在喉嚨的東西咳出來,整個鼻腔都有著濃濃的血味。
「咳咳,嘔⋯⋯。」我這是吐出了什麼?
「這⋯⋯?」琛哥也很疑惑,但他更多的是詢問我的情況,只是我無法回答他。感覺到整個喉嚨都充滿著燒灼感,漲熱疼痛著,我無法言語。
「喂!振作點,你沒事吧?喂,昊天!」


現在想想,那是第一次,我親眼在現實中看到那朵艷紅如火的花。


-


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保健室的床上,還能聞到剛才的咖啡香。
我想起身,一陣無力感襲來,完全動不了。發出了些聲響,琛哥見我醒了便走過來。
「還好嗎?」他手裡拿著一杯溫開水,放在我旁邊的置物櫃上。
想開口說話,才意識到自己滿嘴鐵的苦味,看來剛才的事是真實發生過。
「不,我想起來。」我勉強擠出這些字句。每發出一個聲音,聲帶震動摩擦時都伴著刺痛感,聲音也整個都啞掉。
他把我扶坐了起來,我拿起水杯便喝了兩口,吞嚥的過程都難受到不行,喝下去的水都有血的味道。
「別喝那麼急,我現在要去開會,你別亂動。我已經去跟你導師說了,上午都會在我這,不准亂跑,聽見沒。」
我點頭,微微笑了一下。看來這次是挺嚴重的,又讓琛哥費心了。
琛哥緊皺的眉頭稍微鬆了些,長嘆了一口氣,便步出保健室。

闔上眼,回想剛才,那在我手中的嘔吐物⋯⋯?那到底是什麼?
是血塊嗎?我依稀記得是深紅的東西。
印象中,還有嚐到一股苦澀味,又有點像是葉草及土壤的腥味。
該不會真的是⋯⋯?

突然保健室的門開了,是海堂。
幸好休息室不是正對著門口,但我從這裡有一個小縫隙能看到外面。
「幹!他來幹嘛?」我心想,整個腦袋空白,身體卻已經反射性的躲進被單裡—先裝睡再說。
「奇怪,琛哥不在啊?」我聽到他小聲的說著,然後腳步聲漸近。
「喂,天?陳昊天?」雖然用著氣音,但還是很大聲的喚著。他是白癡嗎?
「你在睡喔?」就算真的在睡,也早就被吵醒了,這個智障。我忍不住內心翻了很多白眼,但又不能亂動,好痛苦,真想起身賞他一拳。

好一陣子沒了動靜,我以為他走了,可卻突然從背後襲來一陣視線的焦灼感。
他在看我,正盯著我,一想到這我全身都開始冒汗。

然後,他伸出了手輕輕的摸了摸我的髮。

之後我就聽見保健室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過了好久才從被窩鑽出來,剛剛是怎麼回事?
他,是鐘海堂沒錯吧,他腦子撞壞了吧?
我慢慢坐了起來,身上的熱度仍尚未退去,甚至感覺全都竄上了頭部及雙頰,以及他觸摸過的地方。
我這又是怎麼了?


連琛哥回來都沒發現,回神時只聽到他說:「幹嘛呢,思春啊?」
「蛤?」完全不知道做何反應,只是回應了一聲。
「有人來過喔?」琛哥說。
「有、有嗎?」我急忙裝傻道,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但事實上,我突然有點分不清方才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來過,畢竟如果真的是海堂,他的行為舉止也太反常了。
「那裡。」他抬了抬下巴,我順著方向看過去,在我床旁的置物櫃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朵花。
我納悶地看著那朵花,然後再看向琛哥。
「我?給我的?」我指著自己滿臉問號。總不可能是海堂吧⋯⋯,難道是風吹進來的?
「我一進來就看到了,肯定是在我不在的時候出現的,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呃,我剛剛有一段時間不小心睡著了。」我囁嚅的撒了謊。
「好啊你小子,讓你休息就真的給我呼呼大睡,要不要我叫人拿考卷來給你寫啊!」琛哥嘴上嚷嚷著,但事實上他每次撂狠話都是說說,完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對不起。」應聲道了個歉,趕緊從口袋拿出英文字卡虛應一下,但眼睛還瞧著那朵意義不明的花。
那是一朵暗紅色,有點深酒紅咖啡色的花。好像沒在學校看過這種花⋯⋯,但誰又真的注意過學校花圃種了什麼,畢竟這裡是男校。
除了他。

