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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與聿案簿錄】虞因縮小了 第一章



  「他們說兩位虞警官目前正在出勤，可能得下午時間才會回來，可以先帶你去辦公室等。」



  台中市，警察局停車場處，青年把剛才員警告訴他的情況和准許轉述給坐在摩托車上的人聽。



  機車乘客脱下安全帽，露出一张稚嫩的小脸，是個約莫五歲的小孩子；有點鬈的褐髮中有一縷不安分的翹起，「谢啦，一太。」小孩子表情看起來有點倉促不安，在一太的幫助下動作略笨拙地從摩托車上下來随后把安全帽递还给对方。



  「不客氣。」一太接過安全帽，「我想，等事情結束後就會恢復正常了，阿因你別太擔心。」



   眼前這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孩正是他的大學友人虞因……至少在今天之前是平时熟悉的大学生模样。



  一太隱約覺得今天出門會遇到不可思議的事，可沒想到事情竟远远超乎他所認知的正常世界范围；而觸發事件的对象是虞因这事主，反倒讓他驚訝之餘又丝毫也不觉得意外呢。當然，他沒有把這個想法说出来。



  「……」結束後？什麼事情結束後！？虞因眼神有点死透，算了，还是别问……幾次事件接觸下來已經跟對方有一定熟悉程度的虞因選擇不繼續追問，追問的下場往往会得到吐血的回答。



  「那我先走了，衣服不用還我。」把背包和印有某家甜品屋招牌的袋子交回給虞因，一太跨上機車，「雖然這只是我的感覺，不過我覺得這幾天阿因你最好都不要獨自一人，盡量往人多的地方待著。」雖然感覺上應該會沒事，不過友人有太多不聽勸的前科，所以他還是難免多提醒了幾句。



  「……好。」



  虞因說著要用下次請吃飯來補回衣服的錢，对方點頭表示沒問題後才騎車離開警局。從背包內拿出手機發訊息給聿讓他下午過來警局見面，虞因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轉身朝局裡走去。



□



兩個小時前



  把摩托車停好在巷子內，虞因便徒步前往對面轉角處的甜品屋。這家甜品屋是幾個月前新開張的，而店新開張時就被李臨玥那女人以情侶是半折的理由拖來騙吃騙喝，點了超多份的小甜品以及蛋糕，還現場連上她自己的社交網站開啟直播。店長最後還贈送他們一人一盒豪華精緻的禮盒帶回去。



  店裡除了以可愛造型貓的甜點為賣點外，店家的奶茶飲料和咖啡也值得推薦，十分迎合年輕人的口味。因為地點接近他們大學和附屬高中，所以下課和放學時間時甜品屋都處於滿座的狀態；再加上店長那張老少通吃的臉， 這家店的女性顧客幾乎佔了比例百分之九十八。



  推開門，清脆悅耳的風鈴聲伴隨著店長柔和的嗓音相繼響起。



  「歡迎光臨！」



  虞因微笑著和對方打招呼，他來的次數多，除了跟李臨玥來過兩三次，最常就是跟小聿一起來；加上年齡相近,他和店長很快就成為了朋友。「不好意思阿因，我還有一會兒才好，你先坐著等我。」帥氣店長有點抱歉的雙手合掌對虞因說道。



  「沒關係，你先去忙。」虞因笑著表示自己沒問題後走到靠近門邊的座位坐下等。營業時間才剛開始，店內現在的靜謐跟平時的熱絡相比簡直是兩個極端，他難得的享受起這片刻的寧靜。



  虞因滑著手機，查看群組信息，回懟了幾句吐槽在損友群組裡，此時一封來自小聿的簡訊傳了進來。點開，上面的內容簡單明了，說準備了午餐，等他回來吃過後一起送去給在警局加班的兩位家長，最後還寫了甜品兩個字。虞因看著這兩個字感到哭笑不得，這就是為什麼暑假期間他會出現在甜品屋的原因。



  「久等了，這個給你，是過幾天要出的新品，先讓你弟嚐嚐看，有什麼要建議的再告訴我哦。」自從某一次小聿提了對甜品的意見後，店長就著小聿的建議改進，口感果真獲得提升，還變成店內的招牌甜品之一。所以現在凡是研發了新甜品，店長都會叫虞因把甜品帶回去給他弟試吃，小聿說好吃的都一定會上架大賣。



