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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知讀者視角][衆獨]光輝時刻(1)
作者：冰瑚
衍生：全知讀者視角-ORV
配對：衆獨
分級：目前PG-15
注意：架空AU，西幻設定？






嘈雜的竊竊私語、吆喝與偶爾爆開的笑聲令金獨子皺起眉頭，從蓋住全身的黑袍底下探出手，取出幾枚金幣。
「聽說成為高級會員能有更好一點的位置？」他抿唇，「帶我去吧。」
侍者滿意地收下入會金，帶領他來到二樓。不同於一樓擠得滿滿的座位，二樓只有蜿蜒成一圈的走廊和以魔法陣封閉的包廂，確保每位來此的會員都能保有各自的隱私。
他接過侍者遞過來的魔法水晶，開啟相對應的包間，進入其中。

直到關上門，確定四周無人了金獨子才終於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被察覺出身分。由劉尚雅所製作的這副面具確實具有極高的防窺探魔法，當然，也或許是他並未經常出現於人前的關係。
身為王室的三皇子，哪怕是相對不受寵的繼承人，也不該遊蕩在這裡，在這種名面上被帝國所禁止的地下拍賣會之中。

微微嘆息著，他揭開布幔，沒有打算褪去全身的偽裝，就這麼自包廂的觀景台往下俯瞰，等待這場拍賣會正式拉開序幕。
指尖彎曲，在扶手上輕輕敲擊，金獨子認真聽著主持介紹前面幾項的拍賣品。
他不確定自己的記憶是否正確……畢竟距離上輩子已經十八年了，雖然始終活得戰戰競競，將自己偽裝成毫無威脅之力的隱形皇子，但那些該來的暗殺與陰謀卻從來不少。
他閉上眼，放緩呼吸，竭力淡化那些屬於上一世的黑暗、疼痛與血腥。

待最小的皇女成年後，這場皇位爭奪戰就將拉開序幕，屆時年邁的國王會忽然病逝，沒有人壓在他們這些皇子和皇女頭上，所有人都會為了活下去、為了坐上那個位子而陷入廝殺。
哪怕是從來都不願意捲入皇室紛爭的他，也無法逃出這個漩渦，最終被刺殺於寢宮之中，身邊沒有任何人陪伴、只能孤零零地死去。

然而當貫穿心臟的痛楚漸漸消逝，他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這裡，從強褓中開始了又一次的人生。他不曉得這是什麼祝福或詛咒，又或者只是神明所開的玩笑，但重新獲得生命的這一世，他決定活得更久一點。
如果什麼都不爭不搶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危機，那麼這次他什麼都要得到，包括那頂上輩子並不屬於他的王冠。

他亡於二十歲前夕，當時競爭王位的繼承者只剩下二皇子和七皇女。雖然不知道最後是誰走上了那條染滿血腥的紅毯，但他卻記得清楚，比他還更不具競爭資格的七皇女之所以活到了最後，只因為身邊豢養著一位強大的獸人族。
他曾經遠遠地見過一面，那位被契約的魔法給束縛，甚至套上項圈與鎖鏈的高大獸人，頂著毛茸茸的狼耳，面色陰沉地跟在七皇女身後，充滿殺氣的雙目如同要將所有靠近的人都絞殺。
確實，那位獸人族也撕碎了靠近七皇女的所有暗殺者，甚至因為濃厚的種族血統對魔法具有一定抗性，連大部分的魔法師也難以為敵。

他聽聞，最初買走那位獸人的並非七皇女，而是一位需要實驗體的魔法師，後來才被七皇女看中其資質而要走的。最初的狼王，被發現的場合就是這裡，一場開在春季，因戰勝鄰國而獲得許多俘虜、戰利品所舉辦的地下拍賣會。
他停止了敲擊的動作，微微俯身，盯著在魔法卷軸之後，被推上場的巨大籠子。籠子上蓋著一塊黑布，裡頭沒有半點動靜，金獨子的心跳卻開始加速，連呼吸都放輕了。
他看著主持人小心上前，從很遠的位置拎著一桿長棍，扯落了黑布──

