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 CP:唐周(應淵)X禹司鳳 盡前緣08 「唐天師,你想清楚了嗎?」 離開西穀鎮的路上,僧人回頭望向了為他送行的少年,那人聽見自己語中的警惕與悲憫時似乎愣住了,然而他低首抱拳以作告別,直到最後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對此,僧人不再多說什麼,他仰頭望天,目光裡盡是感慨。 人世間的緣分聚散最是難斷,有的人為此心生歡喜,一生圓滿,有的人卻苦痛難癒,一世坎坷。 而有的人救不得,天命如此。 當僧人的背影漸行漸遠,唐周也轉過身,走回了西穀鎮。他和禹司鳳原本只是偶然路過此地,並沒有打算久留,沒料到卻突然發生了變故,幸好此地的人們感激他除去了貓妖,讓他們不必憂心食宿,在西穀鎮安心住下來。 當唐周端著煎好的湯藥走進房間時,禹司鳳仍然安靜的躺在床榻上,此生太過悲苦,彷彿無意再醒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坐到了禹司鳳身邊。 明明當時說只要休息一下就好的,可禹司鳳閉上眼後,卻是整整五天不省人事。這邊陲小鎮的大夫通常只會治療尋常風寒,對於禹司風已然侵入腑臟的沉重傷勢也是束手無策,只能提供一些養氣補身的藥材,看是不是能助其熬過此關。 用手觸碰瓷碗,確認湯藥的溫度已經不燙口後,唐周勺了一口湯藥緩緩送進禹司鳳嘴裡。雖然唐周幾乎不分晝夜,想盡辦法將湯藥喂給禹司鳳,然而苦澀的深色藥汁大多都從嘴角溢了出去,他真正喝進去的量少之又少。 唐周用手帕仔細替禹司鳳擦拭臉頰,年少的眉宇不知何時已然覆上了一層愁緒。人如果一直不吃不喝,身體遲早會撐不住的,大夫說禹司鳳太過虛弱,若是這兩日還是無法清醒,唐周恐怕得做好心理準備。 人間的生離死別,唐周其實不是第一次面對了,他的生身父母很早就已經不在,而他的師父也在幾年前意外去世,雖說他還有凌霄派的各位師長與師兄弟,但是於唐周而言,最為親近的人都已經離去,而他將來也不可能成家立業,所以此生理應都不會再體會到與至親之人訣別的悲慟。 可是當唐周低眉凝望昏迷不醒的禹司鳳,想起或許此生最後一眼,是這人為了撫慰他餘生的歉疚,隱忍無邊的痛楚中,努力在他面前揚起染血的唇角。一股鈍痛猛然擊中唐周的心口,眼前蒼白寧靜的面容,被盈滿的水光漸漸暈開了輪廓。 回想起從樹林裡偶然帶回禹司鳳時,唐周好像也是如現在這般,寸步不離的守著他,可不同往日的心境,又如何能在自欺欺人。 天涯同往,朝暮相伴,唐周對禹司鳳懷揣的早已不只是惻隱之心。 僧人離去前並非以施主稱之,而是刻意喚他天師,是想提醒自己切莫忘卻來處以及持劍求道的初衷,可唐周拭去眼角的濕意後,從懷中取出一只做工精細的銀鐲,將其戴在了禹司鳳的皓腕。 唐周握住禹司鳳總是難以摀暖的手,輕聲的對他說道:「我小時候曾經生過一場重病,每個看過的大夫都說我可能活不下來了。師父後來實在沒有辦法,便將父母留給我的鐲子放在我身邊,希望他們可以保佑我脫離險境,沒想到隔天我竟然真的醒了過來。」 原本病入膏肓的孩子忽然間奇蹟般的痊癒,就連大夫也感到驚訝,如此離奇的狀況實在難以解釋,便只能猜道或許是父母冥冥之中一直保佑著他們年幼的孩子吧。 神鬼之說太過玄幻,比起所謂的天意,唐周一直以來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及手中的劍,可不管擁有多麼強韌的力量,多麼鋒利的劍意,人在面對生死無常時依然無力。 