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類司]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都會陷入名為戀愛的煩惱嗎？

*感謝點文
*嘗試摸了年下師生，高三類與天馬老師，寫點只有一個人知曉的青澀愛戀


1.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都會陷入名為戀愛的煩惱嗎？

神代類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深陷其中以至於無法自拔。
他的目光始終盯著在教室前方忙碌的身影，時不時地低頭寫下幾個筆記，看上去就和其他認真上課的好學生一樣。

但他並不是那種所謂的好學生，至少在上課專注的這一個部份裡，神代類從來都有其他更興趣的事情。
比方說，現在更令他感興趣的，多半不是課堂內容，而是那位講課的人，所以他寫下的筆記也都是關於對方的觀察紀錄。

——天馬老師的領帶是有小魚的新款式，看來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品牌呢。
——天馬老師今天有新的登場動作，雖然很可愛，但似乎是想被稱讚很帥氣的樣子。
——天馬老師打招呼的音量比平時還要有精神，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真想知道呢。
——天馬老師、果然還是……

密密麻麻的字跡早已布滿了全部版面，實際上能夠吐露出去的不過一二。
而在那其中的，最重要的一句心意……

神代類還沒有寫下來。


2.

那是一個似乎要比往常都還要炎熱的夏日午後。

即使如此，身處於天台上的翹課學生也沒打算回到教室裡去。
他將一個個的機械道具調整完成之後便放到了一旁，和散落於一地的設計圖紙擺在一起，接著又埋首於下一項工作之中。
底下的校園偶爾會傳來學生的嘈雜聲和嬉鬧聲，不過由於和天台有一段距離，所以也難以聽清楚底下人們都在談論些什麼。

如同他與這個世界的隔閡一般。

神代類原本以為自己的高中三年大概也會就這麼收尾，無論在哪裡都不會有自己的容身之處，所幸自己早就對於這份孤獨感習以為常，因此——

忽然間，天台入口的門被奮力推了開來，砰地一聲震響了原本寧靜的午後。
隨後伴隨而來的，是一道明亮得讓人幾乎無法移開視線的身影，以及他從未見識過的大嗓門。

「找到了——！」
與來者對上眼的同時，對方率先大喊出聲，那樣的嗓音恐怕就算是站在校門口都能夠聽得一清二楚吧。

「……請問你是？」
揉了揉有些發昏的腦袋，神代類又打量了對方幾眼，相貌看上去相當年輕卻沒穿著學生制服，這個時間與地點也不太可能是校外人士，不過最為關鍵的，應該還是眼前這個人為什麼要找自己吧。

「竟然還問我是誰……」對方微微蹙起了眉頭。
「早上就說過的吧？因為原本的班導師請假，所以這段期間會由我來擔任代理老師！」

啊、這麼說起來的話，似乎有這麼一回事。
神代類回想著今早的記憶，雖然那時正專注在完成手中的草稿所以沒有太在意周圍環境，但是隱約聽過對方做著自我介紹的聲音。

「那麼，天馬老師。」他將捕捉到的記憶裡尋找著關於對方的資訊，這才拼湊出了名字。
「有什麼事情需要特地來找我嗎？」

「還問什麼事情？」年輕又天真的代課老師擺出了架子，將雙手插在了腰間。
「你翹掉了下午的課對吧？那怎麼行呢！」

哎呀，看來不能靠蒙混過關了呢。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起身收拾著自己的工具，圖紙卻是一溜煙地飛了出去，輕飄飄的紙張就被對方給接住。
或許是上頭的圖示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天馬老師的目光落在上頭，一時之間也忘了催促他回去上課。

對方看完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呢？
是會覺得他就像傳聞中的一樣是個怪人，還是如此異想天開的他太過於幼稚？

無論是哪一種反應，神代類都已經覺得無所謂。
不與人起爭執，就這麼平和安穩的過日子，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因為他一直都是這樣走過來的，所以這次當然也……

「好厲害啊！」出乎意料的，對方感到相當驚喜地喊了出聲，甚至瞪大了眼睛。
「這些全都是你自己想的嗎？啊、還做出來了？」

與圖紙相符的道具還在自己的手上，雖然只是半成品，但基本雛型已經有了樣子。
眼前的人朝他揚起了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有如琥珀般的眼睛也在閃閃發著光。

「我能看看這個嗎？」

這一天的夏日陽光一定是悄悄地將光束全都會聚到了他的眼前。

否則，自己又怎麼會感到如此地目眩神迷呢？


3.

