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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尤》Rain
※已婚,已生子
※奧塔別克出意外死亡
※BE
壁爐裡的柴火燃燒著不時發出「劈啪」的聲響,尤里坐在壁爐前的搖椅上,懷中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奧妮薇雅·普利謝茨基·阿爾京,他輕哼著搖籃曲哄她入睡。

屋外下著雨,讓莫斯科的城市與灰暗的天空顯得曖昧無比。俄羅斯的雨季為八月和十月,降水量最少則在四月。

尤里抬頭望向時鐘以及窗外下不停的雨,已經到了該回家的時間了,那個人卻遲遲不見蹤影;因為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閉上眼睛,尤里的思緒回到2014年在俄羅斯索契舉辦的第22屆冬季奧運。那次的冬季奧運首次將花式滑冰納入參賽項目,俄羅斯奪下了3金1銀1銅共5面獎牌的好成績,而當時的哈薩克僅僅拿下1面銅牌。

那是他與奧塔別克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見面。

沉默寡言的他拿著香檳站在角落,偶爾會有女性上前和他搭話,他也是禮貌性的回答。看著這樣子的他,尤里不知道為什麼的被他所吸引,等自己回過神,自己已經站在奧塔別克面前。

奧塔別克的身上散發著淡淡古龍水香氣,聞起來相當舒服。他應該是個Alpha吧?尤里猜想。

眼前的俄羅斯青年有著一雙好看的翡翠色眼睛和淡金色頭髮,相當吸引人,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Omega的妖嬈。

「要一起去兜風嗎?」奧塔別克隨口這麼問,誰知眼前人也不經思考地答應了。放下酒杯,他抓著尤里的手便往自己停放哈雷機車的地方去。

尤里跨上機車後座,雙手抓著他的腰側,發動引勤,他倆揚長而去。
冷冽的冬日晚風張牙舞爪地向他們襲來,奧塔別克在小巷中穿梭最後停在郊外一座小橋上。

昏黃的路燈為他們提供光線,奧塔別克看到了尤里被凍得通紅的鼻尖和雙手,他二話不說將對方的手放入自己的大衣口袋。

尤里被他的舉動嚇到,想抽回手卻依賴起那溫暖的感覺。看著遠方市中心的繁華燈火讓他們忘記了時間的流逝,當午夜的鐘聲響起才讓他們驚覺時間已經不早了。

重新發動引勤,他們回到飯店。穿越飯店大廳時,奧塔別克並沒有鬆開緊握尤里的手,當然他也沒有漏看飯店櫃檯人員所露出的曖昧笑容。

將尤里送到他的房間門口互相道了晚安,奧塔別克轉身要走卻被尤里拉進了他的房間。

「尤里?」明明是第一次認識,奧塔別克不明白這俄羅斯妖精此舉所謂何意。

脫去西裝外套、長褲到最後只剩下一件襯衫掛在身上,尤里用了一個極為性感的姿勢趴在床上,一雙翠眸染上一抹淡淡情慾。「我們來做愛。你是個Alpha吧?」

這能稱得上酒後亂性嗎?奧塔別克的生理反應已經搶先一步給了答案,那就當作他們都醉了吧!

奧塔別克脫了個精光,壓住尤里。「你是個Omega,應該知道做這種事情的後果。」

「不用你提醒,老子當然知道。」尤里媚眼如絲。

「不後悔?」

男人的再三確認讓尤里沒了耐性。「叫你做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

奧塔別克俯身用唇堵住那張還想繼續罵人的嘴,兩人的信息速在空氣中結合產生出另一種味道。

「唔、嗯嗯…」尤里摟住對方脖子加深這個吻。

這男人的吻技也太好了,光是接吻就快要抓不住理智。兩人的舌頭交纏,互相追逐,嘴角流下來不及吞嚥的唾沫。

原本還穿著的襯衫也已經被奧塔別克丟在地上,兩具赤裸的身體就此沒了阻隔。

奧塔別克吸吮人兒胸上的果實,一隻手開拓著花穴,尤里也不斷發出撩人的呻吟。

「啊、哈啊…嗯…」原來和Alpha做愛這麼舒服,尤里已經完全沉溺在情慾之中了。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兩人就已經做了不該做的,對方還是個尚未被標記的Omega,這風險真是他媽的有夠高,要是不小心搞出人命,那他奧塔別克還真的是覺得……有夠幸運。

