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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甦醒

東尼從一個舒服的睡眠中慢慢醒來，這大概是他在“那個彈指”後睡過最久的一次了，他感覺全身都在因為躺太久而痠痛的抗議著。

環顧四周，這裡陌生而詭異，一點都不像是他的風格。在睡下去，或者應該說昏迷前的記憶停留在他們成功把大家帶回來後那場大戰。他最後的印象是他被薩諾斯抓著當成盾牌硬生生擋下了索爾的一記重擊。從現況推算，他還活著、沒有被關在什麼奇奇怪怪的外星監獄裡，那他們大概是贏了。

想到這裡東尼花了一分鐘給自己一個小小的歡呼，雖然對於自己在最後一戰沒幫上什麼忙有點懊惱，但他還是挺慶幸復仇者們成功守住了宇宙。

開門的聲音打斷了東尼的“釐清現況小推理遊戲”，他並不是很意外自己一醒就有人來看他，畢竟若是其他人在大戰中昏迷不醒，他大概也會安裝個監視器確保自己會在病人醒來的第一時間被通知。但當他看清走進來的人是誰後，他的喉嚨仍然不由自主的發出了混雜著疑問和驚訝的小雜音。

「你已經睡了幾週了，史塔克，我建議你先不要有太大的動作，你受過的傷可真不算小。」

史蒂芬 史傳奇非常自然的走了進來，好像他本就該出現在東尼的病床前，不過有鑒於他的確是個醫生，倒也說不上有什麼奇怪的。

「啊，又變回史塔克了嗎？我以為經歷過同生共死的兩戰後，我們已經可以互相叫對方的名字了呢，史蒂芬。」

史蒂芬很明顯的愣了一下，表情卻瞬間柔和了下來。

「抱歉，只是職業病。通常嚴重的傷害容易造成失憶，我不確定你還記得多少，很高興看到你還記得我，東尼。」

史傳奇試圖跟東尼解釋後來發生了什麼，以凡人之軀使用無限寶石給他的肉身與精神體帶來了怎麼樣的傷害。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在這個很像聖所的房間裡醒來，而不是在自己旗下的醫院裡。

「你暫時得待在這裡了，雖然再生艙修復了你的身體，但你的精神體還是需要更多的修養。我們必須在這個鏡像模擬中讓你的靈魂修復，你才不至於在踏入現實的第一秒就分崩離析。」

史蒂芬平靜地講述了一堆東尼未曾涉獵過的事物，雖然他一直覺得魔法僅只是他尚未理解的科學，但眼下東尼覺得還是聽專業的比較安全，他可不想這麼快就“分崩離析”呢。

「所以，誰要負責修復我？」

「這只能由你自己來了」

看這東尼一臉不解的樣子，史蒂芬繼續說了下去。

「這裡是一個模擬，所以你如果從那裡的樓梯下去再從一樓走出門，還是可以遇到其他人。你需要盡可能地去愛、恨、快樂、難過、生氣……任何情緒都可以滋養靈魂的增長，當然，正面情緒的幫助更大一些，所以我建議你這段時間勁量做點會讓自己開心的事。外頭挺和平的，你可以當作自己放了一段長假。我會不定時來看看你的狀況，如果你還需要什麼協助記得提出來。」

東尼沈默了一下，看來他近期是沒辦法回家了。

「佩伯……佩伯和摩根，他們還好嗎？」

「我已經第一時間通知他們你醒了，如果你需要的話可以寫信，很抱歉但為了確保你的安全，任何電子信號都無法進入這個鏡像模擬，電子信號對靈魂的影響還未知，我們可不想拿你的安危冒險。」

史塔克點點頭表示理解，這裡大概就是某種靈魂無菌艙，在他好轉前看來是出不去了。隨後史蒂芬表示了可以帶他在這個模擬裡繞繞的意願，有個熟人陪著總是好的，他可不覺得一個全然不熟悉的模擬世界能給他多少正面情緒來修補他的靈魂。

