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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eat 】

他的體溫較其他人暖一點，碰觸上時會給人一種要被融化的錯覺。而那份熱度，像是害怕熟睡的他永眠不起，在睡著時會更升高一點。
總是在日出氣溫上升時跟著燒灼的惡夢驚醒。

但今天有些反常，扣除被自己睡眠剝奪的日子，懷裡這人的生理時鐘是精準的。
應該是要隨著甦醒下降的體溫卻是越發灼熱……
是還沒醒嗎？只看見對方一臉迷濛地將棉被拉得更緊了些，「……好冷……」甚至是試圖掙脫總眷戀著的懷抱。
只多賴了幾分鐘，堅持著規律生活，儘管和那人在一起的日子並無任何規律可言，他還是下了床，搖晃著去浴室盥洗，再搖晃著更衣，最後癱坐在沙發上。
經過書桌時從抽屜拿了體溫計，嗶，看著那個數字，他只是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嘖……」

下意識地拉開和對方的距離，他又站起來在屋內忙碌著，從醫藥箱裡翻出感冒藥，配著溫水吞下。大概是發燒的緣故，連吞嚥時滑動的喉結都看起來有氣無力。
不想傳染給對方，他戴上了口罩。想強迫自己吃點什麼而翻找著冰箱……
「都發燒了就稍微依賴他人一下吧，需要幫忙嗎？」
「……！」在拉開那人靠近的距離之前，忽然加劇的暈眩感襲上，本就虛浮的腳步更是無法穩穩地站立，動作敏捷的對方只是在他摔至地上前將人一把穩住。
被放回床上的人只是繼續散發著異常的熱度沉睡著……
他並不是沒聽說過人類的感冒，但實際見到如此嚴重的狀況還是第一次。
總之按照查找到的資料，將能做的事都做了一遍。

覺得對方的睡臉被遮擋住有些可惜，他伸手摘下用意是阻擋的口罩。
不怕傳染似地，吻上那張因鼻塞呼吸困難而微張的口……在慣性將舌頭探入之前，打住了過份的惡作劇，看見那人因忽然灌入體內的冷氣而僵硬顫抖，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在那人醒來前，他就只是坐在床沿，彷彿只是看著對方就能消磨時間一樣。
一直到東升的太陽西沉，街道上的聲音漸漸安靜下來，才聽見模糊的囈語……
他本想調侃睡了快整整一天的人，卻在一如往常輕快的話語出口前，被對方一把拉進滾燙的懷抱。
那人之後便是把他當作冰枕一樣，以無尾熊的姿勢緊緊環抱著，還嫌不夠似地將額頭靠在那沒有心跳的胸口上……
看樣子不適感並沒有隨著吃藥休息舒緩，而是更變本加厲了。
「還好嗎？」
「……」
躺太久而被汗水浸濕的襯衫貼在背上，能看見因蜷縮而浮上一節節的脊骨……
煩躁的他撐起上半身，一邊解開襯衫的扣子，少了衣服的阻礙，直接的肌膚接觸加速溫度交換，或多或少降低了過高的體溫……
「……好熱……」這樣說著，但他的指尖卻十分冰冷，甚至有些顫抖，下一句話更是矛盾到讓人無法理解，「……好冷……」
「你到底是覺得熱還是覺得冷啊？」開著玩笑，他伸手揉了揉那人發燙的頭頂，「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買。」儘管這時間大概只剩便利商店的微波食品。
「……」腦子過熱而無法思考，在坐起身後只是雙眼失焦地看著對方的臉，「……艾爾……」
自扭曲生活開始以來，第一次聽見對方叫自己的名字，而且還是暱稱，果然他還是需要自己的，「怎麼啦？」微斂的眼中透出的滿是溫柔，雖然夾雜著扭曲的饜足感。
抓著他衣服的指稍稍收緊了點，儘管那力度輕得若有似無，伴著撒嬌般擦過肩頸的髮絲磨蹭，確確實實感受到那份和自己同向，且一樣厚重的情感……
「但是不吃東西不行吧？我會盡快回來的。」
在出門前，將大衣溫柔地蓋在對方頭上，順勢彎下腰，猝不及防地以自己的唇覆蓋上他的……

交換過誓言就是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