自那以後，這位新來的代課老師就和他親近了不少。

雖然其中有一大段距離是因為他的主動接近，每當想到一些有趣的想法時，就會忍不住想知道對方的反應。
對方不像其他老師一樣，告誡著他應該怎麼去運用自己的聰明才智，或者只當他是令人頭痛的問題學生，隨隨便便地就打發他。

天馬老師會用相當認真的模樣，仔細地聽著每一句話，並且給予最真實的回饋。
敞開笑容來接納著他所有的想法，和他一起去討論充滿著天馬行空的夢想。

當然偶爾還是會有真的不小心闖出禍來的時候，因為失敗的作品試驗而把操場或是專科教室弄得一團糟，司老師也會訓斥他幾句，然後陪著他好好地去收拾殘局。

明明是自己闖的禍，為什麼要特地摻合進來呢？
神代類看著衣袖都被浸濕的人，輕聲地溢出了一句嘆息。

對方抬起頭來，像是想要表現得帥氣般地，說了陪伴在重要的學生身邊，就是自己的責任啊。

這樣的人，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夠不喜歡上呢？
而他的這份喜歡，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不再單純。

是在每一次對方出現在他的視線中時，那抹明亮的鮮黃色總是執拗地要在他的眼底添上一筆。
又或者是在每一次浮現出新的構想時，腦海中隨之而來的是他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的唯一對象。

在他面前的那一個人，會散發出足以穿過厚重雲層並落於心田的曙光，那裡悄然萌生出了名為戀心的初芽。
——卻又因為身分與立場無法茁壯。

要是能夠再靠近一些就好了啊。

若是他再早生幾年，或許就能剛好與對方成為同學，他們說不定能成為最好的朋友。
並不會只是像現在這樣，相隔著台上與台下的距離。

神代類低下頭來看著自己寫滿了好幾頁的筆記。

每一頁的字裡行間裡留下了名為喜歡的言外之意。


4.

「天馬老師，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放學後的校園裡只剩下零星人群，與白日的嘈雜喧囂相比之下顯得寧靜許多。
神代類等待著合適的時間點，終於是等到了辦公室裡只剩下一個身影的時機，這才踏了進去，和對方搭上了話。

「雖然是有啦，不過類有什麼事情嗎？」聽見了聲響而轉過身來望向他，天馬司眨了眨滿是困惑的眼睛。
「難道是要找我補課？以類的成績應該是不太可能啊……該不會是家裡出了什麼問題？」

在對方還在漫無邊際地猜想究竟有什麼天大的難事會需要找老師幫忙儘管開口身為老師一定會赴湯蹈火義不容辭等等，並且流露出一種慷慨赴義的神情，神代類只是輕輕地笑了幾聲。
將準備好的票券放在了對方的桌上，倒是顯得輕鬆許多。

那是一個關於舞台設計的展覽。
除了介紹許多世界聞名的表演劇目之外，也有從古早技術到最新科技在舞台上的應用，甚至還有開放沉浸式互動效果的體驗區。

即便是自己一個人去也能夠得到許多樂趣，但若是能夠和對方一起的話，那是不是能夠……

「這個，天馬老師有興趣嗎？」與自己那副從容口吻不同，神代類的視線始終落在票券上，生怕出了任何紕漏。
「前一陣子參加抽獎得到的雙人票，想和天馬老師一起去看。」

參加抽獎什麼的當然是隨便說說，這可是他老早就預訂的雙人套票，價格也是相當地精緻。
不過要是將此事說出口，那目的就太明顯了。

「類的運氣真好呢，這個看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啊！」如他所料，對方的表情幾乎是在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只是接下票券之後，又隨即遞了回來。
「不過……約老師一起去也有點奇怪吧？類可以去問問看其他同學——」

「我沒有那種可以在假日約出去的朋友。」神代類有些強硬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
「如果連天馬老師也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的話，那這張票乾脆丟掉算了。」

說完，他作勢要將好不容易得來的票給拿去扔掉。
畢竟如果這張票券沒有辦法達成應有的功能，那確實也就沒有用了。

「停停停！」幸好這也如同他的預料，天馬司趕緊拉住了他，及時制止了一齣悲劇的發生。
「明明是幸運得到的獎品，就這樣丟掉也太可惜了。」

神代類看著仍還在遲疑的對象，眼底閃過了一絲如握勝券的喜悅。
沒一會時間，他便如願得到了自己最想聽見的答覆。

「我知道了，那我們就一起去看吧！」


5.

