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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大家對我保護過度了。」黑魔法師冷不防地朝坐在對面的人拋了一句。
正要拿起桌上的濃縮康寶藍,釤鐮客手頓了一下,裝沒事地啜飲一口,「怎麼說?」
「昨天出團,騎士給了聖盾陣還放深仁厚澤、白魔法師又是水幔紗又是神祝禱的,賢者直接把原本掛在暗黑騎士的仁愛拔掉掛在我身上,我不過就是在黑魔紋上多站幾秒而已?」黑魔法師越想越氣、越說越氣,眉間也皺成了一團。
不意外阿,這人可是貪招慣犯,比近戰們還貪,而且永遠覺得自己跑得掉的充滿謎之自信──靜靜地喝著康寶藍的釤鐮客不以為意。
「也不只他們!有一次舞者把舞伴換成我,就為了放治療華爾滋,然後再綁回武士身上,害我出團結束被武士抓去瀑布修練兩天……不對,武士這擺明是帶私心的報仇吧?」也不管人家有沒有在聽,黑魔法師繼續自顧自地講。
「戰士也因為每次都把原初的勇猛丟給我,害的學者都要多留心他的血量,然後最後被罵的總是我!學者自己也總把乙太契約牽在我身上啊!」似乎真的氣上頭,捶桌子的力道之大,讓桌上兩杯飲料稍微晃動移位了。
「要不你先喝下你眼前的奶茶,冷靜些?」感受到周遭的視線,釤鐮客趕緊打斷黑魔法師的埋怨。
聽話地拿起桌上的伊修嘉德奶茶喝了一口,吸鼻子一下後,黑魔法師又繼續說:「占星術士現在出團寧願把牌發給吟遊詩人也不發給我,絕槍戰士還會特地打殘暴彈再給我剛玉之心跟極光。」
或許是氣消了,悲觀的情緒開始湧現,黑魔法師揉了揉泛紅的眼眶,聲音有些哽咽,「我就那麼不能信任嗎?」
每每總在傷害下來前一刻才用乙太步飛到其他隊友旁邊、覺得隨機小範圍的傷害不痛開了魔罩繼續站在原地詠唱、被補師們強行營救拉出來還邊大喊「再讓我唱一招!」邊用魔紋步飛回去吃傷害,還總說著「不會死」、「躲得掉」、「這次一定!」
對──雖然很想這麼說,釤鐮客咳了一下清喉嚨,「或許大家是想讓你打得安心?我們都知道你詠唱時間長,開黑魔紋期間的傷害是最痛的,讓你毫無顧忌地輸出,也能早點結束休息阿,不是嗎?」
聽了釤鐮客的話,黑魔法師低頭盯著自己點的奶茶,一言不發。
釤鐮客有些佩服自己能說的那麼好聽,想當初一句「怎麼一個法系吃的傷害比我還多?」就讓黑魔法師委屈地喊著「我有在閃招」,最後還哭了。
「黑魔……」
「也許你說的對!果然大家還是很依賴我的吧!」
釤鐮客的嘴角抽了一下。
「謝謝你啊釤鐮客,聽我抱怨那麼多,不過我還是最喜歡暗黑騎士了,因為只有他不會對我這麼做。」黑魔乾了剩下的奶茶後,把錢放在桌上。
聽到後面那句,將杯子拿到嘴邊的手抖了一下,康寶藍濺上釤鐮客的臉。
「零錢就不用找給我了,等等順便幫我付!我要繼續練詠唱迴圈,先走一步啦!」
看著黑魔法師小跳步走出咖啡店,釤鐮客重重地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倒楣,難得悠閒的下午茶,只因這人一進咖啡店環視四周的時候恰巧和他對上了眼,就被強迫併桌──周遭甚至還有很多空座位。
想起剛剛黑魔法師說最喜歡暗黑騎士不像其他人,很想直接說「那是因為每當騎士對你牽保護的時候,暗黑騎士會直接把黑盾丟在騎士身上,而且當下看著黑魔法師的眼神,好像巴不得跳斬過去比王更先一步打死他」,後來騎士其實很少再對黑魔法師牽保護了──即使他很想牽,估計這沒眼力見的傢伙是完全沒發現。
「保護過度……嗎?」釤鐮客有些無奈笑了一下,也把杯中剩下的濃縮康寶藍一飲而盡,離開店裡。
總特地選在黑魔法師失誤後的全體傷害開神秘紋的自己,似乎也好不到哪裡去。


-----1363字,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