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詛咒是禁止的。

  夏油傑抬起手臂環抱住五条悟,靠向他耳畔說:悟,你會詛咒我嗎?
  不,五条悟低喘著氣,濕熱的呼吸噴吐在夏油傑後頸,一波接著一波,他說:傑呢?你會詛咒我嗎?浪潮聲呼哧呼哧地,溫暖的海水漫進了耳穴,潮汐牽引,波面蕩漾,月呀,緩緩隱沒雲後。
  不。他同樣回答,咬住耳垂的齒尖重重發力,鐵鏽的味道在海面下游動,他又笑了,指間縈繞的是詛咒,那張唇吻上來給予的也是詛咒;他說那不是詛咒,或許要比詛咒更使人對它敬而遠之,他曾將那重重拿起,而又在某刻輕輕放下。
  過程中總要陷進暗潮的。
  暗潮?五条悟捉住夏油傑腰胯的手掌隨海潮起伏,隨那闃然的月色推移,時緩時快,時深時淺,海礁捉著了那影子,便拽著不放手了。
  暗潮。夏油傑啟唇,高高仰起脖子,五条悟的髮漩頂在他的下巴上,聽夏油傑說話時喉結震動,驚起一片極輕的浪,白鳥於是不急不慢的拍起翅膀。他又問:我也是你在某刻選擇放下的一部分嗎?
  是呀,悟也是我在某刻選擇放下的一部分——哎,生氣啦,別氣嘛,我給你笑一笑吧。
  不要。現在的傑已經笑不出來啦——
  好過分,明明在笑著哦。
  
  漂流的船隻總會在猝不及防的一刻撞上海礁。五条悟用手背撫開了埋藏他三年青春的陰雲,漆黑的髮絲掉進夜裡,涼意逐漸地從髮梢退了下去,露出一塊落在遠遠的後方,他不曾留意過的乾涸窪地。
  詛咒是禁止的。愛也是禁止的。無論哪一方,無論是誰都是不行的。
  不行呢,悟。夏油傑彎起眼睛,掛著涼薄笑意。不行呢,我們誰都不會吐出那個字眼。
  你不會,我也不會。
  是啊,不行呢。
  五条悟聲音輕如鴻毛,白鳥自海上飛向高高的天際。

  溫良的夜靜悄悄地走進海面,從他身邊帶走了過去的夏油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