姑且不論手段與方法，神代類總算是成功地將暗戀對象給約了出來。
雖然他相當明白在對方心裡，這可能只是一個名義上說是帶學生去看展覽的周末額外加班，不過對他來說這已經是……

「啊、類等很久了嗎？」

熟悉的呼喚在不遠處傳來，神代類下意識地往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卻在見到那個人的模樣時，心臟不由得停頓了一拍。

與平時在校園中看見的穿搭風格不同，天馬司今日的穿著打扮較為休閒，剪裁合身的短版襯衫搭上卡其色的拼接長褲，幾乎是從商店櫥窗走出來的模特。
那身棕色格紋的外套本應該散發出知性的氣質，但因為對方看上去有些稚氣的臉龐，整體風格反而像是故作成熟的學生。

這樣的人，揚著比陽光都還要燦爛的笑臉，迎面而來。
雙手抓著側背包的背帶，匆匆地踏著快步，跑到了他的面前。

好可愛、可愛得心臟都快要不聽使喚了啊。

方才的理性與克制差點都拋出了九霄雲外，神代類甚至都要忘了他們之間還只是師生關係，並不是真的在約會。
他收起幾乎要伸過去的手，假意地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

「不、我也才剛到而已。」

所以說，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對話？這樣的場合又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呢？

向來以高智商聞名校園的大天才，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也會有如此手足無措的時候。
明明是想藉著私下見面的機會靠近對方，展現出自己溫柔又可靠的一面來引起對方的注視，結果只有自己被迷得七葷八素的，那怎麼行呢？

神代類淺淺地嘆了口氣，不讓心臟從嗓子眼跳出來。
他抬頭環顧著人潮擁擠的展覽會場，確實有許多會令自己深感興趣的裝置，不過在今天這種場合，他只能暗自祈禱著這趟行程可千萬別以走散當作收場。

才剛如此作想，手臂上忽然傳來了微微扯動的力道。
「人比預想得還要多啊……不要走散了喔。」

咦？

……咦？！

在胸腔中跳動的聲響簡直震耳欲聾，天馬司卻只是若無其事地叮囑了聲，甚至又往他的身邊靠近了些。
「等會整點的時候，中庭似乎會有表演，我們先過去吧！」

可是這樣的情況下，自己又怎麼可能分得出心神，放在表演展覽上頭呢？

神代類不經意地瞥見了一旁櫥窗中映照出了兩人的身影，幾乎相貼著並肩而行，不知怎麼回事地，四周漸漸都是些出雙入對的情侶們。

而他們看上去也亦然是。


6.

情侶之間的約會行程應該如何結束才算是完美落幕呢？
是十指緊扣的牽起手、依戀不捨的擁抱，還是輕輕地落在對方唇上的一吻？

可惜的是，因為他們還不是那樣的關係，所以天馬司僅僅是將他送了回家，對於邀請去看展覽這件事情表達了感謝。

望著眼前即將轉身離去的身影，神代類差點就要喊住了對方，將自己所抱持著那份情感所化成的語言幾乎就要溢出舌尖，宣之於口。
但是理智仍是掐住了他的喉嚨，告訴自己一旦說出口了，便也代表這段關係將會被破壞而無法回頭。

對方會同意他繼續靠近嗎？

他佇立在原地，遲遲無法向前一步。
轉瞬即逝的機會就在面前，他還沒有能夠把握住的勇氣。

對方會同意他繼續抱持著這份心情嗎？

他不知道。
也不敢賭。

於是只能看著那抹帶走他所有目光的色彩，緩緩地退出了視野範圍。
那些阻塞在喉間，來不及說出口的話語，全都消散為嘆息。

這樣就好了。

明日回到校園時，他們依舊是師生關係，不會有任何變化。
可也或許並不算真的沒有變化，至少他們曾在周末一同出來過，對方看起來也不介意和他在私下時間裡有所往來的樣子。

那麼，只要再多幾次……
再多很多次，直到對方終於能夠發現他一直以來投射出去的目光，再也無法忽視為止。

到那個時候就能說出口了吧。


7.