在第一天的認識環境之後，史蒂芬差不多三天會來一次。除了例行的法術健康檢查之外，他們會出去亂晃一整天。東尼對於史蒂芬跟他聊得來得程度感到吃驚，他們的初次見面的確是太趕了，如果他們在更早之前有機會先認識彼此，東尼相信他們會成為很不錯的朋友。對東尼這樣的天才來說，能跟上他思維這樣聊天的人還真是少有，短短幾次的相處讓東尼對醫生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然而，除去史蒂芬來的那天，另外兩天私人時間的探索，卻漸漸讓東尼心生懷疑。一開始只是一個感覺，這裡有什麼東西不太對勁。後來卻演變成一根扎在冰面上的釘子，讓懷疑的裂痕越刻越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疑惑，或許是因為這個模擬中連一張他看過的臉都沒有，又或許是因為某次史蒂芬到來時他瞄到外頭有個房間上頭標著31的號碼。

他安慰自己，模擬大概是卡馬泰姬哪個法師做的，所以跟他沒有任何交集才不知道街口的小咖啡廳是一個60歲滿臉鬍子的大叔開的而非30歲的年輕女性。但咖啡店的細節又讓他感到無論是誰，做出這個模擬的人一定有來過這裡，才能將細節做得如此精確。

讓他下定決心要探究真相的是史蒂芬對小辣椒的形容，上次他請史蒂芬帶了信給佩伯，史蒂芬回傳的信息卻十分奇怪。

「她還真是講了很多東西。」

史蒂芬開始傳達小辣椒的口信，但東尼卻覺得好像哪裡就是怪怪的。

「……最後，她和摩根都很想你，希望能快點看到你，但千萬不要免強自己。」

「沒了？」

「沒了」

這就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不是佩伯，不可能會是。這或許是其他人和小辣椒認識後覺得他會做出的表示，但沒有人像他一樣了解佩伯會怎麼跟他說話。這是他們的默契，也是這個當下讓東尼渾身發顫的決定性原因，不管治好他並把他限制在這個鏡像模擬中的是什麼，很顯然佩伯不在這個行列之中。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表演得一如繼往，東尼只記得這天史蒂芬踏出那扇他聲稱通往現實世界的門後，自己是怎麼癱軟在床上冷顫的。他必須找到逃出去的方法，他的家人很可能處在危險之中。他能想到最糟糕的情況，則是他們在大戰中輸了，基於某種原因他被外星人留下來研究而製造出這種幻境欺騙他。

兩天後史傳奇會再次出現，他只有兩天的時間出逃。他注意到史傳奇常走的那個門似乎並未上鎖，他好像從來沒有擔心東尼自己跑出去的可能性，他決定在今天凌晨立刻行動。這只是一次探索，在一切都未知的情況下他不能貿然出逃。

凌晨兩點三十分，史塔克偷偷打開“通往現實的大門”，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踏了出去，祈禱自己不會真的如法師所說的分崩離析。三秒過去了……五秒過去了……十秒過去了，他還活得好好的，該死，這代表法師覺說了謊。或許那根本已經不是他認識的史蒂芬了，而是某種外星生物製造的假象。

外頭是一個很明亮的六角行空間，地上畫著他無法理解的法陣，包括他在內的五個房間門上都有號碼，而這五個房間門延伸出的圖騰都指向第六個，沒有任何號碼卻散發詭異氣息的房間。他先是推開了隔壁寫著24的房門，並成功對自己的大腦產生疑惑。這個房間跟他的房間一模一樣，除了一些日用品的位置外，就只有書桌上多了幾份手稿。

東尼從來沒有過這種噁心的感覺，那是他寫給佩伯的信，但卻不是他寫的。這房間的主人感覺像另一個他，這種資訊讓他的大腦無從處理。他需要去看一看那個特殊的房間，第六感告訴他那裡會有他需要的答案，無論他想要於否。

狂奔出去時他還不忘甩上寫著24的房門，他一口氣撞開那個沒有數字的房間。那個房間中央放著一具被機械與魔法陣圍繞著的水晶棺，管線雜亂的配置和法陣粗躁的線條散發著一股著重重的絕望感，好像一個人竭盡所能卻走投無路後，胡亂地把魔法跟科技全部塞在一起組裝出來的科學怪人。水晶棺的角度讓他看不清藏在其之中的人是誰，東尼緩慢的走向那口水晶棺。雖然他一直擔心這是個幻境，但現實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迷離。

「這……這是什麼？該死，這一切都是什麼？」他看著水晶棺之中的另一個自己，更正確來說應該是自己的屍體，畢竟那個他從右手延伸到身體的焦痕完全不像一個活人能承受的。在他想出一個理想的解釋前多年戰鬥的本能先大腦一部做出判斷，東尼那幾乎停擺的大腦只有一個反應：快逃！

在東尼能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動作前，史傳奇出現在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