不忍眼前人或許將會化為煙塵隨風消散,唐周願意心懷虔誠,但求奇蹟再一次降臨。 唐周俯下身,讓自己的額頭輕輕貼著禹司鳳的手,他懇切的低喃:「我現在把這個鐲子借給你,你一定會沒事的。」 少年誠摯地閉上雙眼,在心裡不斷的祈禱著,希望他們的緣分別那麼快就迎來訣別。而此時銀鐲似乎有所感應,發出了一閃而逝的光芒,一股神聖而溫和的力量緩緩地流入禹司鳳體內,驅散了猶如深海般黑暗的夢境。 十生十世被反覆辜負的痛心傷悲,所愛所求皆不可得的淒楚,恍然間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溫柔撫慰,牽著他慢慢離開了沉溺的過往,當禹司鳳再次睜開眼,面頰上已不再有淚。 璇霄霞光輝映天際,彩雲繚繞仙山樓閣,眼前清聖又不失宏偉的景象,讓他頃刻間忘了傷悲,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周身仙霧繚繞,如夢似幻,令他忍不住想伸手一觸,卻在低頭時發覺眼中所見竟是金羽未豐的翅膀。 他彷彿變成一隻尚未化形的雛鳥,無法言語,亦不知自己身處何地,只能勉強拍動翅膀,他先是躍上了雕有祥雲的屋樑,然後再試著飛到視野高一點的地方觀察四周,然而他好不容易張開雙翼,動作生澀的飛起來的時候,卻無意間見到了一幕壯闊的景象。 數牆之隔的後方,是一處像是演武場的遼闊場地,無數身穿銀色鎧甲的士兵正手握長槍,動作整齊劃一的訓練,其聲響徹雲霄,震撼人心,而在最前方的位置,有一人身披金甲戰袍,神色清冷卻不失威儀,像是帶領這支軍隊的將領,那人原本正專注練兵,然而卻似有感應的忽地抬眸,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他們相隔甚遠,沒想到卻還是被人察覺,他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想要逃離,然而卻在慌亂間一下失去了平衡,嬌小的身子竟從空中直直地落下了來,好在他飛的不高,所以也沒怎麼受傷,只是狼狽地在地上滾了幾圈,身上的金羽被蹭飛了不少。 看著自己好不容易長出來的漂亮羽毛散落在地,他還不及感到心疼,便感覺到一個偉岸的身影驀然出現在身後,他有些不安的回頭,果不其然是剛才那名將軍追過來了,正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不知所措的自己,不過也是在這時他才看清此人的面貌。 與印象中戰場上常見的強壯粗獷的將士不同,此人竟生的丰神俊朗,眉眼間縈繞著一股寒月似的淡薄冷冽。然而眼前的男人雖是俊美如畫,卻沒能消減他的擔憂,無故闖入軍事重地或窺視者通常會受到嚴懲,就在他不知自己是不會遭受懲罰而有些瑟縮時,那人卻撩起披風,在他面前屈下單膝。 「殿下可是迷路了?」 那人開口,竟是與這一身戎裝不相符的溫柔語調,柔和下來的眼神也與方才練兵時的嚴肅模樣判若兩人,令他心中驚訝不已,甚至忘記要疑惑那人為何要稱呼自己為殿下。 而那人見他沒有回應,只是呆呆的偏著頭,便低頭掃了一眼散落在地面的羽毛,對於他為何出現在軍隊附近,大概已經猜到了七八分,畢竟展翅飛行是鳥類的天性,他生來就注定要翱翔九天。 「你還小,不必急於一時。」那人如此對他說道,如同一位和藹穩重的長輩。 「帝君,發生何事了?」 在那人出現後沒多久,一名士兵也跟了上來,但在看見自己時卻立刻停下腳步,十分敬重的行了個禮。 自己不過是一隻連飛都還沒學會的柔弱小鳥,他不明白士兵對自己的態度為何如此畢恭畢敬,倒是對回頭向屬下說話的人有一些興趣,原來他的稱號不是將軍而是帝君,聽起來好像是地位十分尊貴的人。 