三根手指已經能隨意在後穴中進出,奧塔別克抽出手指換成自己的硬挺,他沒有給尤里多於的喘息機會便一舉入侵溫熱柔軟的小穴。

「啊!嗯啊…」瞬間被填滿的感覺非常不可思議,疼痛之中帶著快感,陽物進入時的電流從後方傳遍四肢讓尤里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奧塔別克規律的撞擊著直到他無意間摩擦到人兒的敏感點之後才開始攻擊,破碎的字句早已不成調,尤里只能讓福在他身上的男人予取予求。

兩人拋開多於的自我徹底服從情慾的指令。夜,還很長。

一夜春宵放縱的後果在尤里隔日醒來時才知道痛苦,雙腿無力,全身痠痛不打緊還佈滿青紫的吻痕,奧塔別克也沒好到哪去,背上都是他俄羅斯妖精的傑作。

床上和房間地板也都凌亂不堪,衣物散落四處就像幾天沒整理一樣。

「嘶…好痛…」尤里試圖移動身體卻被腰部的痛覺阻止。「……操他媽的。」他 低聲咒罵一句。

「一大早的脾氣就這麼不好嗎?尤里。」

不知何時醒來的奧塔別克抬手梳起瀏海,一雙墨瞳中印著尤里的倒影。「身體感覺怎麼樣?」

俄羅斯妖精沒有迴避,反而很坦率地說出心中的感受:「痛,比起被卡車碾過還要痛。」

挑起一邊的眉,奧塔別克露出一抹帥氣的笑。「你被碾過?」

看到他的笑容讓尤里的心跳漏了一拍,回過神之後立刻罵了一句。「幹,你才被碾過啦!」

「尤里,」奧塔別克側身面向他。「你喜歡我嗎?」

這是哪一國的告白?不對,不是告白,是質問。

「幹嘛啊?突然問這個問題。」

「沒幹嘛,只是純粹想知道。所以,喜歡?不喜歡?」

尤里避開了他炙熱的眼神。操…這個人真的是天殺的有夠吸引人。

見對方遲遲沒有開口,老實說有點失落,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們昨天才認識當天晚上就做愛,他一早起來就問這種問題也難怪尤里回答不出來。

「回答不出來沒關係,當我沒問過。」語畢,奧塔別克起身離開了雙人床。

在尤里房間的浴室稍作盥洗之後奧塔別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之後的幾天他們都沒有再接觸直到閉幕式那天的表演滑結束時尤里拿著麥克風滑到場中央。

深呼吸,他開口:「奧塔別克·阿爾京,今天我要回答那時你問的問題。」

在場的參賽選手、評審以及觀賽民眾都不明白尤里這是要幹甚麼。

尤里繼續說:「那天早上你問我喜不喜歡你,老子現在回答你。我,尤里·普利謝茨基,喜歡你!」說完這些話,尤里害羞到不行。

此話一出,現場瞬間陷入寂靜又瞬間充滿尖叫聲和歡呼聲。奧塔別克也來到場中央,拿走尤里手中的麥克風。「我們交往吧,尤里。」

小貓的一張臉紅得跟什麼一樣,只能以點頭代替言語。這段大膽的告白被新聞台的轉播車傳遍大街小巷,還上了隔日報紙頭條。

尤里讀著早報,內心發誓如此無腦的白痴告白絕對不會再來一次!

在確定戀人關係之後他們很快就同居了,不過奧塔別克每三個月回去一次阿拉木圖待上一個月再回來俄羅斯陪伴他的小貓。

某次奧塔別克回去阿拉木圖時的晚上他打了視訊電話給尤里。視訊裡的小貓一頭濕漉漉的淡金色頭髮顯示他剛沐浴完畢。

「尤里,先去吹頭髮,會感冒。」奧塔別克說道。

「沒那麼脆弱啦!話說你在那邊好嗎?」尤里抱著他養的貓。

奧塔別克無奈嘆氣,只要他不在,尤里就這麼令他擔心。「一切都還好。你呢?」

趴在床上,尤里開始抱怨:「莉莉亞那個老太婆今天依舊是高標準,老子被她督促的連休息時間都快沒了。奧塔別克,你快回來,你不在俄羅斯的時候我好無聊。」

寵溺一笑,他的小貓真是過度依賴了。「過幾天就回去了,你好好練習。話說,尤里你最近身體感覺怎麼樣?」

「啊?很好啊,又怎麼了?」

奧塔別克沉思,自從第一次做愛之後到同居,他們也做了不少次,他還在尤里的某次發情期在客廳辦了小貓,照理來說尤里應該會懷孕的,怎麼都沒聽他說身體不舒服?難道又在逞強?

