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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飛雄心想自己或許應該換個地方上廁所。

只是現在才想這些似乎已經太遲。廁所的門已經被牢牢鎖上，看似脆弱的門鎖牢不可破地就懸在那顆燦金色的腦袋頭頂。圓滾滾的後腦勺在他的胯間上下起伏，吞吐與舔舐的聲音在狹窄的廁間裡清晰可聞，幾乎就要掩過外頭任何地方所造成的任何所有水聲。

「⋯⋯侑前輩。」

他想伸一隻手去按上他的後腦勺。他想過卻始終沒有這麼做，影山的手掌緊緊攀附在身後水箱的光滑表面，指節扣在邊緣凸起筋理分明的骨骼線條。他的上身依舊穿著整齊，下身卻落入了他不知為何在酒吧裡偶然遇到的曾在球場上有過幾面之緣的金髮前輩的掌握中。那張看似靈活的口舌極其靈巧地吞吐，將腫脹的器官嚥入喉管，濕軟的舌尖舔過皺褶，推起軟骨上那一條又一條被撐起來的筋。鼓脹的筋脈在他的舌底下流淌，膨脹跳動的血液有如失去控制一樣地快要炸出影山的腦袋，從他那膨起震動的龜頭頂端洶湧而出。他的呼吸急促，肺裡面像是被塞進去了一塊燒紅著的鐵。

「真硬啊飛雄君。」

十分鐘前他被推攘著擠進這間不曉得多久沒有打掃過的酒吧後面的廁所裡。兩側原本米色的壁上沾著些許不知名的污漬，白色的馬桶蓋與瓷磚也有某些地方隱隱泛黃。影山不想去想那是什麼，他沒空去想，宮侑的那條舌頭就跟他纏上自己手腕的手指一樣柔軟溫熱，他們倆都是會細心保養自己指縫以及所有足以碰球接觸摩擦那些光滑表面的人。橡膠製的球體在他們的手中旋轉騰躍，宮侑的另一隻手往下包住他的褲襠，輕輕搓揉直到那裏如吹氣一般地鼓脹起來。真硬啊飛雄君，他的嗓音纏軟，語氣裡甚至明顯帶著笑意。

他說過他是好孩子。影山至今仍不明白對方說這句話的含意會是什麼。可那已經過去幾年之久，他們都已經成年，在各自的球隊裡打球只是剛好踩在了這個接點──無法被預料的相遇，昏黃的燈光與曖昧流動的氣氛或許更增添了什麼或許仍然不然。他不曉得對方來到這裡想要尋求什麼，自己或許也是。他看起來在什麼地方都可如魚得水，像一滴墨水可以融入所有色彩各異的水裡，在所有地方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一筆重重地畫在影山的胸口上，有如刀割。他的喘息在自己的胸骨下震顫，嗆痛喉管。

「侑前──」

他把他給深深含了進去。鼓動的喉頭吸吮擠壓嚥下所有溢出來的汁水，還有什麼可以溢出來的，影山半點頭緒也沒有。他對此事向來興趣不高，不求甚解，而眼前此人則像是把所有他可嘗試過的事情都不知道跟幾個對象給試了個遍。他的喉口溫熱而舌尖柔軟，一寸寸舔過突起抖動的青筋，將每一次的動靜都裹入自己濕軟的口腔中。

影山感到自己即將高潮。不可避免，有如失控火車一樣迎頭撞上來的快感把他的理智給稀哩呼嚕地砸了個粉碎。碎成徹底，渣滓一般細細密密鋪在對方曲起的膝蓋與彎起的小腿中間，墊在他的骨頭底下。

那隱藏在肌理流暢的骨肉底下堅硬的，像是可以擊穿某人心肺的骨頭。 那骨頭裹在飽滿的胸肉中間，在胸骨凹下細細的一條窄縫。那人掀起上衣，把他挺起的器官給夾在自己的兩片胸脯間磨蹭，鮮少曬日的蒼白的皮膚給龜頭摩擦得隱隱泛紅，光滑滲水，挺立的乳頭也被磨出一層濕潤潤的水光。

想要吧？他笑咪咪地這麼問他。想要射在我的嘴裡還是這裡？可是影山動彈不得，像被困在捕獸夾裡的野獸。他怎麼可能。無法從胸膛裡順利湧上喉口的呼吸是他難以擺脫的原罪，他沒辦法逃。撲騰的羽翼被摁在狐狸銳利的爪子下，而他卻對他坦出柔軟蒼白的肚皮。雪白的，從胸口一路延伸下去的小腹泛著濕潤紅腫的光彩。那根豎得硬挺挺的東西從他的褲襠底部突起形狀。他自己沒拉開內褲，沒伸手撫摸卻仍使那裏被體液浸濕了一小塊布料，可他看來毫無半點恥辱之感。那雙焦糖色的眼睛閃閃的，潤潤的就像他從自己口中拉出來的指尖。他把那根手指給按上影山飛雄的嘴唇。

「或者就在這裡吻我吧，就這一次。」

金髮前輩這麼說。

那根按在自己嘴唇上的指尖熱得發燙。

影山自己的呼吸卡在他的喉腔裏頭左右拉扯。

他張嘴，聽見自己語氣平穩，甚至沒有半點紊亂地這麼吐出幾字。


「──侑前輩，」他說。

「你到底是在對我說還是對你想說的那個人說呢。」

那雙清醒又模糊的焦糖色眼睛裡倒映不出他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