他聽見眾人的抽氣，以及越來越響的交談聲。畢竟那位獸人族除了擁有肉眼可見的強壯體魄，更長著一張美麗到令人難以形容的臉。哪怕是疏於整理而略顯凌亂的黑髮，皺緊的眉頭和陰沉的神色，也無法掩飾彷彿被神精雕細琢過的五官。
具有某些特殊興趣的貴族甚至沒有等待主持人設定底價，就開始了爭相叫喊。
一百萬、兩百萬、三百萬……
他輕輕摳住了包廂的扶手，在喊價漸漸趨緩，停在七百萬金幣時，第一次舉了牌。

「二十五號包廂的客人出雙倍……一千四百萬！」主持人稍微頓了頓，環顧四周，「是否還有客人打算競標？」
另一側的包廂猶豫而躊躇地舉了牌，將喊價加到了一千五百萬。
金獨子算了算自己的小金庫，確定這幾年裡他努力賺取的金幣確實還夠用後，再次舉了牌。
「兩千萬！二十五號包廂的客人出價兩千萬！」主持人明顯地激動起來，周圍的買家也確實因為難以競爭的價格而退卻，「兩千萬一次、兩千萬兩次、兩千萬三次──恭喜二十五號包廂的客人，買賣成交！稍後會場人員會將商品運送至您的包廂。」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剛想放鬆，卻突然感受到了刺骨冰冷的視線──在垂下頭時，對上了那雙黝黑的、深不見底的獸瞳。
下一秒，那塊布再度蓋回籠子上，遮住了那道筆直望過來的目光。


*


金獨子回到包廂裡等待，緊張難耐得甚至無法乖乖坐在那張以絨布裝飾的長椅上，時不時地看向那扇門，再懷疑一下拍賣會的效率。
直到這場拍賣會鄰近結束，他的門才被輕輕叩響。
他解開魔法陣，看見幾名侍者伴隨傭兵之類的護衛走進來。他們將那位獸人從牢籠裡放出來，卻謹慎地用鎖鏈扣住這人的四肢和頸部，還在臉上扣著對野獸才會使用的防咬套，傭兵們甚至戒備地高舉刀劍，似乎是怕那位獸人會突然暴起傷人。

他在走近時被制止，侍者為他送上一張魔法卷軸，提醒他必須先與商品訂立主僕契約，才能接收──這是只在被列為高危險程度的商品被售出時，才會有的預防性措施。
「您必須小心一點，在捉捕這隻獸人時折損了我們許多的人手，剛剛這傢伙甚至還想逃跑……我們不得已才給他注射了一些麻醉藥劑……」

所以是在注射了麻醉藥劑的狀況下，這個人還能挺直的站立，走到他的面前？
被那雙飽含殺意的目光注視著，金獨子有些難以抑止的戰慄。他垂下頭，拉開魔法卷軸，細細讀著上面的契約條文，在接過羽毛筆簽下名字前停頓。
「這個主僕契約，能夠解開嗎？」

侍者愣了愣，顯然沒料到有人會問出這種問題，在與身旁的其他侍者交頭接耳後，才肯定地對他點頭。
「若您後悔了想要轉移這項契約，只要找尋魔力足夠強大的魔法師和魔法水晶就能做到……當然，毀棄契約也是差不多的流程。」
「那就，沒問題了。」

隱藏在面具後的嘴角勾起，金獨子流暢地簽下自己的名字，靜待卷軸散發出金色的光芒，逐漸消逝於空氣中。某種微妙聯繫在他和眼前的獸人之間拉扯著，他看向自己的左手背，那處已經出現了一道金色的葉形紋樣。他於抬頭時，發現那位獸人於右側敞開的衣領之下，也出現了同樣模糊的契約紋路。
「恭喜您獲得這項商品，請在我們都離開後再解開鎖鏈，畢竟魔法契約只能保證您的商品無法傷害您……」

