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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價的義忍番外
  ※說那麼多其實把這篇當成平行世界的他們來看就好(X
  
  胡蝶忍第一次見到富岡義勇時,她七歲,富岡義勇十歲。
  
  那時的她好奇地躲在柱子後面看著一個漂亮姊姊聲淚俱下地請父親幫忙醫治她的弟弟,那個男孩就沉默的跪坐在那位漂亮姊姊的旁邊,表情漠然的像是不是在說他的事情一樣。
  
  胡蝶忍對此感到很驚訝。
  
  她的家人都是溫柔良善的人,鎮上也是比較繁榮富庶的地方,認識的小孩都是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人,就算有個性比較內向的人,也沒有像面前的男孩一樣,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靈魂。
  
  父親點了點頭,答應了那位漂亮姊姊的要求。
  漂亮姊姊低下了頭,痛哭失聲的感謝著父親,讓父親連忙的要將人扶起。
  男孩從頭到尾都是面無表情,只有在漂亮姊姊低頭痛哭時伸出手去攙扶她,表情似乎有那麼一點鬆動,但也只有一點。
  
  接著漂亮姊姊擦乾了眼淚,約定好治療的時間,便帶著男孩走了。
  
  她站在柱子後面,看著漂亮姊姊帶著男孩從自己面前經過。
  雖然眼眶還紅著,面頰上也有著淚痕,仍是可以感覺得出她溫柔敦厚的氣質,只是帶著濃厚哀傷,漂亮姊姊對她笑了笑,而她也對她報以一個笑容。
  接著那個男孩從她面前經過,朝她看了一眼。
  僅僅一眼,胡蝶忍便覺得似乎掉進了冬天冰冷的河水中。
  那個眼神黑暗又空洞,沒有一點溫度也沒有一絲感情,像是一尊人偶般。
  
  胡蝶忍害怕地揪住了旁邊父親的衣襬,男孩收回視線,沉默地跟在自己姊姊後面離開了。
  
  「可憐的孩子啊……小忍,以後好好跟他相處吧。」
  「誰?剛剛那個男孩嗎?我不要,他好可怕!」
  
  父親拍了拍她的頭,表情有些哀傷。
  
  「義勇他並不可怕,只是他的心生了病,所以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好好的對待他,他才能好起來。」
  
  胡蝶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起來上廁所時,她偶然聽到了爸爸媽媽在談話,似乎是在說那名男孩的事情。
  
  以那時候的她僅聽得懂「強盜」、「父母雙亡」、「惡夢」等字眼,無法連結起背後殘忍的事實,等到大了一點,她才知道那名男孩到底遭受了多麼殘忍事情。
  
  從小因為惡夢纏身,分不清現實與夢境讓他飽受痛苦,好不容易隨著年紀逐漸有消退的樣子,卻因為親眼目睹強盜闖進家裡在他面前殺掉父母,而又開始惡化,甚至到達了無法與人正常交談相處的地步。
  僅剩的親人姊姊為了醫治他,便帶著他四處求醫,最後來到了她們家。
  
  父親說過「若是有人受了傷,就要感同身受去溫暖他」,胡蝶忍一開始也試著去接觸男孩,可是對方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於她的搭話都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接連幾次都碰釘子之後,胡蝶忍也沒有耐心,只有香奈惠仍舊溫柔的對待男孩。
  
  男孩還是與之前的樣子一樣,如同封閉了自身,安靜的如同個死人。
  
  為了治療,那位漂亮姊姊帶著男孩在鎮上住下來,並遵循家業開了一家和服店,由於漂亮姊姊的眼光很好,價格也很公道,所以剛開門生意便不錯,胡蝶忍去鎮上玩時常看到漂亮姊姊在店裡忙進忙出,但不管再怎麼忙,漂亮姊姊看到她總是會笑著送給她好吃的糖果,所以胡蝶忍很喜歡這個與自己姊姊一樣溫柔的漂亮姊姊。
  
  由於吃了人家的糖果,總是要意思意思的關心一下對方,但每次當她問起男孩在不在的時候,漂亮姊姊總是會露出無奈的笑容說他出去了。
  
  那個好像人偶一樣的男孩出去玩?
  
