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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 rich ][空優][町赤]還錢 4 END

紙婚,結婚一週年稱之,代表了新婚夫妻之間的感情薄如紙,易於撕破,需小心保護。

—婚姻是什麼?

春野優偶爾會在心中問起自己。

婚姻是締結、是承諾,是相愛的證明— 直到結婚以前,他都是這麼想的。


—好累⋯

優在某飯店包廂外的廁所,低頭俯向洗手台,以冷水沖洗自己的臉。累積的疲倦感在灌下數杯咖啡與能量飲料後仍未褪去,咖啡因只增添了他的煩躁與心神不寧。


「⋯⋯」

他注視著鏡中人:如同困獸,掙扎猶鬥,但無能為力。


—我們得想想萬一沒能找到白騎士的辦法。

—不就是因為沒有退路我們才會這麼煩惱嗎!


「該回去了。」

他關起淌流的水龍頭,彷彿替自己喊話一般。

這次商談還是不順利,對方聽起來興趣缺缺,投資意願不高;但適合的公司問一家少一家,如果在這裏放棄了,那找到白騎士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

優看著眼前水龍頭,只覺視線模糊;他瞇起眼睛試圖聚焦,沒想到不只是水龍頭,連眼前的鏡像都成了淺景,模糊不清。


—是停電嗎?

他眼前一暗,視線所及之處頓時成了黑幕。


「⋯⋯!」

他再次睜開眼睛,首先見到的是廁所天花板的頂燈。


「⋯⋯?」

接著出現了另一張臉。


「⋯空哥?」

「你醒了。」

優發現空正緊緊地抱著他。


「怎麼回事?我暈倒了⋯?」

優困惑地問。


「大概4、5秒的時間吧⋯」

「你說要去廁所,但過了很久都沒回來,我有點擔心才來看看。」

「你今天臉色看起來很差。」


「抱歉,我沒事⋯」

優離開空的懷中,重新站穩步伐。


「怎麼可能沒事?」

空的語氣焦急起來。


「優,你全身都好燙!你在發燒。」

空以手掌覆上他的額頭,更加肯定了推測。


「我⋯發燒?」

優非常震驚地往自己的額頭一摸。


「你連自己生病了都不曉得?」

空皺起眉頭。


「一定是連著出國洽公,回來又沒有休息的關係。」

「你從韓國回來隔天就又立刻出差去,這段期間太操勞了。」


「我沒事,這就回去⋯」

優撥開空的手掌,欲重新邁開腳步。


「⋯⋯!」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身體彷彿不再屬於自己,雙腳有如鉛塊般沈重,空及時扶住他。


