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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休耕的好日子08





　　氣溫驟變，普羅米波利斯降下了今年第一場初雪。
　　以往加洛‧提莫斯看到初雪的第一反應都是興奮地在戶外玩起雪來，這次卻反常地第一動作是給重機裝上雪鏈。在結冰的路上無法騎太快，加洛花了比以往還要多的時間才抵達古雷的農場。
　　才剛進到古雷的地盤，加洛便感覺多了個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古雷家的前面停了輛他沒看過的貨車，依車牌顯示似乎是隸屬於監獄的車子。
　　監獄的車子周末期間來做什麼？
　　加洛覺得有些古怪，但還是先進到屋內去再說。
　　進到屋內，習慣性喊了屋主的名字，以往就算屋主沒有回應他，至少還會臭著張臉出來讓他看一眼，可是這一次沒有人回應他。明明屋外停了輛車子，客廳內卻沒有任何人。
　　難道是在外頭？
　　青年往窗外看出去，確認田裡沒有任何人的身影，那代表應該都待在屋內才對。
　　他確認了廚房沒有人、浴室廁所沒有人，在他準備要去看臥房時，他看到他們家的毛孩子正徘徊在地下室的樓梯口邊、試圖想要爬下階梯。
　　「奈特？古雷他在下面嗎？」
　　加洛把小狼犬捧起來摸摸牠的頭、蹭蹭牠的鼻子，看到地下室的燈亮著，而且傳來悶悶的乒乓聲，古雷應該在地下室不會錯了。
　　「古…」
　　「喂，你爽完了沒？該換我了吧！」
　　「等一下就換你了啦！」
　　「……有什麼好吵的？你們等下都嚐得到啊。」
　　那是古雷和兩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原本想踏下去的腳步僵在半空中，加洛三秒鐘內立刻決定，把小狼狗放回一樓地板，自己輕手輕腳地下樓。越靠近地下室門口，古雷和那兩名男子交談的內容聽得更清楚，甚至聽得出他們的呼吸呼吸絮亂，加洛的心跳也跳得越來越快。
　　「不過前司政官，我們真的可以做這種事情嗎？」
　　「怎麼？都到這個地步了才退縮？當初講好的條件我會遵守的，所以你們可以趕快動了嗎？」
　　「嘿嘿嘿，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嘿咻！」
　　「好痛！你們…可以溫柔一點嗎？」
　　「──！」青年的瞳孔迅速收縮，身體沒有給腦袋思考的時間就自行動了起來。
　　加洛用一個箭步就閃進地下室內，他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細看，按住對方的肩膀、拉往他那邊就揍下去！他聽到對方發出吃痛的聲音，另一人因為他的攻擊開始飆罵髒話。腦袋現在一片空白的他沒聽進對方在喊什麼東西，他的拳頭已經準備要再一次攻擊。
　　「加洛‧提莫斯！你ＷＴＦ在發什麼神經啊！」
　　古雷的聲音讓加洛回過神、腦袋重新運轉，他終於冷靜下來、好好看清楚室內的景象。
　　其中一個男人被他揍趴在地板上哀號，古雷和另外一個人正努力支撐著一個大木桶。
　　古雷‧佛塞特現在的表情難看到不行。
　　「你他馬的還不快過來幫忙──！」


　　現在加洛正用猛虎落地式在表達他的歉意。
　　手忙腳亂過後，古雷目送走搬貨的監獄人員，始終沒有理搭加洛的打算，那冰冷的態度，古雷絕對百分之一千億還在生他的氣！
　　「真的是──！非常對不起──！」
　　現在加洛的頭完全貼在地上，低得不能再低，就連奈特的小腦袋都抬得比他高。
　　聽到這道歉，古雷的怒火又升上回來。他忍不下這口氣，開始劈里啪啦碎念起來：「你到底來亂什麼的？我好不容易跟監獄講好用啤酒兌換其他民生用品，結果你沒頭沒腦地跑出來揍人？啊不就幸好你是普羅米波利斯的英雄，不然監獄早就不會放過你了！」
　　「真的非常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小心誤會了！」
　　「你有什麼好誤會的！」
　　「我……我誤會古雷被做奇怪的事情，所以、所以才會生氣揍人……」
　　加洛終於敢緩緩抬起頭，去看古雷的怒顏。
　　「被做奇怪的事？」男人一時之間沒聽懂青年的意思，咀嚼這用詞幾秒鐘後才終於搞懂青年的話中含意，原本憤怒的表情瞬間漲紅、生氣的語氣染上一絲羞澀。
　　「你、你到底想歪到哪裡去了！為什麼可以想到那方面啊！」
　　「因為、因為古雷很可愛啊！人和聲音都軟軟的，讓人會想抱抱你，會一不小心沉溺在你的柔軟香裡！」
　　「那也只有你會這樣想好嗎！誰會對一個滿身泥土、又邊緣化的大叔有反應啊！」
　　「沒錯！我就是會這樣想啊！不管你弄得滿身是土、被社會邊緣化，我會一直、一直喜歡古雷的！」
　　加洛覺得現在就是一個機會，把一直藏在內心的愛情表達給對方知道。
　　他緊緊抱住古雷、給他一個熱情的吻。男人想要往後退，但他不給他退縮的空間，他將對方推倒在沙發上，讓自己的舌頭舔拭對方口腔、找到對方的舌進行交纏，把自己的膝蓋擠進對方的雙腿間，緊抓住對方的手與腰，想要加深這個吻。
　　此時對方卻產生抗拒，化作一灘柔軟的肌肉喚回自己原本的臂力，原本難分難捨的舌頭忽然抽離，將青年的心意拒於門外。
　　青年愛戀的神情中帶著震驚，男人一開始的迎合彷彿是錯覺。
　　「古……雷？」
　　「哈啊…哈啊…不要搞錯了，加洛。」就算被吻得七葷八素，嘴邊還殘留兩人的唾液。古雷在最後一刻，將理智從沉淪的沼澤邊緣拉了回來。
　　不能陷下去，必須要拒絕，他強迫自己的語氣兇狠起來。
　　「思春期也該結束了吧。」
　　「……什麼？」
　　「因為你一直黏在我這，才會一時迷魂心竅，你只要多跟幾人交往後就會明白，跟我這種大叔混在一起沒有什麼樂趣……」
　　「……為什麼古雷要說這種話？」
　　眨眼間，好不容易拉開的距離重新歸零，男人的衣領被用力拉扯住，青年的特寫逼近到他視線前，讓他的眼睛可以直直盯著對方。
　　「我對古雷，一直都是認真的。古雷呢？你真的是在認真答覆我嗎？」
　　藍眸中平時燃燒著熱情的那簇火紅，現在卻正釋放出平靜的憤怒。
　　「……呵，你認真又如何？我不認真你能拿我怎樣？」
　　「……我希望，古雷能夠認真想過之後……再回覆我。」
　　「不用，我已經有答案了。不好意思，青春告白什麼的……我沒辦法接受。」
　　古雷‧佛塞特轉頭看向屋外飄下的白雪，不再去面對加洛‧提莫斯。
　　「天氣預報說，今晚的風雪會增強。放手，你該回去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