  舔著糖果的胡蝶忍實在很難想像對方扳著一張臉跟人玩捉迷藏或者放風箏之類的遊戲。
  
  算了,那也不關自己的事。
  胡蝶忍舔著糖果開開心心的跑回家了。
  
  胡蝶忍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於是某天下午撞見那個男孩被欺負的時候,她怔愣的把手上剛剛漂亮姊姊送給她的糖果都掉在地板上了。
  
  鎮上一群比較調皮的男孩子正把那個男孩圍起來,一邊打一邊笑罵。
  
  「哈哈哈,神經病!」
  「腦子有病!」
  「瘋子!」
  
  男孩們一邊笑一邊對男孩動手,而男孩則蹲在地上,一聲不吭的忍受著他們施加的暴行。
  
  「喂!你們在做什麼!」
  
  胡蝶忍氣呼呼地踩著重重的步伐來到男孩們的面前,即使他們都高了自己一個頭不止,她也不曾害怕。
  
  事實上,她現在氣得連對方與自己的體型差距都忘了。
  
  「啊,是妳呀?胡蝶家的小丫頭。」
  「去去去,這不關妳的事。」
  「女孩子家就去玩扮家家酒。」
  
  胡蝶忍沉下臉。
  
  「你們為什麼欺負他?」
  
  帶頭的男孩子蠻不在乎的回答:「他老是一張死人臉,喊他也沒有反應。我媽媽說他是神經病。」
  
  胡蝶忍從來沒遇過這種欺負人還理直氣壯的人,她氣的小臉通紅,渾身顫抖,周圍的人看她這個樣子都笑了起來。
  
  此時蹲在地板上的男孩也把視線轉向了她,眼神依舊黑暗空洞,看著她也像是沒看著她一樣。
  然後,胡蝶忍做了一件日後名為富岡義勇的男孩想起來都還是會為之顫抖的一件事。
  
  胡蝶忍發出「喔喔喔喔喔喔喔!」的怒吼聲,然後用力朝帶頭的男孩子下面用力踹下去,霎時間殺豬般的慘叫響徹了天際,其他的男孩子也紛紛扭曲了臉,感同身受般的倒退了好幾步。
  
  趁著帶頭的男孩子摀住下體痛苦的倒在地上打滾時,胡蝶忍抓住男孩的手直接往小巷外面奔,留下不知道該來抓她還是救那個還在慘叫的男孩子的其他人。
  
  胡蝶忍雖然嬌小,但身手卻很靈活,帶著男孩左彎右拐就跑出了一大段距離。
  
  「呼……呼……這邊他們應該就找不到了。」
  
  胡蝶忍靠著牆壁用力的喘著氣,沒有發現男孩總是沒有表情的臉露出了動搖的神情。
  
  「……為什麼要救我?」
  「嗯?」
  
  第一次聽見男孩聲音的胡蝶忍詫異的抬起頭來,看著男孩用一種很複雜的表情看著她。
  
  啊,原來他會說話呀。其實沒有聽清楚男孩說什麼的胡蝶忍這麼想。
  
  「妳為什麼要救我?」
  「這什麼問題?對困難的人要伸出援手,這是爸爸常說的話。」
  「……可是我是個瘋子。」
  
  胡蝶忍倒豎起好看的眉頭,氣呼呼地走到男孩面前,然後扯住他的臉頰用力地往旁邊拉開。
  
  「誰都可以這樣說你,但你自己不可以!」
  
  男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知道是因為面頰上傳來的痛楚,還是胡蝶忍生氣的話語。
  
  「你才不是瘋子!」胡蝶忍很生氣地大聲的喊,「而且你這樣說,蔦子姊姊聽到之後會有多傷心!」
  
  一聽到自己姊姊的名字,男孩的眼睛大大的顫動了一下,隨即滾下了淚珠。
  胡蝶忍連忙放開扯住男孩臉頰的手,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
  
