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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相遇】

  國神一早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

  不過他認為自己可能是昨晚陪著千切玩最近迷上的遊戲,睡眠時間不足才導致整個人感到疲憊,或許待會再去補個眠就會好多了。

  他想起昨晚千切信誓旦旦的說要將這款最新發行的遊戲全部通關才會上床睡覺,但或許千切低估了後面關卡的難度,在嘗試許久後都沒辦法順利通過的千切睜著水靈靈的雙眼,滿臉期待的望著他,他也捨不得拒絕可愛戀人的任性要求,就這麼陪著千切一起研究如何通關,並且在千切又卡關時安撫略顯氣急敗壞的大小姐,這些行為確實耗費了他不少的心力。

  而兩個人上床睡覺已經是凌晨三四點的事情了。

  看著身旁熟睡的千切,國神無奈的捏了把千切白皙的臉頰,惹來千切無意識將他的手輕輕揮開並嘟囔了一聲。算了,他甘願的離開柔軟的床鋪,睡眼惺忪的到廚房裡準備了簡單的早餐。
  
  反正今天兩個人都沒什麼安排,再睡個一兩個小時好了。

  國神這麼想,再度沉沉地進入夢鄉。

*
  「國神!國神!起床了喔!」

  國神睜開雙眼時沒有見著原本睡在身側的千切,喚他的聲音聽起來也不像是千切,在花了幾秒讓眼睛適應周遭的光線後,國神完完全全愣住了——這裡是藍色監獄?!
  
  不,他們明明都已經離開藍色監獄了,現在是個真正的職業球員,怎麼可能又回到原點?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並不是他睡前所穿的居家服,而是藍色監獄統一配給的衣服。

  環顧四周,他發現自己躺在Z隊時期的大通舖上,而潔世一正擔憂地看著他。
  
  「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晚?平常你都是最早起的人啊。」

  國神心中一陣困惑。他掐了自己一下,卻發現潔世一依舊在眼前,這一切並沒有消失。他試圖平靜下來,「哦,沒事,只是做了個夢,所以下來晚了。」

  對上潔世一疑惑的目光,國神伸了伸懶腰,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

  這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就算莫名其妙的『穿越』回藍色監獄時期,甚至十分遺憾難得的休賽假期不能繼續享受跟戀人的甜蜜時光,日子還是得過下去。

  裝成這個時期的他對國神而言不是什麼難題,畢竟年少的他也是他,只是相較於現在的自己而言多了幾分青澀跟衝動,還有對於成為英雄這件事懷抱著強烈的憧憬。

  但最大的難題是面對這個時期的千切豹馬。他與千切已經是十分親密的愛侶,但這個時期的他和千切可謂完全的不熟。

  雖然盡可能裝作不過於在意千切的一舉一動,但自己還是忍不住去找尋千切的身影。他知道這時的千切只是還未突破自己的心魔而選擇封閉自己,不與Z隊其他人有過多的交流,除了集體訓練以外都是獨自一人......作為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的明白人,國神很想要直接上前告訴千切將來會發生的事,但又怕因為自己一時衝動影響到未來,最後只能按耐下這股衝動。

  但他還是沒辦法置身事外。若是年少的自己,應該也無法放任不管獨自一人的千切,但他只是做的比之前的自己多一些而已......像是發現千切今天沒有到食堂吃飯,就幫他盛了份帶回寢室、又或者主動擔任去叫吹頭髮的千切開會這件事情、在訓練結束後主動的上前關懷千切的狀況等等。

  應該都還在正常範圍中的關懷隊友吧。

*

  千切豹馬覺得非常奇怪。

  雖然早在一開始就知道隊上的國神鍊介是個名副其實的濫好人,但這幾天總覺得國神跟他的距離縮短了不少。

  當然並不是他主動的,而是國神不厭其煩的在幫助他。他對於所有人都是一貫冷淡的態度,對於釋出善意的國神亦是,但這個人似乎毫不在意,依舊是以非常和善的態度對待他。

  甚至隱約覺得國神對於自己的秘密有所察覺。

  千切想起昨天他在浴室沒特別注意到地上的積水,也看就要在浴室摔一大跤時國神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他,並一臉焦急的詢問他是否有摔到,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的右膝上。他站穩後就馬上跟國神拉開了段距離,並再三的保證自己並沒有摔到哪後就匆匆忙忙的離開,臨走前他似乎瞥見國神鬆了口氣。

  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諸如其他像是幫他盛飯菜、自己吹頭髮時在旁邊等他一起去開會(甚至有一次自己半開玩笑的問國神要不要幫他吹頭髮時,國神似乎很開心的答應了,而且吹頭髮的技巧意外的嫻熟),又或者在他做腿部護理時詢問有沒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總有一天要找國神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算是出於隊友的關心也未免超出太多了吧。

*

  國神一如往常的到訓練室加練。

  Z隊的大家通常在這個時間都去澡堂洗澡或回寢室休息了,畢竟從早到晚的訓練已經耗盡了大部分的體力,沒有剩餘的體力再做額外的訓練。
  
  但今天訓練室卻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一開始國神並沒有在意走進來的是誰,正專注在完成他最後一個環節的訓練動作,但當他起身拿起毛巾擦拭額頭間的汗水時,卻看見千切豹馬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盯著他瞧,旁邊是他平常做腿部護理的醫藥箱。
  
  是需要幫忙嗎?國神並沒有馬上上前,畢竟現在自己剛做完訓練全身都是汗,千切也沒有主動開口叫他,或許自己該先去沖一下澡?
  