「喂!幹嘛不說話?」

「尤里,明天請假去大醫院檢查一下。」

沒痛沒病的,檢查什麼啊?尤里皺眉。「我好的很,別瞎操心了。」

奧塔別克搖頭。「聽話,去檢查,然後告訴我結果。」

搞毛啊?這男人是覺得花式滑冰選手的薪水多到沒地方花了?不過既然對方堅持,尤里也沒有再反駁。

隔日,尤里乖乖請了假去醫院,當他在拿到體檢報告書時傻眼了-懷孕五週。

這就是造成他最近容易嗜睡,對味道敏感容易想吐以及胸部脹痛的原因?這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讓尤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回到家然後打電話給奧塔別克。

對方很快就接起電話。「尤里,體檢報告書出來了?」

「嗯…喂,我懷孕五週了…」尤里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

然而奧塔別克那端也是一片沉默。「……真的?」

「騙你幹嘛!這種事情怎麼能開玩笑。」

「你乖乖在家等我,我現在馬上飛回去俄羅斯。」說完,奧塔別克掛上電話。

按下通話結束鍵,尤里蜷縮在床上。當媽媽什麼的…他還沒準備好啊。

奧塔別克搭乘時間最近的航班飛回俄羅斯,下了飛機之後轉乘計程車回到兩人同居的房子。一開門就往寢室跑,果然看到不知所措的尤里。

「尤里。」男人丟下手中的行李過去抱他。「別怕,我回來了。」

害怕的小貓抓著對方。「奧塔別克…怎麼辦?」

輕撫懷中人兒,奧塔別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有點擔心又有點開心。「我們結婚吧,尤里。」說這句話的時候男人的語氣是堅定的。

奉子成婚嗎?這什麼八點檔連續劇的狗血劇情?

「你願意嗎?尤里。」奧塔別克第一次覺得害怕。「當我的伴侶。」

濕潤著眼眶看著對方,尤里有些懵了,真是…沒情調的求婚。

「你會負責到底的吧?不准給老子始亂終棄啊。」尤里露出笑容。

看這樣子是答應了,求婚過程之後找時間補上吧,剛剛那樣子的求婚一定讓這小貓很不滿意。

他們之後來到了冰場找雅科夫和莉莉亞告訴他們尤里懷孕的事情以及兩人的婚事。兩個教練在聽到這消息時差點沒暈倒,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隨心所欲嗎?發生關係也不懂得避孕。

但是都已經發生了,總不能要他們拿掉,而且兩人交往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結婚懷孕什麼的也是遲早的,不過他們沒想到會是奉子成婚。

奧塔別克也打了電話向教練請假,專心照顧尤里。他還上網查詢相關資料甚至買了婦科書籍回來研讀。

這麼貼心的丈夫上哪找?尤里·普利謝茨基,你會被全世界的女人嫉妒的。

每次的產檢奧塔別克都會陪同,為了避人耳目他們選擇了一間私人醫院。奧塔別克對尤里無微不至的貼心照顧與保護著實令人羨慕與嫉妒。

寶寶一天天成長,尤里的肚子也愈來愈大,胸部也已經隆起充滿營養的母乳等待肚子裡的寶寶出生。

奧塔別克也會對著寶寶說話。「孩子,你一定要乖乖聽話,別惹你媽媽生氣。」

「你說,這孩子是男生還是女生?」尤里摸著肚子。「今天是最後一次產檢了,順便問問性別吧。」

起身拿了車鑰匙,奧塔別克牽著尤里。車子往市區行駛,車程約五分鐘便來到了醫院。

依序做完了問診、身體檢查、尿液檢驗以及過期妊娠檢查之後兩人回到診療室等候結果。

和藹可親的老醫生拿著報告書走了進來。「讓兩位久等了。」拉開椅子他緩緩坐下。「報告顯示說普利謝茨基先生的身體狀況相當健康沒有問題,接下來就是等寶寶出生了。」

要離開之前,尤里忍不住問了夫夫倆都很想知道的事情。「請問…孩子的性別可以透漏嗎?」

醫生笑了笑。「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你們的孩子,所以有必要現在知道嗎?雖然也不是不能說。」

兩人覺得醫生言之有理,道謝過後便離開了醫院。好想快點見到這個孩子呢!