「你們繼續訓練,我先送殿下回去。」 「是。」 士兵應聲後,便聽令返回方才的演武場,而被稱作帝君的那個人則伸手過來,掌心凝聚一股金色微芒,拂過他身上方才受到擦撞的地方,沒想到疼痛的感覺竟轉瞬消散無蹤。 「你的翅膀有些擦傷,我抱你回宮吧。」 為了不讓身上堅硬的盔甲磕碰到的他身上的傷,帝君施展法術,身上的戰甲在一陣光芒後變成了一襲素雅莊重的白色仙衣,冠上的飄帶順著和煦的微風,就那麼輕輕飄揚進他的心裡。 「來吧,羲玄殿下。」 當帝君伸出雙手,抱著自己穩穩托起的瞬間,他的眼前卻忽然被一陣白色的光芒照耀得睜不開眼睛。 ……羲玄? 在模糊的夢境消散前,禹司鳳終於捕捉到了一點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羲玄這個名字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夢裡,如同在萬劫八荒鏡裡親眼看見了前九世歷劫的碎片,或許羲玄也是自己前塵的其中一個身分,可是那裡並沒有與他愛恨糾纏的女子,只有一個未知其名的陌生人,以及依稀殘留在印象中的,溫暖的使人安心的懷抱。 禹司鳳終於睜開了惺忪的雙眼,他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久到就快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直到他看見有個人趴在床邊,似乎許多天沒有好好休息了,就連睡覺時仍輕蹙著眉頭,禹司鳳抬起手指,撥開了遮蓋住那人面容的劉海,恍惚中腦海裡竟出現一個念頭,覺得這張臉好像似曾相似。 而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唐周立刻就從淺眠中被驚醒,當他倉皇的對上了禹司鳳還有些迷茫的眼神時,他愣了幾秒,而後終於露出激動卻又安心的笑容,若非禹司鳳仍然虛弱,唐周一定會用力抱住他,用懷中的溫暖證實這不是幻想,禹司鳳真的還活著。 「司鳳,你現在覺得怎麼樣?身體可有哪裡不適?」 禹司鳳剛從鬼門前走了一遭,唐周不敢掉以輕心,他捧著禹司鳳的臉頰,反覆的確認禹司鳳的意識是否真的完全清醒,會不會又在強忍傷痛。 第一次見到唐周如此惶恐不安,禹司鳳也感到心頭一陣酸澀,而方才朦朧未明的想法,則在他拉下唐周的手,並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時跟著煙消雲散。 「感覺好些了,謝謝你。」 「你能醒來真是太好了。」 看見禹司鳳睜開眼睛時,唐周是發自心底感到無比慶幸,毋須又一次體會被拋下的孤獨,可惜他高興的心情卻沒有維持太久。 看見禹司鳳自清醒後,面上始終帶著愧疚的神色,彷彿下一句話就想因為給他添麻煩而開口道歉時,回想起當初他在自己眼前失去意識的畫面,唐周壓抑多時的憂慮和氣惱,此時通通回湧而來,他在禹司鳳開口前立即出聲打斷。 「你以後不能在這樣了,傷得這麼重還瞞著我,要是拖延病情該怎麼辦!」 唐周忿忿的說道,他不是要禹司鳳道歉,而是無法接受禹司鳳怎麼能讓自己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下,他可知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有多麼讓人受挫。 然而面對唐周滿是後怕的質問,禹司鳳只是沉靜地望著他。 「唐周,生死有命。」 