剎那,我感到我的喉嚨一陣刺痛,像是魚刺哽在喉頭那種隱隱約約的不適。

「怎麼了?」琛哥見我在搓揉喉結,發出清喉嚨的聲響,便放下手邊收拾的動作,馬上走進休息室。
「沒事,只是有點癢癢的。」我回,確實只是有點怪怪的。吞咽口水時也還好,就還是有些血味,聲音也仍然沙啞。
「我說,剛才發生的事,你記得多少?」琛哥突然提問。
「你是指,剛才你不在的時候嗎?」如果琛哥要問是誰來過,我該說是他嗎?肯定會被嘲笑的吧。
「不是,我是指在你躺到這張床上之前。你記得你是怎麼暈倒的嗎?」

咦?我?暈倒了嗎?等等,我怎麼突然就在休息室的床上?就像琛哥說的⋯⋯,我真的暈倒了?
「我⋯⋯。」
琛哥嘆了一口氣,走到他的位置不知道拿了什麼東西,又走了回來,並拉上了布簾。
坐在我床邊的椅子上,一臉語重心長的樣子。
「我現在要跟你說的事情,你先別想太多,你聽我說就好。」
「什麼啦,你這樣更嚇人⋯⋯。」我下意識捏緊手中的單字卡,紙卡的邊緣因為手汗有點被我捏軟了。
「我先問你,關於那個花吐的病,你知道多少?」怎麼又提這個?我很想吐槽,可是琛哥的表情超嚴肅的,他真的沒在開玩笑。
「就是但喜歡一個人但沒有結果吧。」
「指因單向愛戀而得的一種疾病。 患上花吐症的患者,每當對單戀對象深深的思念、愛戀之意無法傳達,喉嚨會強烈的灼熱,隨着程度的加深感到喉嚨及聲帶有撕裂的感覺而劇烈咳嗽,吐出花瓣,或一開口就盛開的鮮花。」
聽琛哥說出這種獵奇的設定真的太不科學了,他可是保健老師,好歹某程度也是有醫學知識的大人吧。
看我傻愣了好一會,琛哥便將一個塑膠夾鏈袋置在我面前。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那裡面裝著如血一般赤紅的花苞。
「這⋯⋯!」我看了都嚇傻了,為什麼在那夢裡的花會出現在這裡?
「不是,怎麼會有這個?」我無法理解,不論是那至今一直反覆做的夢,抑或為何夢中的花會就這樣出現在現實生活。
「看來是真的全都不記得了。」琛哥深吸了一口氣,向後靠上了椅背。
「那是你剛剛吐出來的,東西。」

我什麼?剛剛,我吐了?吐了⋯⋯花?
我想我整個腦迴路已經停止運作,什麼跟什麼?我完全無法思考。
琛哥在說什麼,人怎麼可能吐出花來⋯⋯?

啊,那個傳言的怪病。

我默默看著袋子裡的花,然後在抬頭望向琛哥,再默默低頭看著這匪夷所思的花,又再看向琛哥⋯⋯,我大概是腦子當機了。
「所以我說是真的有那個病,因為就是你。你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琛哥說。
「什麼意思叫不是第一次?」我難道曾經就這樣了?
「但你每次暈過去,醒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跟你提,而且之前的花都不是這樣完整的,只有花瓣而已,我就在想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但這次⋯⋯。唉,我早該想到只會越來越糟而已。」他雙手抱胸,眉頭深鎖。
「怎麼可能,我完全不記得⋯⋯。」我啞口無言,一下子突然太多資訊了,來不及消化啊。
「但你對這個花有印象?」
「這個花我在我的夢裡看過,因為很常夢到所以⋯⋯。」我若有所思地一邊說著,一邊撕開夾鏈袋,把其中一個花苞拿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覺得一陣鐵鏽味撲鼻,明明手上碰到花的地方也沒沾到血。
「所以原來會這麼紅,是因為血嗎?」沒意識到我自己在自言自語,感覺手中的花比夢裡的還要紅,讓人不是很舒服的那種腥紅。
「為什麼在夢裡是那樣亮麗,可是現在看起來卻很可怕?」
「⋯⋯昊天?」琛哥握住了我的手,才回過神,才發現自己的雙手竟在發抖。
「老師,我⋯⋯我該怎麼辦。」我很害怕,我怕的聲音都在顫抖,怕的都要哭出來了。
「沒事的,老師都會在的,好嗎?」琛哥起身將我靠向他,一邊拍著我的背,一邊輕撫我的頭。「沒事的,總會有辦法的。」


手中袋子裡的花瓣散落在床沿,那一點一點的紅,在白色的床單上顯得格外刺眼。而手中那待放的花苞,被我自己給捏碎了。

如若真是因為他,那麼這段——若要稱之為所謂的——「戀情」不能、不會、也不可能有綻放的一天。


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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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