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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會分四篇寫,時間點會跳,從年幼>少年>成年>滅門線(但不虐)
※未來一定會被打臉的妄想產物,設定各種不嚴謹,只是滿足「我想看這樣的布錚互動」的私心創作,斟酌觀看。
※有可能會有第五篇,但也可能不會有,看情況。

Hand 1

  『喀啦』

  注意到的時候,四周只剩下陰暗的空間,以及自身一人。
  唐錚放下手上意外在角落潮濕處發現的藥草,轉身去推了推舊倉庫的門,不為所動。

  一早的時候便被師叔們喊著來外堡幫忙搬運東西,眼見師兄又不知道跑哪去,於是他便自己跟著師叔們一起前來,一時匆忙也沒帶上平常帶著的暗器。看著面前看似老舊卻依然紮實的木門,他試著敲了敲、推了推,甚至助跑後用踹的,門也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
  他觀察了下周身的環境,放在室內的盡是一些老舊的廢棄物,記得在搬運時還聽哪個師叔說這些東西過幾天準備拿去清理掉。
  抬頭一看,對外的唯一出口、同時也是唯一的光源,目前只剩下高高掛在靠近天花板處的天窗,窗櫺老舊還有些殘缺,如果暴力破壞也許破得開,但唯一的障礙是位置太高了,即使是成年人也要伸長手才夠得到。

  唐錚四處看了看有沒有什麼算得上結實的物體可以移過來墊腳。佈滿灰塵的成堆舊布下,有一個被收在木櫃旁邊的小凳子,他小心翼翼的拉了出來,看起來雖然有點不穩,但只要能夠撐一下下的話,自己應該可以藉由這個跳上去,構到窗邊。
  他移到窗戶的正下方,多按了幾次確認,雖然有點搖搖晃晃的但還算牢固,只是撐一下下的話也許可以?
  這麼想後他便踏上凳子,朝著天窗用力一跳。
  手構到了窗櫺的木條,雖然身體被吊在半空中,但再撐一下只要破出足以讓自己鑽出去的孔,應該能夠逃出去。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手握著的木條卻因為年久失修,脆弱的結構突然應聲斷裂,他也直接掉了下來,腿甚至撞到地上的木凳子,凳子被突然地一撞直接散了架,而他則隨著滾到一旁。

  他顫抖著支起身體,確認了下身體的狀況。
  腳踝好像扭傷了,雖然皮膚紮到了一些木屑,但好在紮得不深,輕輕一拍就掉了。
  唐錚踉蹌地移動著身子坐到牆邊,看著散了架的木凳子,又看了看頭頂的天窗。
  風呼呼的吹了進來,聽這聲音外面也沒有人,剛才他也試著呼喊求救過,但也許師叔早已走遠了,外堡的住客平常也不會特意來到這間位於角落的舊倉庫。
  他按著發疼的腳踝,仍記得要怎麼消炎止腫的針法,只是現在工具也沒帶。他試著施力想站起來,卻只感覺腳疼得顫抖,勉強撐起身體卻連站也站不穩,只能倚著牆壁。

  希望師叔有發現自己不在……不對,如果真的發現的話說不定早就折返了,也不需要他在這邊幹這種蠢事。
  他想到早上出門前還被問師兄的下落,那個人不知道又跑到哪裡去了,自己也只是搖了搖頭。
  師父的話……最近還滿忙的,可以的話他不想讓師父知道自己連搬東西還可以搬到人不見這種事。
  他不想讓師父因這點破事而失望。

  萬事休矣……?

  他抱著雙腿忍不住這麼想,腦中最先浮現的竟是師父怪責和失望的目光,難過的情緒還沒湧上,眼角卻溢出了淚水。
  他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卻反而攀上更多的鼻酸,眼前被淚水浸得模模糊糊的,連呼吸都變得沉重。

  不行、不能哭,不能夠這麼不爭氣。
  唐錚擦乾了自己的淚水,嘗試著重新站起身來。
  就算要哭也要等該嘗試過的辦法都試完之後再哭。
  他看了看四周還有沒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卻聽到屋頂上傳來了奇怪的聲響,正當他循著聲音鎖定那聲響是從哪裡來的時候,忽地一道身影遮蓋了光線,隨著被踹開噴發的木條殘渣散落在室內各處,那褐色的髮絲及與他差不多大的身影佈滿了他的視線。

  「終於找到你了,唐錚。」
  那人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木屑,帶著笑意,向他伸出了手。
  「我們回家吧?」

  並不是問責或失望,他的師兄──唐布衣只是帶著溫柔的神情看著他,那雙桃花眼裡甚至有著一絲寵溺。
  「……你受傷了?」似乎是注意到唐錚的動作看起來不穩,錯愕爬上了他的面容。
  唐錚試著想張口說話,卻又因為剛剛哭過還帶著鼻音,閉上了嘴,只是默默的牽上了朝他伸過來的那隻手。
  知道自己的師弟最不屈服的就是那薄薄的臉皮,唐布衣忍不住輕笑出聲,走上前一把拉過唐錚的手將他背在身後。

  「……兩個人的話上得去嗎?」
  「可別小看你師兄哦?……嘿!」

  他的師兄沒有說錯,明明是自己即使靠著工具也沒辦法逃出的地方,那人用力一蹬便跳出了窗子,離開了那小小的、曾經讓他以為要被關一個晚上的空間。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晚風徐徐的吹來,有點冷,唐錚收緊了環著師兄脖子的那雙手,將臉埋在那人的肩窩,柔順的髮絲隨著風的流動滑過脖頸,癢癢的,臉側的溫度卻很溫暖。

  「啊、對了對了,我正想告訴你一個好地方。」
  「應該直接回家向師父稟報狀況才對。」
  「唉呦只是繞過去一下下又不會怎麼樣,還是會回去啊!」
  「師兄你早上出門的時候也沒有跟師父講吧?」
  「哈哈!又沒關係!」
  唐錚扯了扯師兄臉頰,溫暖的呼吸拍在唐布衣的頸側。
  「就一下下就好啦……等、等等你不要亂動、啊~!」

  就在分神跟師弟拌嘴的時候,唐布衣踩上了濕滑的山坡地,一個不穩兩人一起跌落山坡,就這樣滾進了花田裡。
  也許是顧及了師弟的腳上還有傷,即使跌倒,唐布衣也緊緊抱著唐錚的身體,將他護在懷裡,雖然坡道不算崎嶇,但還是喀得腰背發疼。
  唐錚張開眼,看見的便是在花叢間露出的皎潔白月,月光從黑雲中露出來,灑在他們倆的身上。
  唐布衣看著那鍍上一層銀白光輝的白皙面龐,湛藍色眸子裡映著圓圓的滿月,一朵藍色的花落在了唐錚的臉側,直到那雙眼睛看向自己,他才回過神來。
  「師兄是怎麼找到我在那邊的?」
  唐布衣愣了下,沒有察覺自己的面頰發燙,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握上了身側那人的手。
  「你只要知道無論你跑去哪裡,我一定都能找到你就好了。」
  唐錚看著那落在花海中的褐色眼睛,未能察覺自己耳根的熱度,卻也握緊了那溫熱的手心。

  明明晚風吹起來冷冷的,流淌在掌心裡的溫度卻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