明明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為何卻比尖銳的利刃還要傷人的心,看著唐周倏忽僵硬的表情,禹司鳳有些後悔自己果然不該說得如此直白,然而事已至此,他也確實無法繼續隱瞞。 花開花謝,歲有枯榮,不過是尋常。 面對神色凝重的唐周,禹司鳳卻莞爾一笑:「最後的日子能與你相識,我很知足了。」 雖然體內的鈞天策海不知為何突然穩定了許多,不再帶著剛猛之力於他的經脈間穿梭,不斷傷及五臟六腑,然而禹司鳳也很清楚自己的狀況,逐漸孱弱的身體到後期將會更難以抵擋反覆形成的損傷。 禹司鳳不願意自己留給唐周的記憶是整日纏綿病榻,形銷骨立的悲涼模樣。不如趁著他們還能向彼此好好告別的時候,為這份短暫卻深刻的情誼敬酒一杯,而後各自前往此生的未來和盡頭吧。 可唐周卻無法如禹司鳳一樣將生死看的淡然,也不想聽見禹司鳳真的對他說出此別後不必相念的話語。他搖頭,用力握緊禹司鳳的手,希望將堅定的信念也傳遞到他心裡。 「不會的,前幾日有位雲遊僧路經此處,他看了你的情況後告訴我,世上有味靈藥名為九環靈芝,或許可以救你性命。」 「我的時間不足一年了。」禹司鳳委婉的對唐周勸道。 就算九環靈芝真的能救他,可天地遼闊,要找到絕世靈藥何其困難。為了不知能否達成的期望而掙扎往往使人痛苦,他不想唐周因為自己而經歷這些,也不想再驗證這殘酷的命運果真從未善待於他。 除了平靜度過餘生,其他的禹司鳳已不願強求,也不敢再多求,可為何他都已經接受了此生孤獨而終的結局,執意握著他的那隻手到現在仍是不肯鬆開。 「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的,你相信我。」 唐周的語氣聽上去那麼篤定,彷彿不惜發下誓言,就為了挽留一個孤獨的靈魂。而早已動容的人又該怎麼狠下心,才能無情地拒絕有人衷心期盼他能活下去的心意。 驚訝的微微瞠目後,禹司鳳沉默了半晌,終於在唐周的喜出望外的笑顏中頷首。 「好……我信你。」 舊時美好也有可能一朝破碎,他明白世事難料,沒有什麼能真正從一而終,可不論結局如何,禹司鳳想永遠記得,曾有一個少年就算明知他是妖族,仍然陪伴他走過一段淺淺時光,縱使人性涼薄難測,可人心原來也可以磊落而溫暖。 而對唐周而言,還有什麼比能讓禹司鳳對這個世界還有留戀,更值得高興的事情。唐周本來想接著和禹司鳳討論,等他身體好些了,他們就馬上啟程去尋找九環靈芝,聽說那靈芝長在山高雪寒之處,或許他們可以朝北邊打聽消息,不過此時禹司鳳好像注意到了什麼,忽然發出了疑問的聲音。 「這是⋯⋯」 禹司鳳看了一眼被唐周握著的那隻手,用目光詢問自己的腕上怎麼突然多了一個銀鐲。 剛才唐周太過高興,都忘記告訴禹司鳳為何給他戴上這只鐲子,其實他只要照實回答即可,這也不是很難解釋的事情。可不知為何唐周突然覺得如果告訴禹司鳳這個銀鐲是他父母唯一留給他的東西,兩人之間會有種說不清楚的尷尬。 「你就當是保平安的,因為你一直昏睡不醒,我就幫你戴上了。」 唐周裝作若無其事的鬆開手,想掩蓋自己莫名的心虛,可禹司鳳認真地研究那只銀鐲,總覺得這並非凡俗之物。 「這應該是個法器吧。」 「不愧是司鳳啊,眼光真好。」 沒想到禹司鳳竟能看出這個手鐲的特別之處,唐周毫不吝嗇地給予稱讚。這銀鐲的確是父母留給他的貴重之物,可它同時也是十分罕有的法器。 「其實這叫步離鐲,只要戴上它,我就可以控制此人與我相隔的距離長短,很有趣吧。」 雖然步離鐲並非用來捉妖的法器,但因為它的功用十分有意思,唐周小時候可是愛不釋手。