有過一次約會之後，當然這邊是單方面被認定為約會，神代類是越加勤快地出現在對方的身邊。
不管是利用那些自己早以熟練的習題也好，或者是談論著對方有可能會感興趣的行程也好，都能夠成為佔用對方時間的藉口。

「天馬老師，這個題目我好像弄不太懂……」

「唔？真難得啊，我來看看……等等、物理？！我不是物理科的老師啊！」

「但是，我想聽天馬老師會怎麼解這題嘛……老師能教教我嗎？」

「沒、沒辦法了，我會努力解出來的……！」

裝作一副認真向上的好學生模樣，卻故意拿著對方不擅長的科目去請教，要是被發現了，大概會當作是惡作劇吧。
但是……

恰到好處的陽光從窗外灑落進來，將眼前的人照映得閃閃發光，解不開的難題使得那雙總是豎起的劍眉幾乎擰在了一起，神情專注地在紙上寫下一條又一條的計算方式，完全沒有留意到這頭的神代類根本沒有聽進去，一門心思全都在看著對方。
因為寫不出來而苦惱的樣子很可愛，隨後碰巧寫出了正確答案所以變得雀躍起來的樣子也很可愛，既然幫助了對方獲得教學與解題的成就感了，那麼關於惡作劇的罪名就赦免他吧。

「哼哼，無論什麼樣的難題都儘管問吧！我一定會發揮12000％的實力來回答的！」天馬司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隨口提了個毫無根據的誇大數據。

無論是什麼問題嗎……？
神代類垂下了眼眸，自己真正想知道事情，可不是光憑幾個算式就可以解決的啊。

即便是不擅長的物理習題，對方也會努力回答出來。
那麼如果是他心底真正想知道的問題呢？

也能夠給他一個答覆嗎？

「……天馬老師有喜歡的人嗎？」

「喜歡、……什麼？」

那一瞬間，他一定被那副信誓旦旦的保證給迷住了心竅，才會下意識地吐露出了真心話。
天馬司的神情先是一楞，接著像是理解了這個問題的意思，緩緩收起了掛在臉上的笑容。

「不、那個當我沒問吧。」察覺到氣氛變得不太對勁，他趕忙地想要轉移話題，緊緊握住了口袋中的薄紙，此刻如同是最後的一根稻草。
「司老師對遊樂園感興趣嗎？剛好有認識的人給我了遊樂園的門票，我——」

「那太好了。」只是這一次，強硬地打斷話語的人，變成了天馬司。
「類要多跟朋友出去玩喔。」

「可是，我……」

我沒有能一起出去玩的朋友。
我沒有想一起出去玩的朋友。
我……

只想和你一起去啊。

「我也希望能夠看到類和其他同學相處融洽呢。」
對方邊說邊收拾手邊的東西，像是要拉開距離般地，說完便轉身離開，留下他獨自一人。

方才的陽光看起來是分毫未減，卻似乎不再明亮暖和，偌大空間僅僅在一瞬間就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他鬆開了緊握著手掌，看了一眼被自己用力揉捏以至於皺裂到難以辨認的票券。

啊啊、

搞砸了啊。


8.

雖然前一日的談話以那種形式收場了，不過畢竟他們還是老師和學生，在校園中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見面時再好好地解釋清楚吧。
神代類輕聲地安慰著自己，只要還能夠看見對方，那樣就足夠了。

所以當他在座位上等待著上課鐘響，而走進教室裡的是請假歸來的班導師時，才突然發覺有些事情，是錯過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教室前方的老師和其他同學有說有笑地閒聊了起來，和樂融融的聲音又彷彿讓他回到了先前被世界隔絕的狀態。
恍惚間，他聽見班導師和同學們說起了關於畢業的事情，自己的學生要畢業了，作為班導師一定要陪在大家身邊。

『陪伴在重要的學生身邊，就是自己的責任啊！』
腦海中浮現而出的笑容，不管自己闖了什麼禍都會在自己身旁的人，明明說過這樣的話，現在卻選擇在他眼前消失了。

那算什麼呢？

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上了對方，就不被當作是重要的學生了嗎？

還真過分呢。

「所以，你就打算這麼放棄了嗎？」
放學後的回家路上，草薙寧寧有些擔心地問著他。

作為偶然發現他那本筆記本的兒時玩伴，在那許多幾頁稱不上是學習重點的筆記中，對方當然能夠讀出他書寫下來的是什麼樣的心情。
只是這份戀情，似乎剛萌芽就被掐滅了。

神代類輕輕地嘆了口氣，隨後又勉強撐起笑容。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他搖了搖頭，緊鎖著的眉頭和彎起的唇角都讓這個笑顯得十分狼狽。
「就算想去找他，現在的我又能夠做什麼呢？」