做完產檢之後的某個週末早晨,他們一如往常地在公園散步,冷空氣進入體內驅趕濃濃睡意讓混沌的腦子清醒過來。

但是奧塔別克發現身邊的他一直不斷地在深呼吸試圖減緩不適感,第六感告訴他去醫院是最正確的選擇。奧塔別克將人兒打橫抱起然後攔了一部計程車往醫院去。

尤里的主治醫師看了尤里的狀況之後立刻指示醫護人員將尤里安排至待產病房,尤里躺上床,陣痛加劇,當護士前來詢問尤里的身高、體重、第幾胎還有幾個月大。

但是尤里早已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抓著病床護欄大聲叫喊,護士所問的所有問題都是奧塔別克代替他回答的。

尤里最後要求施打無痛分娩,病床護欄上安裝了一個小小的按鈕,只要按一下,藥劑就會從脊椎流至全身讓疼痛舒緩,尤里連按了十幾下,他的主治醫師看了非常淡定地說為了不讓過多的藥劑傷害母體和寶寶,藥劑每三分鐘才會跑出來一次,多按也只是按心安的。

直到真的不痛的時候尤里開心地掏出手機玩了起來,還拍了一張肚子的照片上傳SNS,下面寫道:「醜女們,嫉妒死吧!老子要生下哈薩克英雄的孩子!」

「尤里…」奧塔別克看到更新,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別玩了。」

下半身早已沒知覺的尤里不以為意,繼續玩手機、吃零食。拜託,哪個要生產的孕夫可以在陣痛過程這麼悠哉,雖然打一次無痛分娩噴了不知道多少出去,但是值得啦!

助產士確認尤里全開之後便將尤里推入產房準備生產。換上無菌衣的奧塔別克握住尤里的手給他勇氣,接著尤里進入了第二產程,躺在冰涼產檯上的尤里用盡全力在經過大約45分鐘之後寶寶順利出生。奧塔別克也親手剪斷寶寶的臍帶。

「恭喜兩位,是個健康的女寶寶。」助產士在寶寶的腳踝套上名牌,並由小兒科醫師照顧。

奧塔別克擦拭尤里汗濕的髮,溫柔地親吻他的額。「尤拉齊卡,辛苦了,我愛你。」

最後的第三產程也結束後一家三口在產房拍了第一張全家福;尤里和寶寶在醫護人員的協助下做了第一次的接觸。尤里之後被推進恢復室觀察,寶寶也被放入保溫箱。

在恢復室的氣氛相當輕鬆,尤里也在產後第一次進食,或許是生產過程消耗過多的體力,小貓產後的吃相非常優雅。

「你說,孩子取什麼名字好?」尤里邊吃邊問。

奧塔別克更新著SNS,將全家福上傳動態。「奧妮薇雅,你覺得如何?」

「很好聽。」人兒微笑。「就這麼決定吧。」

住院三天之後尤里帶著女兒一起出院回家,在住院期間維克托帶著勇利來過,雅科夫和莉莉亞也都有來,甚至連奧塔別克的教練都專程來探望。

尤里產後恢復狀況良好,休息兩週之後又開始練習,不過奧塔別克還是禁止他嘗試跳躍動作;尤里對此非常不滿。

「為什麼不行?」又是這個問題。

奧塔別克耐著性子安撫。「親愛的,你才剛生產完兩週,跳躍的動作對身體來說負荷過重。」

「……」尤里鼓起雙頰。「我想跳嘛…」一雙翠眸含淚看著奧塔別克。

這是在撒嬌嗎?俄羅斯妖精也會撒嬌?

要是尤里的粉絲看到,應該是什麼要求都會答應,但是此刻為非常時期絕對不能心軟。

避開尤里的可憐小貓眼神,奧塔別克說:「尤里,聽話,在休息兩週就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滑。」

「這是你自己答應我的,騙我你就死定了。」小貓警告。

「我知道。」奧塔別克吻了小貓的頭頂。「差不多該回去了,奧妮薇雅在等我們。」

收拾好冰鞋,兩人返回溫暖的家。奧塔別克的父母遠從哈薩克飛來俄羅斯看望兒子、媳婦以及他們的小孫女,奧妮薇亞很親人,和她的爺爺奶奶玩成一片。

“喀嚓…”轉動門把,他們推門而入。「我們回來了。」

「爸爸媽媽回來囉!」阿里安娜說道,嬰兒車裡的奧妮薇雅對著父母揮舞小手像是在歡迎。

夫夫倆蹲下身面對女兒。「小寶貝,妳有沒有乖乖?」尤里握著女兒的小手。

還不會說話的奧妮薇雅只能發出單詞來回應。「唔、唔…呀…」奧妮薇雅遺傳了尤里翡翠色的雙眼和淡金色的頭髮,五官卻遺傳自奧塔別克。

一家人用著晚餐,眼角餘光瞥見日曆的奧塔別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應該是時候了。

「你在看什麼?」尤里不解。

「沒什麼,吃飯吧。」

隨著雨季來臨,大雨滂沱讓視線模糊不清。最近尤里發現奧塔別克似乎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但是又看不出來他到底在幹嘛。