  「你怎麼哭了啊?你不是男孩子嗎?別哭呀!」
  「……都是我的錯……」男孩邊流著眼淚,邊痛苦地說,「如果不是因為我……蔦子姊姊早就結婚了,可是都是因為我,害她現在嫁不出去,還被別人說有個腦子不正常的弟弟……痛!」
  
  胡蝶忍毫不客氣地又往男孩的頭上敲下去,然後在男孩吃痛的抬起頭來看她時,粗魯的把手帕往他臉上按去。
  
  「我不是說了不要這麼說嘛!」胡蝶忍氣勢十足的這麼說,「我雖然認識蔦子姊姊不長的時間,但看得出來她非常在意你,才會不結婚也要帶著你到處求醫。所以你不能說這種話!」
  
  胡蝶忍的語氣緩和下來,但語氣還是很認真。
  
  「而且你不是瘋子,我爸爸說你只是心生病了,只要治療就會好!」
  「……真的嗎?」
  
  男孩含著淚水不確定的發問,然後遭到胡蝶忍第二次的拉臉頰攻擊。
  
  「你說什麼?居然敢懷疑我爸爸的醫術!」
  「痛、痛痛痛痛痛!」
  
  這樣鬧了一會之後,胡蝶忍讓男孩去井邊稍微沖洗一下整理自己,便牽著他的手回家了。
  
  那時候的他們都還只是孩子,還沒有男女之間的意識,男孩安安靜靜的看著彼此相握的手,似乎在思考什麼,等到自己的家就在眼前時,他停下腳步。
  
  胡蝶忍疑惑地轉頭看他。
  
  「我叫富岡義勇。」
  
  胡蝶忍第一次看到男孩的眼神有了些神采。
  
  「我是胡蝶忍。」
  
  胡蝶忍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夕陽西下的時分,男孩與女孩相視而笑。
  
  
  可惜胡蝶忍的好心情沒維持多久。
  回到家之後,下午被她用力踢了一腳的男孩媽媽領著還在哭哭啼啼的男孩上門興師問罪了,父親向對方賠完罪之後,轉頭便訓了她一頓。
  
  即使是男孩不對在先,但她採取的行動太過火,要是稍有不慎就會出事情。
  
  於是胡蝶忍遭到了禁足三天在家抄書的懲罰,這對向來好動的她無疑是個酷刑。
  
  胡蝶忍氣呼呼地待在家裡抄書,邊抄邊碎念為什麼自己明明救了人還得要受罰,這時候外頭的窗戶傳來了叩叩聲。
  
  她好奇的打開窗戶,沒想到外面站的居然是一臉侷促的富岡義勇。
  
  「你怎麼來了?」胡蝶忍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聽說妳被禁足了……我想應該是我的關係……」
  
  富岡義勇看起來似乎不太習慣說話,說了幾句後又沉默下來,然後從衣袋裡掏出用手帕包得好好的糖果。
  
  「對不起……那個,姊姊說妳喜歡這種糖……」
  
  富岡義勇一臉緊張地把糖遞到她面前。
  胡蝶忍先是愣了一會,然後忍不住咯咯笑出來。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怎麼那麼呆……哈哈哈哈!」
  
  胡蝶忍邊笑邊撿了一顆糖丟進自己嘴裡,甜甜的滋味從嘴裡蔓延開來,似乎也滲透到自己的心裡。
  
  富岡義勇被笑得滿頭霧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討厭了,緊張之際,胡蝶忍又伸手捏住了他一邊的臉頰。
  
  「我要被禁足三天,那你明天跟後天都要送糖果給我喔。」
  
  富岡義勇認真的點點頭。
  
  「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