「真意外啊，類還會有露出這種表情的時候。」草薙寧寧看了看他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反而安心了一些。
「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那副不願意妥協的樣子，看來他真的對你很重要吧。」

這種……表情？
神代類微微一愣，而後察覺到自己從剛才就一直維持著凝重的神色。

「……是啊。」神代類瞇起了眼睛，低笑了幾聲。
「我自己也沒想過竟然會陷得這麼深，像個笨蛋一樣呢。」

「戀愛果然會令人變成笨蛋啊。」他的兒時玩伴一向毒舌，又強調了一遍關於他是個笨蛋的這件事情。
「但這也說明了，其實你完全不想就這樣放棄，不是嗎？」

是這樣啊……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鮮明身影，他自始至終都不是想著該不該放棄的問題。

而是該怎麼樣，才能夠再次碰觸到對方。
再一次地，站到對方的面前，去說上一句話。

「既然如此，就快點行動起來吧，大天才。」


9.

歡送的樂音響起，畢業生們紛紛告別了自己留在這裡的三年生活。
一旦踏出了校門，便表示自己脫離了高中學生的身分，即將要向下一個人生階段邁進。

而這對神代類來說，尤其重要。

早早就向著自己為數不多的好友打了聲招呼，神代類將那些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乾淨，幾乎是第一個走出校門的學生。
學校對他來說或許沒有真正留下多少回憶，度過了那些孤獨又不被理解的時光，他原本以為高中這三年也只會和從前一樣。

——直到最後一個學期，有個人帶著能夠照亮世界的色彩，走到了他的面前。

為了不讓自己的世界再次變得黯淡無光，又或者是為了走向和那個人一起的未來，神代類下定了決心要找到對方。
就像那個人曾經跑遍了整座校園，只為了找到自己。

手上握著那本寫下所有關於對方瑣事的筆記本，抽絲剝繭地逐步推敲出對方的生活範圍，平時喜歡的服飾店、慢跑會經過的公園以及偶然路過看見了一間新店舖，每一項資訊都引導著他的步伐。
最後在某一條街道上，找到了寫有對方姓氏的門牌。

這一次，一定要——

「類？」

那個聲音穿越過無數個名為思念的日夜，此刻正清晰地從自己背後傳來，神代類緩緩轉過了身，只見眼前的世界又再次明亮了起來。
而天馬司就站在那裡。

「為什麼會在這裡……？」對方看上去仍是相當困惑的模樣，語帶遲疑地楞在了原地。

「因為……」他輕笑了聲，說著相當荒唐的理由，卻足夠成為讓他向前邁進的動力。
「天馬老師還欠我一個答案，卻就那樣不告而別了啊，我必須要來問清楚才行。」

「那是……」

「天馬老師，有喜歡的人嗎？」

這次，神代類不再刻意隱藏其中的心意，溫和又堅定地望向了對方。
天馬司的目光先是一怔，隨後迴避似地轉去了其他地方。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到對方親口說出那個答案。
於是在半晌後，才終於又聽見那個聲音，深吸了一口氣。

「我喜歡那些，會令人不自覺露出笑容的表演。」天馬司開口說道，臉上還露出了與平時相同的笑。
「無論是新奇有趣的點子，或者是異想天開的想法，被那樣熱切又專注的眼神盯著的時候，我也會想要去回應著那樣的視線。」

彷彿在訴說著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可是他聽得出來，在那些相處的片段回憶之中，和那些分享給彼此的小事之中，每一句都是他的名字。
原來，自己所抱持著的那份心情，早就已經傳遞過去了啊。

「但是，如果是說喜歡的人……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說出不該說出口的答案。」最終，天馬司的視線又回到他的身上，語氣無奈地苦笑著。
「畢竟我可是老師啊，怎麼能說喜歡上自己的學生呢？」

「那麼，現在呢？」


「現在我不再是學生，而你也不是我的老師了，所以——」


10.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們都會陷入名為戀愛的煩惱嗎？

神代類已經不需要再去考慮這個問題的答案了，他大步地走向前去，緊緊把握住眼前的人。
他曾用無數筆跡所刻劃下來的那一句話，現在終於能夠親口告訴對方。


「天馬……司，我喜歡你。」



-END-



拖了很久的點文真是不好意思！
主要是想著要寫師生的話應該要哪一方是老師比較好……起了兩種草稿之後決定還是年下吧！

不過與此同時也寫了宮廷教師與絕望王子的大綱，那個如果有機會的話可能會寫完

……也可能不會，感覺大家看完司六箱的劇中劇之後都寫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