   虞因想，如果小聿以後想開甜品店的話，說不定生意也會很好呢。



  「那我替小聿謝謝你的甜品啦。」



  「別客氣。」店長笑著拍拍虞因的肩膀，抬頭望了眼窗外，突然想起之前想問對方的事情。「對了，聽說這附近有小孩子失踪，你知道這件事嗎？」



   虞因點點頭，他在家有聽到两位大人討論最近的失蹤案，而且案子還是他二爸負責的。聽說孩子的父母當天也像往常一樣加班到很晚，回家時發現總是會開著一盞燈的客廳黑漆漆的，當下覺得不對勁，衝去小孩房間發現裡面沒人，才警覺小孩不見了，於是慌慌張張地跑來警局報案。



   「昨天那孩子的父母有到我店裡發尋人啟事，拜託我幫忙留意看看，孩子的母親邊說邊哭，看得我心裡挺難受的，真不知道那些拐走小孩的人晚上是怎樣睡得著！」平時很溫和的店長此刻難得的表現出憤憤不平的樣子。



  「唉，希望能找到。」虞因理解這種心情，涉及到小孩子的案件往往都會讓人感到不愉快。



  他小時候看過大爸二爸處理過好幾個兒童失踪的案子，大多數的結果都不盡人意，那些人根本不在乎破壞別人的家庭，只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選擇去傷害孩子。



  可能是意识到气氛有些沉重，两人很有默契地转移话题，聊了些别的日常。随着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店长要重新回到岗位上做准备，两人便就此告别。



  虞因出了店門，刚拐过转角就被一股重力撞击到腿上，差点就往反方向摔去。



  多虧二爸最近地獄式的訓練，他才能快速稳住身体，不至于摔倒在地，自己摔還不要緊，萬一甜點跟著遭殃，小聿得知後的表情可親切了。刚想骂人，才发现撞过来的是個小學生，正跌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在看他。



  「小朋友，你没事吧？」



  虞因彎下身把小孩扶起来，顺便拍了拍粘在小孩身上的草和塵土，「下次走路时看人，不然会受伤哦。」



  眼前的小男孩穿着那種夏令营童子军才會有的制服，身上髒兮兮的，感觉像是刚滚完泥巴的样子，難道現在夏令營都要求小學生做匍匐前進嗎？



  虞因發現小孩露在外的皮膚異常冰涼而且還有不少的擦傷，不免讓他想起不久前遇到的雙雙，他真的希望不要又是一個在家暴環境下受害的兒童。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爸爸媽媽呢？」



  「……」



  虞因蹲下身想他真的越來越習慣這種行使沉默權的情況了，正當想著要怎麼哄騙小孩開口時，一陣腹鳴聲打破了他倆之間的僵持。



  「……」



  小孩有點窘的抱著自己的肚子。



  「這個請你吃。」虞因從店長給的袋子內拿出一盒裝有三種口味的小蛋糕盒，「哥哥的朋友送了很多，我們家沒辦法吃這麼多，所以你幫哥哥吃一點吧。」虞因打開盒子，從裡頭拿出了芋頭口味的小蛋糕，放在對方手上。



  小男孩一開始還很猶豫，不過畢竟還是個小孩子，最後可能是真的很餓，很快的就把小蛋糕吃完。



  「……謝謝哥哥。」



  「不客氣。」笑笑的摸著小孩的頭，感覺這孩子很有禮貌，看上去也沒有縮頭縮尾的樣子，不太像是家裡有什麼問題，「剩下的也送給你，可以帶回去跟家人分享哦。」



  小男孩接過蛋糕盒，腼腆的點了點頭，隨後從口袋裡面掏出來一顆糖果遞給虞因。



  「不用了，你留著吃吧。」虞因回絕道。



  「回禮。」小孩依舊把糖果舉到他臉上，大眼汪汪的看著他。虞因無奈只好收下，正打算放進口袋，「吃。」



  「哥哥等會吃……好啦，我現在吃。」這孩子眨巴著黑亮的大眼盯著他，仿佛他不吃的下一秒就會哭給他看。他看了看在包在透明糖紙裡的紅色糖果，沒多想就拆開糖紙便往嘴裡塞。



  「這樣行了吧。」沒好氣的望著小孩，這糖果味道有夠奇怪的，感覺帶了點藥水的味道，這孩子該不會是給了他過期的糖果吧？



  男孩見虞因吃下糖果後，暗地裡鬆了一口氣。



  「哥哥我叫虞因，你可以叫我阿因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陸子寧，哥哥可以叫我小寧。」男孩很有禮貌的回答。



「小寧，很高興認識你，你爸爸媽媽在附近嗎？我帶你一起去找他們好不好。」虞因看著手錶，站起身往左右街道來回望了望，沒看到有大人在附近。虞因抓了抓頭想反正離中午還有段時間，可以先送小男孩去找他父母然後再回家吃午餐。