  「國神。」
  
  最後還是坐在長椅上的千切打斷了尷尬的沉默,用那雙美麗的眼眸望向他,並朝他問道「可以幫我做腿部護理嗎?」

*

  他總是沒有辦法拒絕千切豹馬的任何要求。不管是放在現在,又或是那段對他而言最黑暗的時候,甚至到他們成為戀人之後,只要對上了千切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他就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國神點了點頭並穿好了上衣,將手中的毛巾隨意的丟在一旁就走向千切。在千切還沒開口說要怎麼做時他就主動從醫藥箱拿起所需的物品,在轉過頭時卻對上了千切疑惑的神情
  
  「國神,你怎麼挺熟練的啊?」
  
  啊,忘記他現在是Z隊的國神。但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跟千切關係越來越好後他就時常幫千切做這些事情,這些行為早就明明白白地刻在自己的記憶裡頭了。
  
  「唔......」
  
  國神愣是半天沒想出什麼合理的藉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完整的話,最後只能乾笑幾聲。千切似乎淡淡地嘆了口氣,對此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其餘的動作。
  
  當國神以為是自己惹千切不開心,搞砸了這一切時,千切開口了
  
  「我注意到國神最近特別關心我,這是為什麼呢?明明我對你很冷淡,要理不理的......」

  在說這些話時國神發現千切的眼神別了過去,話語中隱約帶有些落寞。他下意識的認為此時應該說些話來撫平千切的情緒,因此也未好好思索合適的回答,就這麼將心裡話直接了當的說出來
    
  「因為,我喜歡千切!」
  「......咦?」
  
  慘了,真的慘了,千切會不會把他當成變態啊?現在的他們只是身處在同一隊的球員,甚至稱不上朋友,而且他倆還是同性,被說『喜歡』只會覺得害怕跟噁心吧?
  
  「啊,不是不是,不是那種喜歡......欸,是作為隊友間的喜歡,啊,該怎麼說才好......」
  
  他感覺自己越說越糟糕。若是現在地上有個洞,國神恨不得就這麼鑽進去躲著不出來,他不敢去看千切現在的表情,也不敢去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哈,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國神抬頭時,千切面上掛著淺淺的笑容。似乎誤打誤撞的讓千切的心情變好了,千切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剛剛那句話的意思,應該順利蒙混過關了吧?
  
  「不過,國神你真是個好人啊,對我這個不合群的傢伙也能如此溫柔。」
  
  千切的神情柔和了不少,但國神卻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清千切的臉龐,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模糊。他感到頭暈目眩,整個世界彷彿在旋轉,當他試圖扶住身邊的長椅以保持平衡時,意識卻像被無形的力量牽引著,越來越遠。

  「國神?!」

  眼前一片黑暗,他的意識逐漸消散。國神感覺到自己慢慢地倒在地上,最後留給他的只有千切驚慌的呼喊聲。
  
*

  「鍊介––別睡了,已經睡很久了哦。」
  
  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就是千切豹馬精緻的面龐,並且感受到自己身上壓著一股重量。千切此時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指輕輕戳著他的臉龐。
  
  「果然昨天還是太勉強了吧,通霄打遊戲這件事情。」
  
  對於千切的絮絮叨叨國神並沒有仔細聽,熟悉的房間擺設以及千切的親密舉動都代表他已經回到了原本的時空,又或者之前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場夢。
  
  他一把抓住了千切的手腕,並一個側身轉而將千切壓在了自己的身下,輕聲問道:「那麼豹馬,你要怎麼補償我?」
  
  千切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用腳背不輕不重的踢了他的大腿內側,並用雙手攬住了他的脖頸將他的頭往下壓,在他的唇瓣上咬了一口。
  
  「唔,補償嗎,等吃完早餐再說,我現在快餓死了,要鍊介抱我去餐桌。」

  國神看著千切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輕輕捏了捏千切的臉頰,心裡的柔情一湧而上。

  「那就先去吃早餐吧,然後我再好好討論你的『補償』。」國神故作嚴肅,但語氣中的寵溺卻明顯無法掩飾。

  千切忍俊不禁地笑了出來,伸手捧住國神的臉,用額頭輕輕抵住他的。兩人互相對視,短暫的沉默中滿溢著彼此的愛意。國神也不想糾結剛才的一切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只要有千切在身邊,於他而言就足夠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