然而知道了步離鐲的用途後,禹司鳳微微挑眉,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在唐周面前晃了晃手上的步離鐲,道:「所以你可以用這個,把我栓在你身邊呀。」 該不會為了將人留下來,讓自己能寸步不離地守著,時時刻刻的盯著,竟然不惜連法器都用上了? 禹司鳳此時的表情就像是在問:趁人毫無防備的時候把這種東西戴到別人手上,唐天師這是要做什麼呢? 「沒有!我怎麼可能……」 大概是驚訝禹司鳳竟然會這麼想,唐周莫名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到底是因為被誤會還是被猜中了心思。 而看著唐周神色如此緊張,禹司鳳沒忍住的笑了,唐周性情直率,不只沒有想過為別人戴上步離鐲的涵義,也果然經不起逗弄呢。 「那就幫我解開吧。」禹司鳳笑著說道。 步離鐲的功用確實很特別,但禹司鳳猜測若這不是用來捉弄人的,那麼就很有可能是男女的定情之物,喻意一生相隨,不離不棄。雖然不知唐周為何會有這件法器,但戴在他腕上總是不適合的。 不過為了不讓唐周感到尷尬,禹司鳳並沒有將自己猜想告訴他,或許有朝一日唐周會自己會想明白吧。 禹司鳳將手伸過去,等著唐周把步離鐲收回,並且額外叮囑一句,這個法器比他想像的貴重,千萬別再像今天一樣隨意借給別人了。然而唐周聞言後,只是淡淡地瞥了那只精巧獨特的銀鐲一眼,便按下了禹司鳳的手,仔細的將其收進了棉被裡。 不知道是不是秋分將至,他的手好像比以往更涼了。唐周回望禹司鳳驚訝的目光,認真說道:「我說的是真的,這個鐲子或許可以護你平安。」 幼時的自己ㄧ夜之間從重病中痊癒,而禹司鳳也在戴上步離鐲後恢復清醒,就算這些所謂的奇蹟都只是巧合,唐周也想將這份希冀繼續延續下去。 「我保證如果沒有你的允許,絕對不會對你使用法器,所以在你痊癒之前,可以繼續戴著它嗎?」 步離鐲絕非枷鎖,而是他的一片心意,可禹司鳳若仍是因為心底的猶疑而堅持拔下步離鐲,他可能會有點傷心,唐周將這份緊張不安的神情全寫在了臉上。然而在此之前,禹司鳳已經先對這樣的他感到憐惜不捨,而且每當唐周真切的向自己請求時,他總是很難拒絕。 心底有些不解,或許也有點無奈,但禹司鳳最後仍是對唐周點了點頭:「那……我就暫時替你保管吧。」 當禹司鳳溫柔的聲音傳入耳中,唐周先是愣了一下,直到透過禹司鳳的微笑證實自己沒有聽錯他的回答。鳥兒擁有隨時飛向彼方的自由,卻願意在他身畔停棲,唐周不知為何,激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 而看著唐周再次亮起的雙眸,禹司鳳也感到心頭一軟。雖然唐周一心想讓他活下去,可禹司鳳內心最希望的,是唐周的眼睛永遠清澈無憂,一如初見。 總之有了禹司鳳的應許,唐周的心理似乎安定多了,眉頭也跟著舒展開來,他高興地揉了揉禹司鳳的頭髮,惹得對方難為情地紅了耳尖。 「你現在有胃口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好啊。」 禹司鳳好幾日沒有飲食,身體都瘦了一圈,得快點幫他補回來才行。唐周讓禹司鳳在休息一會,說自己去幫他煮粥煎藥,很快就回來。而望著唐周為他快步奔向廚房的背影,禹司鳳撫摸著腕上的步離鐲,不住眉眼含笑,柔腸婉轉。 |
Direct link: https://paste.plurk.com/show/dvGC31dXgQtQxGWxvGa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