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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疊厚重且有些陳舊的書籍放到利莫尼的身前，上頭揚起的灰讓男人皺了皺眉，視線疑惑的看著身前帶著優雅笑容的情人。

「要幹嘛？」大約能猜到對方要做些什麼，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先問一下比較安全，只見格納季推了推臉上的圓框眼鏡，語氣認真的說：「為了讓你能快速融入這裡，所以當然是要教你怎麼說俄文。」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利莫尼隨手翻起上頭的書，密麻的文字讓他緊鎖眉頭道：「我的意思是，你帶著眼鏡抱著一疊書出現在我面前，難不成是你要教嗎？」

「當然。」格納季拉著椅子坐在利莫尼身旁，語氣和笑容充滿了自信，但他似乎沒注意到身後兩名親信的眼神都閃過一絲擔憂，利莫尼捕捉到了他們的視線，但礙於他們都沉默的模樣自己也不好說些甚麼，只能攤了攤手看著對方興沖沖的翻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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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碎裂的木板以完美的拋物線飛過自己眼前落到不遠處的書櫃前，培爾坐在一旁靠牆的木質且有溫暖軟墊的坐椅上，細長卻又健美的雙腿包覆在貼身的西裝褲裡並翹起，端著手中的磁杯細飲風味濃醇卻有些酸澀的耶加雪夫，深藍如夜空的美麗雙眸平靜的看著在她面前扭打成一團的兩個男人。

要不是貝爾說要烤小圓餅來給他們吃，她也不想待在這裡看著互相拉扯對方頭髮的兩個男人。

兩人前十分鐘前還想處的像是老夫老妻，格納季難得極富耐心的教導利莫尼俄文的用句和文法，但貝爾和培爾都知道格納季平時是個多沒耐心的人，同個東西說個三次以上就會帶著笑臉把提出同樣問題的人壓往自己的膝蓋上撞，原以為對方是他的情人或許沒有這個問題，但沒想到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回來後就看見格納季和利莫尼兩個人互相扯著領子互不相讓且一副血海深仇的模樣，最後不知道誰先動了手，兩個人從桌子上一路打到桌子下，最後連桌子都被撞壞了還繼續扭打再一起。

似乎是看不下去，培爾端著咖啡站起身，另一手拖著有些重量的椅子坐到了房間門口外等著，同時也將門關上以免兩個人的聲音吵到自己。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能聞到小圓餅甘甜的香味，培爾抬起視線，看見一臉驚訝的光頭大漢穿著粉色小熊圍裙手上還端著一盤似乎是剛出爐沒多久的小圓餅朝她走來。

人高馬大的貝爾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盤子遞給伸出手的培爾，看著對方迫不及待的模樣笑了幾聲後問：「你怎麼在外面？少爺他們人呢？」

「再忙。」培爾吃著還帶有熱度的清脆圓餅，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不是那個忙。」

「不然是在忙……」話說到一半，突然傳來劇烈的撞擊聲響讓兩人同時將是線轉到有些變形的檜木門板上，看著被裡頭重物撞到外頭都出現痕跡的木門，貝爾打開門查看後大驚失色的喊著：「兩位快住手！」

「培爾你怎麼沒阻止他們！」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幾乎將房間拆掉的兩人，貝爾看向培爾卻得到她平靜的一句話：「那種程度死不了人。」

「不是這個問題！」貝爾衝進房間內，培爾改將椅子拖到門口的位置，端著手中的餅乾和咖啡看著試圖阻止兩人互掐脖子的貝爾。

「兩位行行好快住手！別吵了！」嘗試用自己龐大的身軀隔開兩人卻被無視，格納季一邊用俄文罵著利莫尼是個不知變通且又幼稚至極的無聊老人，另一邊的利莫尼則用義語罵著格納季是個不懂敬老尊賢且脾氣暴躁的死小鬼，兩人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連嘴角鼻子都打到滲血卻依舊扯著對方的頭髮，貝爾勸說半天無效，最後火氣也衝了上來，直接抓著兩個人後腦用力撞在一塊。

「不是叫你們別吵了嗎！」貝爾粗曠如熊吼的聲響迴盪在整座房子內，但躺在地上的兩人已經完全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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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清醒時已經接近深夜，格納季眼神有些呆滯的望著潔白的天花板，昏沉的腦袋隱隱作痛，隱約還能聽見一旁有人說著話。

眼神慢慢的往聲音來源望去，見到一名身披白大衣且身材乾枯的老人背對著自己，手中似乎拿著X光片對著貝爾和培爾解釋些什麼。

「……兩個都是輕微腦震盪，貝爾你下次要再注意一點，別把你家小少爺打成智障了。」醫生說完後便帶著蹣跚的步伐離去，貝爾和培爾兩人也退出房間，整個空間瞬間安靜下來，格納季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隔壁病床上傳來些微的動靜。

「你醒了啊？」利莫尼半睜著眼看向自己，隨後皺了皺眉頭摸著還隱隱作痛的額際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輕微腦震盪。」

「我沒打這麼大力吧？」

「是沒那麼大力，貝爾打的。」

「蠢熊你是想再打一次嗎？」

兩人躺在病床上面面相覷，隨後不約而同的看著對方狼狽的模樣笑出聲。

「抱歉，利莫尼，我不該這麼衝動。」格納季誠懇地看著利莫尼被打到有些微腫的面龐說道：「但我也是希望你能學好俄文，尤其你之後會生活在這裡。」

「我也很抱歉，我不該一直故意踩你底線亂講些無聊的東西。」利莫尼認真的看著格納季那張白皙面龐上明顯的瘀青說：「可是看你快生氣的樣子真的很好笑。」

「……很好笑？」

「咳！我是說，我以後會認真學，我們就和好吧。」發覺對方臉上的笑容裡有股肅殺之氣，利莫尼連忙改口，但是看見對方沒有回話只是靜靜地笑看著自己，冷汗從臉頰上滑落，兩人對視了許久，他整個人像是被盯上的獵物般動彈不得，過了許久才聽見對方輕笑出聲。

「和好吧。」格納季笑的溫柔，他從病床上伸出了手，利莫尼愣了幾秒，隨後也伸出自己的手，但在相握的那一刻，他察覺對方根本沒有要和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