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歸處〉



——金 x 愛里須




愛里須看向窗外的眼神讓金覺得那人好像根本不在房裡似的。

在外流浪也有段日子了，金依然沉浸在自由帶來的身心舒暢。想幹嘛就幹嘛，錢在手上流轉來流轉去，更不會為了想要的東西汲汲營營，好似這天地間就沒有什麼可以關住自己的，日子再愜意不過。

他將斗笠往牆邊一放，發出了些聲響，那人這才回過神來似地，將頭轉向他。

編成辨的髮上依舊夾著那個帶點舊物味道的藍色蝴蝶髮飾。

他把偷來的獸皮換成的一袋錢幣往那人手邊一丟：「喏，你說要給你看管的。」

隨著一聲悶響，錢幣在布袋裡叮鈴噹啷響著。

金出門前有說過要去賺錢的。

近來天氣悄悄地轉了涼，天也總是整片整片的灰暗，這間稍嫌破敗的屋子就是他們準備用來過冬的，距離熱鬧的街市不遠，不算偏僻，去市場買東西還算便利。從窗戶望出去的不遠處有座小山，山上楓樹林已經有幾棵開始轉黃，再過不久，整個山頭都將會是一片的金燦燦。

愛里須打開布袋正數著有多少錢，便聽金問他：「教你的功夫今天練了沒？」

「練了吧。」愛里須漫不經心地說。

「出汗沒？」

「有。」

「那行，就饒過你的敷衍吧小可愛。」

愛里須抬頭看他，眉間若有似無地攏了攏，似乎在為那人的輕佻抗議，但嘴上仍是那疏淡不親的語氣：「是說您會修屋子嗎？」

「幹嘛？」

「我怕下雪了這屋子會撐不住。」愛里須說，「也不知道這裡的雪大不大，以前我常聽那邊的人說，誰誰家的屋子被一夜大雪給壓垮，一家人就這樣死了。」

金摸了摸下巴，蠻不在乎地笑了幾聲：「那就在下雪之前換個好一點住處，不必擔心。」

眼見愛里須眉頭終於不受控制地皺起，金嘴邊的笑意更加撲朔不定。

愛里須肯定已經認了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所以才有這樣的想法——算一算，他們也流浪好一段時間了，雖然沒有明說，但金也能明白那人其實只是想找一個地方安安份份地住下來而已。

他想，帶那人看看不一樣的風景，幫他舒舒心的旅程是時候告一個段落。

「既然都逃出來了，無拘無束的，我自然不會讓愛里穗在住的方面還要如此膽顫心驚。」金走上前去，粗糙厚實的大掌像是安撫什麼似地，摁住他的髮頂來回揉了揉，幾乎把愛里須的頭髮給弄得亂七八糟，「我早看好一間屋子，這幾日我就去多多賺錢，整個冬日我們就住在那裡，這樣你也能安心地待在家裡了吧，沒事就替我暖暖床就行。」

愛里須偏頭躲開他的手掌，被金扣著下巴抬起視線。

愛里須抿了抿嘴，看著那人背著光的眼神裡好似有什麼暗潮正汩汩流動，他緊緊掐著自己下裳，早已做好隨時會被親的準備。

但被那狩獵者的目光緊盯許久之後，只見金勾起嘴角，輕笑問他：「你是做好了想要一輩子跟著我的打算，才有這樣的顧慮？能被小花魁這麼放在心上惦記，可真是我的榮幸。」

金的服飾多是女性款式，總是鬆鬆垮垮的，粉櫻輕飄的布料正因他傾身的動作紛紛往下墜落，幾乎籠罩住愛里須。

愛里須斂下眼，沒注意到被自己撇開的目光裡正映著自己略微發紅的耳朵。

他故作淡然地說：「哪有什麼一輩子不一輩子的，每年撐不過冬日嚴寒的大有人在，這只不過是尋常的顧慮罷了。」

「那確實。」金像是心中猜測得到驗證般，心情很好地輕哼一聲，目光朝著外頭望去：「不急，等那片山頭整個都紅了，才會迎來今年的冬日。」

金的聲音就在耳畔邊，低低沉沉的，雖然帶著一貫曖昧上揚的尾音，但莫名就是給予愛里須很大的安全感。

從前，哪怕是被人施捨，他的日子是過一天才多算一天，從未想過居然還可以這樣慢慢去靜候日子來臨。總感覺比起自由，他更驚受不起這樣的富裕。那人說的沒錯，他確實膽顫心驚於如此容的每一天。

雖然他喜歡安穩。

但他不是不能明白金那雲遊四海的灑脫與傲然。

「……不急。」

他輕輕複述一遍金的話，嘴邊不自覺帶著一抹淺淡笑意：「嗯——不急。」

金靜靜望著愛里須，把他的身影深深烙印在眼底後，才捨得將他撲倒在地板上，挑起他的下巴，舔咬著吻上去。他克制自己想要把這人拆吃入腹的衝動，但又忍不住暗暗地咬住他的唇，聽他發出吃痛的倒抽，才又做錯事般溫柔地去舔拭安慰。

初秋的風帶著涼意從敞開的窗戶吹進，金邊吻著他邊問：「晚上吃什麼？」

愛里須難得任憑本能伸手去抱住金——

或許，還是想在這荒涼破敗的世界裡，抓住任何一絲可能的溫暖。

許久，他才回應他：「今晚就聽金先生的吧。」

金抑制不住嘴邊恣意的笑：「好的，我的愛里穗。」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