某日好不容易稍稍放晴,奧塔別克也是一大早就出門了,但是一直到晚餐時間他都沒有回來,電話也沒接,這讓尤里心急如焚。

終於,尤里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卻不是他等的那個人,但他還是接起電話。「你好,請問你哪位?」

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聲音,四周吵雜。「先生你好,這裡是莫斯科警局,你是阿爾京先生的親屬嗎?」

聽到是警局打來的,尤里覺得不對勁。「是,我是。請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對方先是沉默,接著開口:「阿爾京先生出了車禍,正在醫院搶救,可能要請你過來一趟。」

尤里瞪大翠眸,拿著電話的手顫抖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好…我知道了。」語畢,他掛上電話,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對,現在還不能太早下定論,要眼見為憑。

將女兒託付給雅科夫之後尤里快馬加鞭地趕去醫院急診室。手術中的燈亮著,外頭圍了不少人。

一位員警上前。「您就是普利謝茨基先生嗎?」

「對,快告訴老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尤里抓住員警咆哮。

「先生請冷靜!這裡是醫院。我知道您心急,但是還請您要冷靜。」

尤里垂下雙臂。親愛的奧塔別克,你千萬不能有事。坐在長廊的椅子上,這種不安與恐懼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徬徨無助的俄羅斯妖精也是俄羅斯人民第一次看到。

終於,手術中的燈滅了,身穿手術服的醫師走了出來,尤里趕緊起身。醫師拿下口罩,表情嚴肅地說:「普利謝茨基先生,手術結束了,但是阿爾京先生的傷勢太過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阿爾京先生目前有意識,聽的到聲音也可以回應,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語畢,醫生拍拍尤里的肩膀便離去,奧塔別克的病床也被推了出來。「尤拉奇卡……」他有氣無力地喊。

「貝卡…貝卡…你怎麼了?」再也忍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告訴我,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蒼白的臉上,奧塔別克努力撐起笑容。「別哭了…多不好看…」他抬手抹去人兒的淚珠。

明眼人都知道奧塔別克的情形不樂觀,還能夠講話已經是奇蹟。「你答應我要陪我一起練習的…嗚嗚…你怎麼可以騙我…奧妮薇雅還那麼小…」

「對不起…這個承諾我怕要是來生再實現了…咳咳…」奧塔別克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握緊尤里的手。「今天是我們交往紀念日,我原本是要給你一個驚喜還有一次浪漫的求婚的…只可惜…」

原來這幾天他都在忙在這個。尤里哭得更兇了。「白痴…大白痴!求婚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嗚嗚…我只要有你還有我們的女兒就夠了啊…嗚嗚…」

「尤里·普利謝茨基…我愛你…」說完這句,奧塔別克的手垂下,病床邊顯示生命跡象的儀器也發出刺耳的聲音,尤里看著床上的男人,他的靈魂像是被抽走一般,連醫護人員衝進來搶救也毫無反應。

奧塔別克·阿爾京,哈薩克英雄,享年25歲。

漆黑的石碑上刻著男人的名字,尤里雙眼空洞的盯著。奧塔別克去世的那天他從醫院離開之後去了奧塔別克精心佈置的求婚現場,四周掛滿了他們的合照、比賽時的照片還有結婚照。

這個男人還準備了他最喜歡的東西要送他,但是尤里再也無法收到他親手送的禮物了。

被自己母親抱在懷中的奧妮薇雅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尤里,她不知道這座墓主人正是自己的父親,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再也無法陪她了。

「爸爸…爸爸勒?」她問著。

抱緊女兒,尤里顫抖著聲音回答:「爸爸他…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會回來了。」

喪禮結束後,尤里帶著奧妮薇雅搬離市區住進郊區的一件木造小屋裡。小屋有座復古的壁爐,尤里都會坐在壁爐旁的搖椅上哄女兒入睡。

今年的雨季意外的長,英雄的殞落似乎連老天都為此傷心難過。

啊,已經六點了,也該回來了。但是尤里明白,那個男人已經不會準時出現在門口,對著他說「我回來了」。

雨,還在下。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