「別勉強了。」

「我帶你去看醫生。」


「可是商談⋯」

優還惦念著白騎士的事。


「你這副模樣,就算回去了也沒辦法談。」

空直截了當地道。

「萬一在飯局上又暈倒,對方會怎麼想?」


「⋯⋯」

優無言以對,他明白空說的是事實。


「別跟衛說,我怕她擔心。」

「至少她得留在現場。」


「⋯⋯」

空心裏第一個念頭是:你們這對夫妻做的事都一樣。


「我會跟衛說,客戶那邊出了點狀況,我跟你要馬上過去處理。」

「好了,跟我去開車吧。」

空半強迫地攬著優的背往包廂反方向走去。




經過醫師診察,判斷優是感冒與勞累導致的體力不支,好好休養就會康復,空總算鬆了一口氣。

「我送你回家。」

在車上,空透過後視鏡對著優說道。


「我不想回家。」

緊繃的神經一旦鬆懈下來,就無法再回復。優斜躺在後座,眼睛也不睜開,有氣無力地道。


「你又講這種話。」

就算當上了COO,任性的一面還是改不了,空無奈地說。


「空哥剛才都替我說謊了,如果衛回家發現我像這樣躺在床上,不就會發現我們在騙她?」

「⋯⋯」

空心裏很猶豫。

「你們是夫妻,何必連感冒這種事⋯」


「我就是不想回去!」

彷彿煩躁來到了臨界點,優口氣爆怒了起來。


「優⋯」

「我不知道⋯」

一怒吼出聲,頭便隱隱作痛,優皺著眉揉了揉太陽穴。


「我不想再被問一堆事⋯你還好嗎?你是不是太累了?我怎麼可能好,怎麼可能不累!」

「拜託,讓我靜一靜⋯」

「送我到附近的飯店或旅館讓我睡幾小時就好。」


「⋯⋯」

空改變汽車檔位,踩下油門,駛離醫院。


「優,我不能丟下你,到我家去吧。」

「你想待多久都行,我會幫你向衛解釋的。」


「⋯⋯」

後方駕駛座沒有回音。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囉。」

空急速往自家方向駛去。




「⋯空哥?」

待優再次睜開眼睛,是被劇烈的顛簸驚醒。


「你醒了。」

空微微一笑。


「⋯⋯!」

優發現他正被空以公主抱的姿勢搭電梯。


「你有好好吃飯嗎?你消瘦好多。」

空正試著騰出手的空檔往包包裏撈取他的鑰匙。

「再等等⋯我們快到家了。」


「⋯⋯」

優被溫柔地放在床上,一碰到床和枕頭的觸感,以前在這裏的回憶就全湧了上來。他有點想哭。


「別睡著喔,我拿我的衣服給你換,也要先吃藥才行。」

空輕撫了優的額頭,就像在哄孩子。


「好好休息,有事儘管叫我。」

「待過夜也行?」

優可以挑釁般地問。

「你自己說待多久都可以的。」


「⋯⋯」

空溫柔燦然一笑。

「你先打通電話給衛,否則臨時外宿她會擔心。」


「為什麼願意對我這麼好?」

優換上空的家居服並吃了藥,懷著千頭萬緒的圓眼投向空。


「我對待你的理由沒有任何改變。」

空收起餐盤,盡可能地不對上那雙無辜的視線。


「對不起,空哥。」

優往床頭一倒,顯得很疲憊。


「我沒有責問你的意思,我應該感謝你。」

「謝謝你沒有多問就收留我⋯最近,我總覺得自己有哪裡快要崩塌,似乎無法再維持完整。如果這時候回到那裡,我就會四分五裂⋯」


「⋯⋯!」

下一刻,優發現他被空抱在懷裏。


「優,不管你在哪裏、做了什麼,你都是完整的。」

空以平緩、不帶情緒的口吻說道。


「⋯⋯」


「別哭了。」

「你沒看到我的臉,怎麼知道我在哭?」

優抱緊了空,把臉埋在他肩頭。


「大概⋯猜得出來。」

空抱緊了啜泣的天使。


「等、等一下⋯空哥⋯不要!」

空放開優後,無預警地湊過去吻了他。優被嚇了好大一跳,死命推開,但始終未果。


「空哥,我正在感冒發燒,會傳染給你⋯」

優被吻得七葷八素,舌頭不受控制地與空交纏在一起。


「沒關係,就傳染給我吧。」

空不以為意地道。

「聽說⋯傳染給別人,病就會好了。」

優的唇給他懷念的味道,他本能地想需索更多。


「空哥⋯」

優不再抵抗,而是抓緊了空的襯衫。




「一切都太遲了。」

優乖順地任由空抱他,以手覆上空抱在他腰際的手。

「我不會離婚的。」


「我沒有要你離婚的意思。」

空淡淡地說。

「衛很愛你,我不希望她傷心。」


「⋯⋯」

優心想:終究你還是放不下衛。他沒有勇氣再問一次:我跟衛,你要選誰?


「一年多前,你曾經問過:我是否需要你?」

「我應該早點跟你坦白⋯是的,我需要你。但我太膽小、太沒用了。」

「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永遠待在你身邊。」


「我真的不會離婚,這樣也沒關係?」

「空哥,我很貪心的,既想要你,也想要錢。」

「我發誓,一定要坐穩COO的位置往上爬,賺到數不清的錢,過上隨心所欲的日子。」


「那樣的話,我就幫優賺更多的錢。」

空寬宏地撫著優的背脊,就像安撫嬌縱小貓。


「你答應我了。」

優躺在空的床上,讓空替他蓋妥被子。


「會不會一覺醒來,這一切全都是夢?」

優難掩不安,他捨不得閉上雙眼。


「等你醒來,再吃一次苦藥,就不會覺得在做夢了。」

空輕吻他的額頭,寵膩地道。


曾經我以為愛是溫柔、愛是理解與包容。但不是的,愛是占有與嫉妒,愛是荊棘,帶刺而糾結的執念纏滿我的心,即便滲血也要愈捆愈緊。當我決定了愛,便賦予你殺傷我的特權。

把自己藏起來,把恨藏起來,摘下一顆星,投進傷心裏。那些都與你無關,我還能繼續向前走。


空耐心地哄優入睡後,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發現有數通來自衛的未接來電。

「沒事吧?聽說客戶那邊出了狀況?優剛才打來說今晚趕不回來了。」

一回撥電話,才響了一聲衛便立刻接起來。

「有點麻煩,但應該能處理好,請放心。」

空不動聲色地說。


「優在忙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會幫忙聯絡的。」

離開之際,空回頭看了陷入沈睡的優一眼,輕輕帶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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