他收下鑰匙，等待所有人陸續退出房間後，才終於迎向那個人始終沉默望過來的視線。
莫名尷尬地，他輕輕咳了兩聲。
「嗯，很抱歉在這種情況下相見，雖然我並不是真的想成為你的主人，但現階段確實需要這個契約來約束你……」他說著，一邊跨步，來到這個人身前，俯身想解開對方扣在腕部的鐐銬。

鎖鏈被扯動時傳來沉重的敲擊聲，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這隻獸人壓倒在長椅上，按住了喉嚨，陷入呼吸困難的地步。
他錯愕地仰頭，對上那張俊美的臉扭曲成為猙獰的模樣，瞬間明白魔法契約的確在發揮著作用，任何傷害主人的行為都會讓僕從遭受難以抵擋的疼痛，並且傷害越大就越是痛楚。他甚至感受到那幾隻手指按住他頸動脈時的震顫，以及逐漸粗礪低啞的喘息。
他憋紅了臉，忍耐著缺氧的難受，緩緩抬起手，按在這人頸部的鎖鏈之上，解開了第一個鎖頭。那雙沉黑的眼隱隱閃動，浮現出除了殺戮之外的第一種情緒，疑惑。

「你……咳咳、殺了我的話，你也會跟著死掉的。」他輕哼一聲，卻沒有掙扎，而是伸向這人扼住他頸部的手，試圖解開第二個鎖。然而痛苦令他的腦袋開始發暈，鑰匙始終對不到鎖孔裡。
「我沒有想……傷害你，只是、需要你的……一點幫助……」
「雖然可能很難令人相信……」
「咳咳、喂……鬆開手，我可不想真的和你一起死在這裡──」

不知道是哪句話讓這隻野獸聽進去了，那隻手確實鬆開了一點，卻仍扣在他脖子上。重新獲得氧氣的金獨子大口呼吸著，在眼前浮現的黑影褪去後，繼續為這個人解開雙手的鐐銬。
那雙豎直了瞳孔的眼始終望著他，像隻等待獵食的野生動物，正仔細觀察著該從哪處下嘴。
將這個人手腕上沉重的鐐銬也扔掉，他緩慢舒了一口氣，猶豫地對上那雙眼。

「現在我要……解開你臉上的那個東西了。」金獨子好心地預告。畢竟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後頸和頭部都是屬於絕對不能侵犯的位置，偏偏這個防咬套的開關就扣在後腦勺，他總不能要這隻高度警戒著的野獸背對自己吧？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將手小心翼翼伸向這個人的雙頰，越過耳後，摸索到了那頭黑髮之上的鎖扣。感受到了那雙扼住自己脖頸的手又收緊了，終於忍不住地翻了個白眼。

「說了別緊張，都花兩千萬買下你了，就不會隨隨便便傷害你……你以為錢賺得那麼容易嗎？」
絮絮叨叨著，摸索半晌後，金獨子才終於用鑰匙解開鎖扣，拆下了防咬套──
下一秒，他驚叫出聲，被那人垂下的、埋在肩部毛茸茸的頭顱蹭得發癢，鎖骨卻漫開了刺骨的疼痛。

他被這隻野獸咬了，或許還咬下了一整塊肉。
他疼得渾身發顫，臉色慘白，在對方抬起頭時，沒有錯過那張臉泛青與皺起的難堪。根據魔法契約，傷害了自己的主人，註定會受到更重的反擊。哪怕如此，這頭狼人也絲毫沒有留情。

「你這……混蛋！」
徹底被惹怒的金獨子，呵了一聲，按住自己的左手背，第一次驅動主僕契約，讓懲罰降臨在這個該死叛逆的獸人身上。
恍若遭到了沉重的雷擊，高大的獸人在悶哼一聲後，昏厥地倒下，正好就沉沉地壓在他身上。
金獨子還差點因此窒息。






-tbc
新...坑？
（只是忽然很想寫防咬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