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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經

自從死裡逃生後，月經就變成了王梅的惡夢。

以往的她，月經期間是不會疼痛的。頂多只是有感覺小腹微脹和下體流血有點困擾，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這一點土方可以作證，在兩人分離後再度重逢之前，王梅基本上都沒有因為月事而無法戰鬥或訓練過。她自己不說，都沒有人察覺。

然而對現今的王梅來說，月經絕對是最討人厭的東西之一。除了下體時不時流出的血量不固定，更令她感到困擾的是疼痛。忽然絞痛的宮縮、腰部的痠麻以及頭暈，都讓王梅感到痛苦不已。就像現在，她正側躺蜷曲在床鋪上，緊緊摀著下腹。

王梅仍待在聖日耳曼伯爵的別墅裡，前幾天的土方幫伯爵辦事去了。戰後的他們基本上不太會讓王梅參與太多政治上的糾葛：鑒於他們都知道王梅是多麼的天真又理想和平主義。先前表面上的制定政策與律法，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多虧了裡面的女僕察覺，王梅至少有金屬製的扁圓型熱水壺來溫暖自己的腹部。據說這是伯爵很久之前發給僕人的，鑑於當時暖氣設備還沒尚未完全蓋好，僕人們也沒想到現在居然會派上用場。

儘管伯爵已經很盡力的讓自己周遭盡可能現代化，可是終究不是身為女性，這裡的生理用品還是採用布料製成。王梅現在感覺自己的下體就像木乃伊：包裹層層布料且密不透氣，悶熱加上熱水壺的高溫，她總覺得下體要燒起來似的。

現在想要歲先生的擁抱跟親吻，是不是有點太軟弱了一點？王梅迷迷糊糊地想著。在一陣陣如海浪般拍打的疼痛、腰部的酸軟和腹部的悶熱不適之下沉沉睡去。她夢到了她來到一間超市，裡面充滿著各式各樣的生理用品。正當她要拿去結帳時，東西卻消失了。只剩下無盡的黑暗和雙手沾滿鮮血的自己……

「醒醒，梅。」恍惚之間聽到愛人的呼喚。王梅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戀人坐在床邊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滿臉憂心。

「歲先生……？」不太明白自己懷中的熱水壺什麼時候消失，更不明白土方就在自己身邊的王梅雙眼迷濛，滿臉困惑地看著土方。不是出遠門了嗎？怎麼現在會在自己面前呢？睡眼惺忪的她，讓土方想到剛睡醒的嬰孩。

「我提早回來了。來，把這個喝下去。」扶起王梅坐著，土方把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杯看起來黑漆漆的飲料拿給她，示意要她喝下。不明所以的王梅喝了一口——苦澀、黏稠又有點辛辣的奇怪味道讓她整個人都醒了。

「乖乖喝下去，我聽大夫說這帖藥很有效的。」摸摸王梅的背並柔聲安撫，土方難得柔和的模樣讓王梅忍不住想撒嬌。她靠著男人，緩緩地把飲料喝完。看見杯子見底，土方把杯子放到一旁，將戀人摟進懷裡。

王梅的頭緊緊貼著土方的胸膛，聽著戀人的心跳聲。乖順任由戀人梳理髮絲的她想了想，最後還是有點膽怯的開口：「那個……」
「嗯？」
「我想要……」
「想要什麼？」
「想要歲先生…很多很多的…親吻……」王梅當下就後悔了。戀人為自己匆匆趕回來就已經很累了，自己還任性什麼呢？她趕緊看著對方表示：「我在說什麼呢？睡太久都睡迷糊了……」話說到一半，土方吻上那對有些發白的唇瓣。

王梅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細膩綿長的親吻。以往都是侵略性且極具霸道的，不像現在：連舌頭交纏的瞬間都如此溫柔。兩人分開時，嘴間牽著一條曖昧的銀絲。王梅面色潮紅的模樣讓土方心生憐愛，在她的眼睛、鼻子和臉頰落下好幾個吻。

太幸福了……王梅想著，她突然覺得眼眶有點濕潤，不知道是不是月經來導致她多愁善感。發現到愛人的眼角閃著水珠，土方讓她躺回床鋪上。自己脫去礙事的外套之後，將戀人摟在懷裡，並撥開瀏海，親吻額頭以示安撫。

「歲先生。」像是在確認這份幸福是不是真實的，王梅喊著戀人的愛稱。大手撫上細嫩的面頰，他開口：「我在。」手指上的薄繭有些粗糙，但王梅並不討厭。感受著男人身上令人安心的氣味：泥土、木頭混和著一絲煙燻，始終都令人安心的沉穩氣息。

「睡吧，我在。」土方說完這句話，把王梅摟得更緊了些。王梅聽著男人的心跳聲，此刻也沒那麼疼了。她緩緩閉上雙眼，放縱自己沉浸在男人的懷抱裡。

原來這就是幸福的樣子。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