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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過】

他在他最敏感的手上留下齒痕。
在無名指的位置。

每次做愛完都筋疲力盡,艾德蒙特愣愣看著宛如戒指的痕跡。
他曾在艾斯特的大宅裡悄悄聽過伊得他們談論他以往世界的習俗。

所以他知道。
他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他知道。
但對方沒有主動說……
他甚至也沒有主動問。

是什麼意思呢?是什麼意思呢?
他在樓梯間撞見過那個飢渴的淫魔攀上去的樣子;他在神殿裡聽過那名溫柔祭司由衷感謝的聲音;他也知道伊得固定會去森林,每次回來都帶著滿身痕跡……
還有更多、更多,他也知道他們偶爾是一起的,但伊得沒有邀請過他。
雖然邀請了他也不會去。

伊得不是他,他從不遮掩慾望似乎也不遮掩感情。
初見的詛咒是謊言,那後來呢?

在與未婚妻相見的茶會上,艾德蒙特看著對面端莊優雅的女性跟著他吃著他們都喜歡的東西
興趣相同,可是不對。
哪裡不對?

艾德蒙特在紅茶裡看到倒影,拿著茶杯的手上藍寶石近乎炫花人的眼,手套下被留下齒痕的地方似乎又隱隱作疼。

連帶疼的是性慾。
痛苦的疼、愛憐的疼,誰知道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伊得在床上很溫柔,但就是總愛挑戰他自尊心的極限。

可他心裡清楚的,極限?他真有極限?誰知道。

這是第二次伊得在他敏感的左手無名指根部留下齒痕,咬得比上一次還深。
他感覺那個人在咬下時,直勾勾盯著自己絕對有事。
他有話要說。
他大概有話要說。


要是還沉浸在情感之中他可能會問吧
但現在不會了,他是艾德蒙特。
是堂堂貴族,有著未婚妻。

所以他沒有問。
而在那之後伊得再沒做過這件事。
他的手上再也不會有傷痕了,取而代之的是藏在手套下那未婚妻給的指環。

他沒讓人再拿下手套了,他們情趣從未著片縷到留著部分衣物。
手套披風鞋子軍帽,他總是留著什麼、留著什麼。
晃動著撕裂著——
他是頂著什麼身分在和這個男人做愛?
他是頂著什麼身分像隻小貓舔舐著那個男人伸過來的任何東西?
——撕裂著撕裂著衝突著。
他們都明白,床上是越來越放縱,可他們再也沒有坦白相親過。

而幾年之後,踏過同僚屍體的艾德蒙特難得地想著,他那時是該問的,或許是第一次被咬的時候、或是第二次、或是離別時,他該問問伊得無名指上的這個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等同自身墳墓的戰場,皇家騎士團的副團長不合時宜地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