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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Paro──鬼〉

今晚是滿月,月光透過大開的落地窗在臥室灑落了一片銀白,魏東傑叼著菸半倚在欄杆上,領口微微敞開著,左手輕輕搖晃裝著威士忌的酒杯,冰塊在杯裡匡噹作響。

假日夜晚難得的閒適,他眉頭略為舒展,徐徐吐出一口菸。白霧在夜空中散去,他深吸一口氣,突然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甜香。

「東傑,可以準備吃飯囉!」

魏東傑回頭,視線朝著聲音方向投射過去,接著不自然地定住。……總覺得今天的奉黎有種違和感。

還穿著圍裙的奉黎一如往常滿臉笑容,粉紫色的雙眼閃著光芒:「今天晚餐用了山楂入菜,夏天吃可以開胃活血。因為是新食譜本來不太確定,但剛才試了一口覺得這種酸甜的味道很清爽,你應該也會喜歡。」

「嗯。」魏東傑慢條斯理捻熄了菸:「……今天不穿牆,改穿天花板?」

奉黎呆呆地望向對方,接著突然回過神,低頭看了看膝蓋以下隱沒在地板裡的自己。

「這是我第一次練習,最高好像只能飄到這裡。」他搔搔頭;「但至少我知道怎麼往上了。」

「喔喔!你知道怎麼往上了,那你會往下嗎?」

「啊。」

「穿牆已經夠你迷路了,哪天卡在某個天花板夾縫怎麼辦?」魏東傑暗笑。

奉黎一驚,皺起臉認真地思考起自己受困的可能性,總覺得這種隨著月亮圓缺而若虛若實的體質實在很有可能發生這種事。

他集中精神時可以控制體質,煮飯、進食等一切如常,但分心的話偶爾會失靈。

事實上,第一次因為被壁咚嚇到而不小心陷進去牆裡的時候,還是魏東傑一臉不可置信地想辦法把自己救出來的。

「呃,多練習幾次應該會進步,如果又遇到麻煩可能要再……請你幫我。」他越說越小聲。
魏東傑饒富興味地欣賞奉黎愈發困窘的表情。當鬼當的這麼沒天份,傻呼呼的更讓人想捉弄。
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順手將菸蒂丟入茶几上的菸灰缸,大步向前,勾住奉黎的手臂將他「撈」起來。

奉黎鬆了口氣,一抬頭正要道謝,卻看見魏東傑的臉順勢湊上來。他亂了心神,在他的唇碰觸到自己的前一秒閉上眼睛。

「你在幹嘛?」偷襲撲空的魏東傑不太開心,他剛才只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冰涼空氣,奉黎這傢伙在重要的一瞬間居然敢虛化?

「你突然靠近我嚇一跳嘛!」半透明的奉黎害羞地摀住臉,掙扎了幾下才恢復形體。

「專心一點,你不是做了新食譜嗎?我只是要試口味。」魏東傑輕輕撥開他的手,抬起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唔──」




半晌,魏東傑帶著壞笑放開了滿面通紅的奉黎。

「你說的對。」他撫撫唇:「是我喜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