  虞因打定主意，回頭打算跟男孩再溝通溝通，頓時就愣住了，身後已經沒有小男孩的身影。



  「小寧？」奇怪，剛剛也沒聽到男孩離開的聲音。虞因不放心地又喊了喊對方的名字，還沿著巷子內找了一會，依舊沒看到人，可能真的是自己跑回去了吧。虞因抓抓頭，只好提著甜品袋繼續往自己摩托車停放的巷子走去，準備回家。



  走到摩托車旁時，虞因已經滿頭大汗，奇怪的是這邊巷子離甜品屋不遠，就在對面街而已，而且今天天氣也蠻涼爽的，一點也不熱。







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身體很热，虞因有点微喘的靠著墻滑坐到地上，昏了過去。



□



  他站在一片黑暗中，周圍什麼都沒有，一眼望去也是黑色的，他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可是他卻覺得自己必須得去。



  他走著走著，感覺周圍的空間有了些許變化，一條條交錯的長形影子正左右搖擺著，一股不知道從哪兒來的風吹了過來。不遠處，有個人牽著一個孩子，然後那個人蹲下來把一個東西交到小孩手上，似乎對方還說了些什麼，隨後便指向他這邊。那瞬間，他看到小孩轉過來的臉，他張開自己的手，發現手上多了一顆紅色的糖果。



  虞因緩緩睜開眼皮，剎那間好像聽到喀啦的聲響，接著身體各處都傳來酸痛。腦袋還有些暈，他一手按著太陽穴一手扶著墻打算站起身，也是這個時候他發現到不對勁的地方……



  「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聲音怎麼也變奇怪了！這是夢吧！他是還沒從夢境中醒過來吧！



  虞因看著自己的手，然後狠狠地往自己臉頰捏下去，力度大得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好痛……虞因手扶著臉頰邊感受著熱辣辣的痛楚。



  隨後他抬手去調下摩托車的後照鏡，鏡子裡面呈現著一張很幼齒的臉，頭髮還是褐色的，臉上還有剛才捏過的紅印，「……靠。」



  他沒做夢……他現在是真的縮小成小孩子了！



  長年被阿飄騷擾就算了，為什麼這種二次元才會有的老梗情節也會發生在他身上！虞因默默地想是不是在某猴年馬月得罪過什麼東西才會這麼整他。他現在看的世界整個都抽高，原本穿著的衣服寬大得勉強掛在他身上，褲子還得一直提著才不會掉落……



  現在該怎麼辦啦！！！虞因抱頭崩潰。



  「請問需要幫忙嗎？」



  完全沒察覺到背後站了人的虞因嚇了一跳，猛一回頭，發現是認識的人。



  「一、一太？」



  大學擺平者聞言挑了挑眉，然後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後露出驚訝的神情，「阿因？」



「呃……那個……」啊啊啊好尷尬怎麼辦！他現在還沒有心理準備讓認識的人看到這副鬼樣子！剛才實在太驚嚇脫口而出喊出對方的名字，還是先忽悠過去再另做打算吧。



  「是阿因吧。」根本沒給虞因機會的一太直接就定案了。



    下一秒，虞因雙手合十，只差快跪在地上磕頭，「幫幫我，拜託你了。」



  一太看著縮小版的友人，點了頭。



□



  一太走過去把掉落在旁的背包單掛到身後，然後彎下腰一把抱起裹在大號衣褲的虞因，另一只手提起甜品袋就往巷口外走。



  「嚇！」虞因沒料到一太的舉動，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對方抱起來了，根本來不及掙扎。「我、我可以自己走……」



  「與其你穿著大人的衣服磕磕絆絆地走路，還不如我直接抱著你走更快些。」不知為何，一太看起來心情很好，「除非你想光溜溜跑出大街，那我只好尊重你的決定。」



  「……」



  「開玩笑的。」



  忍著羞恥心，虞因就這樣被抱著走到附近有賣小孩衣服的店鋪去。進了店，女店員掛著甜美的笑容對他們表示歡迎光臨，一太詢問掛著五歲年齡層左右的小孩服裝在哪後，便走過去挑選了一套帶有帽衫的服裝讓他換上。等虞因換好出來時，一太已經付好錢等在一旁了。



  最後，他們倆走出店鋪，一太便問虞因有什麼打算。幾乎已經接受自己縮小的事實，虞因其實在換衣服時已經思考好了，畢竟紙包不住火，還是得早點告知他家裡的人自己現在這個情況。



  然後他就坐上一太的機車前往警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