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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m tired of being what you want me to be








*蔡徐坤&王嘉尔
*2020跑男相关,还是傻傻乖乖小屁孩的小坤










蔡徐坤自诩圈里不认识的比认识的多,平日节目里晚会上遇到了谁,不管他是谁、她是谁,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模板式打个招呼喊声bro便可以应付了,但偏偏这次邀请到的嘉宾是王嘉尔。要说不认识,那得被九十九个兄弟嘲笑说怂包的,但要说认识,他也不敢太看得起自己,哪怕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同于节目里一同训练、出道的兄弟们,在有机会见到几位导师的日子里,这位“嘉尔老师”总是一身新潮打扮——发胶抹了半头,铁链围作项链——光鲜亮丽,像是为了衬托他们这些浑身臭汗,发丝粘成了一根一根,湿漉漉得跟在田地里滚过一遭的泥小狗的鲜花,明明同是性别男,却似乎仙人有别。
于是乎,每当想起亦或偶遇这位少有见到的Rap导师的时候,比起他俊朗的脸,蔡徐坤脑子里首先出现的,便是深夜里廊坊大厂开足了暖气也依旧冷寂的练习室,还有那似乎流了四个月的,裹挟着汗骚味的眼泪。
不是太美好。
而这些,似乎都与王嘉尔联系无多。但也恰好,是足以说明他们的陌生的部分:陌生到连原本应该模糊不清混乱成空白色的回忆,都泼上了其他人的色彩。
所以,酒店里碰见的时候,蔡徐坤打招呼之前犹豫了十几秒。应该如何去称呼对方呢?
这是一个困扰人类几千年的话题,蔡徐坤不是笨蛋也不是人际交往的天才,自然没办法迅速给出作为最优解的答案。
他只能任由身体快过嘴,张开双臂,对着眼前嘴角挂着笑的男人给出了一个所谓男人的拥抱。
“好久不见。”他补上。
“好久不见,坤。”王嘉尔回了一个拥抱,还赠送了一个揉揉头服务。
放开手,两人迅速地拉开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作为礼貌,蔡徐坤没有对着墙壁发呆,而是直直地与人对视。
你怎么在这里?这么巧哇,居然住同一家酒店同一层楼,工作完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牛排,当然,沙子爹请客。蔡徐坤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似乎
可以说的话。但离开了摄像机聚光灯的他,少了综艺附赠的自来熟buff,对于和曾经的、尊敬的老师朋友相称的可能性不抱有多少幻想。提了提嘴角,给下一句话做铺垫似的呃了几声,也没把下一句铺垫出苗头。
好吧,可能是紧张。毕竟这可是嘉尔导师。纵使有自己已经是受欢迎的大明星、行走的帅哥形状的人民币的自觉,看见过去的老师还是会一下子整套垮掉。
老师可不管你微博粉丝多少万,只管你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这段删掉,删掉!如果是在拍综艺,自己还能这样嚷嚷几句活跃气氛,可惜这里没有导演组,导演组在楼下。
蔡徐坤下意识整理了下刘海,让它看起来整齐了些。
“你这是紧张了吗?”王嘉尔扯了扯他的短袖袖口,表现出一副有担当的成年人模样,“头凑过来,告诉你一个小秘密。”
蔡徐坤没照做。娱乐圈的秘密大多与钱、权、名利、肉欲有关,随便和哪一个扯上比隔八代还遥远的关系都够他吃上几十天营销号的的口诛笔伐。虽说王嘉尔看起来不像那种人,但是当年在快乐大本营,自己也觉得罗志祥只是一个普通的有趣的前辈罢了。就怕那个万一,戒备之心不可丢。他装傻,唱:“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我有一个小秘密,小秘密?”还特意带上了疑问语气。
王嘉尔不知是被逗笑还是气笑了,搭上了蔡徐坤的肩,道:“不错啊,小蔡,看来过得不错,比偶练时候活泼多了。”
“没有吧,我不是一直很好动吗,当时我宿舍很热闹的。”蔡徐坤下意识反驳,反驳完了才意识到压根没对上点,讪笑着顿了下,才解释道,“最近和老沙儿子视频时候给他们唱过。”
“放心。”王嘉尔没介意,“我没有女朋友。”
蔡徐坤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王嘉尔愣:“你这就知道了?”
蔡徐坤说:“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嘉尔好笑:“你快把我绕晕了。”
“是什么子事啊?”蔡徐坤说话时本就有淡淡的湖南口音,此时更是暴露无遗。他心想,可别说是要这时候去他房里battle,会因为扰民被投诉的。
“嘿,收起你想的那些不尊重人的东西。”王嘉尔半是开玩笑地说。
蔡徐坤老老实实喊了声哥:“嘉尔哥,我错了。”虽然认定了他们不熟,不妨碍他套套近乎。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的想了?”王嘉尔故作惊讶,敲了下他脑门,倒是颇有异姓哥哥的感觉,“坤你变大胆了啊。”
蔡徐坤装傻一样露出微笑,歪过头,眨了眨眼。“嘉尔哥。”
“还知道喊哥啊。”王嘉尔吃这一套,权当曾经的优秀学生偶尔向可靠的长辈撒娇,可靠的长辈偶尔也应该昏君一回。他揽着人往前走,“明天的嘉宾是我,我来看看,想着你也在。”
“原来如此。”蔡徐坤以拳击掌,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他根本没懂。他和这位老师实在是不熟。他只能不懂装懂,让自己不懂。
两个互相毫不了解的个体之间也能诞生出这样的对话吗?
他在思考,又什么也没有思考出来。他就像是一位刚从休眠舱里苏醒的,上百年前就行走于大地上的智者,没人能否认他曾是聪颖而恣意的天才,但也许是沉眠不醒的日子过于长了,那一身盎然的青春与生命的活力都在家园毁灭的创口里变作脓疮,原本敏捷的思考也因为科学家们不甘和怨怼,在极低温里浸泡太久,僵化太久,变得固执、笨拙又不知变通,实在是太过于青涩,又太过于老成。
一边是大事上果决、清醒、冷静又思虑周全,一边是敏感、畏惧,就连小孩都懂得的道理,他都弄不明白。
“那请我吃牛排吧 嘉尔哥!”他手上比了个三,“我要三份。”
不熟也不影响。
“行啊,”王嘉尔说,“作为报酬,明天和我组队?”
蔡徐坤果断拒绝:“这是应该明天的我去决定的,现在这是作弊。”
不懂也没什么。
王嘉尔说,行,那我不作弊了。
“好热。”被人揽着,于他而言过于亲密地接触着往餐厅走,蔡徐坤解开了印着夸张花纹的衬衫第一颗纽扣,散热似的学着小狗吐舌。
“想吃芒果冰沙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