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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在意那些張口閉口草莓族啊年輕人怎樣的言論,認真想想,對那種論調生氣實在是一點意義都沒有。只會說資源都被上一代壟斷,又能改變些什麼現況?現在以新五大家族為首確然在台灣固有利益上盤根錯節地抓緊,但莫非你我父執輩每個人都是舊五大家族的一環嗎?當年那堆創業的莫非就人人有獎,而沒有一堆天天軋三點半的、最後生意失利的、努力掙扎的嗎?民國三四十年份的指責五六十年份的年輕人是草莓族,這兩群嬰兒潮團塊又聯合起來繼續指責六七十年份的是草莓族,而我們這一代七十年份的,進入社會也一段時間了,正要開始建立起一點點的社會基礎,回頭來捫心自問,看現在的小朋友難道就很順眼嗎?當自己站在可以肆意指責人的立場時,敢保證自己完全不會對他們興起類似的指責嗎?到底我們是抱著指導的心態,還是單純在忌妒他們還擁有那一份我們曾有而失去的青春與自由,任性的權利?當自己逐漸擁有眼前的資源與社會位置時,也同時日漸背負了更多責任,拿同等的責任去要求小朋友,這又哪裡合理?

真正的自由原本就是屬於什麼都沒有的人的,當你不擔心失去,才有辦法為所欲為,而當開始有了什麼,則必然會產生對應的責任與規範,否則便容易跌跤、失去,而人總是害怕失去曾有的。年輕就是這樣原則下的一個無產狀態。自己還在上坡時,便忌妒長輩已經建立起的地位,看著高位眼紅,而當上了年紀之後,還要繼續忌妒身在自己已然不能介入的新潮流中的那些年輕人?一代代的人,當自己有了什麼而失去了另外一些什麼之後,總經常反過來去瞪視著那些還未有些什麼但依然保有著你所失去的東西之人,人生這樣子難道會很有趣嗎?

曾有長輩為了我曾一時放棄IT之路而苦口婆心(縱使我足夠叛逆到我今日才回歸此道),亦有師長在我經營文學(雖未成)之際,只是看著我抱著鹿橋的一本人子不放,便把整疊的未央歌、千江有水千江月、滾滾遼河、張愛玲、卜乃夫…倒在我的面前贈我,只為讓我在此道上有所成就,我也搞不清楚我是不是算辜負了它們,只知道他們不求回報,而我也非常地感謝。長輩師友之恩難忘,我們該延續的應當是此作育之情化為進步之脈絡,而非一代復一代繼續抱持著世代對立的立場。或許請求協助,或與他們合作努力以建立起這個新時代,我也見過長輩捲起袖口跟著我們這一代持續拚搏的,也見過些比我年紀更小的遠比我想像得還有才華。當我們未來成為了社會組成的中堅時,不該讓自己還只是個單純的妒婦。每個時代自有每個時代的故事跟苦悶,但自己才能真正掌握住自己所在的時代。

喪失了拚搏之心與掙扎的力氣,上不能審度時勢,與人為善而得人支持,下不能嚴以修身,致力於一己所能,努力成就自己的理想與堅持,淨會坐等他人恩澤,若無所獲,便指責妒恨,此類行為,我輩所不齒者也。就算是社會議題,至少在這個民主自由的台灣,也還是有正當之社會運動政治道路可循,不要說什麼政府只愛財閥跟利益,董氏基金會把台灣菸害防制搞得風風雨雨,難道它們得罪的既得利益者、上下階層的老煙槍跟有錢的菸草商還算少了嗎?要是真的有什麼民不聊生的狀況,那有骨氣就鬧革命去啊。如果是產業有困,那產業畢竟也是由人所建立起來的,有心改革者要想辦法站起來啊。對社會不滿,就證明自己的道路是正確的給人看吧。怪天怪地怪社會怪環境怪政府怪父母怪師長,永遠把所有問題歸因到別人身上,也不動作起來,毫無骨氣他力本願,只會坐等英雄降世救黎民蒼生於水火,那要是這個英雄不出現,永遠只會被人餵屎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