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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圖即將更新。］



金獨子的第一個想法是，糟了；第二想法則為，劉衆赫會殺了我。
實際上他們已經攜手歷經不少——夥伴情誼就算搖搖欲墜也至少存在——於是讀者倒也不全然真心那樣認為，只不過霸王如野獸的殺人目光透過白色大衣刺進皮膚裡時，心臟還是跟著被刺了那麼幾下。唉呀，臭小子，脾氣真差。
「金獨子。」
如果回歸者有新的口頭禪排行榜，這三個字搞不好會上榜。
「你放輕鬆點。」
「在這種情況下？」
「正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才更需要放鬆。」
「你倒是很會說。」
劉衆赫聲音裡的熱度沒有消退，然而他的手並沒往劍柄伸去，於是金獨子判斷情況暫且安全。至少霸王不會馬上砍了他，即使刀刃真要相見，也尚有時間做出反擊。
他維持雙手插在口袋裡的姿勢環視四周。不見本來聚在一起的夥伴們的身影，突然出現把他們傳到這個詭異空間來的鬼怪也不見蹤影，方才還在的視窗訊息更像是斷線般不再出現。沒有盡頭的白色世界裡只有金獨子和劉衆赫存在。
……這情況，或者說，描述，怎麼似曾相識？如果這個劇情是一部小說，寫作的人是不是缺哏？

［您收到了新的隱藏任務！］

視窗出現的瞬間，兩人腳底之下隨即跟著浮現出某種圖案，金獨子眼睛尚未眨一下，便被快一步的霸王扯起手臂，拉著跳開，退到一旁。他沒時間對回歸者的動作做出反應——接踵而至的視窗逼得讀者不得不先將注意力放在那些閃爍文字上。

＋

＜隱藏任務－請抵達目標＞

分類：隱藏
難易度：???
完成條件：率先單獨抵達終點，或者攜手抵達結局。
時間限制：無
獎勵：SSS級道具（隨機）
失敗：－

＋

同時也看清楚了忽然冒出的那些東西。地板上被線條切成一格一格的巨型無限符號，以及和足球差不多大小的六面骰子。
……嚴格來說，不能稱之為「無限」，那個符號沒有全部相連，斷開了一小部分，分別形成頭和尾端。
把這些東西組合起來，便很像是擲賽遊戲。
而緊接冒出的視窗證實了金獨子的猜想。

〔請選擇地圖！〕

＋

＜地圖選擇＞

1. 幸福家庭計畫
2. 環遊世界91天
3. R■■1■■8
4. 經典文學冒險

＋

……這4個選項無論是哪個金獨子都不想選。
《滅活法》裡實在出現過太多任務，有些詳細描寫，有些一筆帶過，這個隱藏任務莫約屬於後者，使金獨子印象薄弱，無法像第一次選擇背後星時從祂們的修飾語句來推敲出星座的真實身份那樣推測出地圖的走向。
幸福家庭……環遊世界……■■……經典文學……，即使字面意思看似美好，底面下也會暗潮洶湧，這在《滅活法》中不算少見，謹慎行動才是上策。
「你在遲疑什麼？」
直到另一個聲音響起，金獨子才發現劉衆赫還沒放開他的手臂。他試圖掙脫，卻文風不動。哇，回歸者這該死的力氣。可要提出這件事情，又顯得好像太過在意——
「快點選。」劉衆赫再度催促，打斷金獨子的思考。
金獨子皺起眉頭，「我們應該再多考慮一下……」
「哪一個都一樣。」宛如陳述事實的語氣。
這也許便是回歸者的自負。確實，如果是劉衆赫的話，是有資格這麼說。像在劇場地下城的時候，主角像去砸場一樣完成了好幾部電影關卡，金獨子甚至想不到在某些電影場景中，劉衆赫該是如何破關。
「不開始就永遠不會結束。」劉衆赫又說。
那句話有異常說服力，捏了金獨子的心臟一下，他一時之間想不到該如何回應，眼神又飄到劉衆赫抓著自己的手上。
「好吧。」他妥協，「不過——」
只不過他話還沒說完，劉衆赫率先一步動作，彷彿真的哪一個地圖都沒有差別似的，回歸者照順序從上選了第一個。

［您已選擇地圖「幸福家庭計畫」。］
［地圖即將更新。］
［確認參與人數：2人。］
［參與者：金獨子、劉衆赫。］

地圖選擇完成的那一刻，地板上的無限符號發出亮光，格子裡浮現出各種不同的文字——同一時間，起點的位置上冒出兩個高度差不多到成年男人膝蓋位置左右的東西。金獨子定神一看，實在無言以對。魷魚與翻車魚的大型模型。什麼意思？這是剛好還是怎樣？這代表了劉衆赫跟他？深思之前，緊接著出現的訊息使他瞪大眼睛。

［展開符合的雙人模式。］
［在此地圖上，您和對方的關係為伴侶。］
［請做出符合身分之行動。］

……？他和劉衆赫是什麼？
劉衆赫好似沒看到那些，管也不管，幾乎是無視。他放開金獨子的手臂，逕自往骰子的方向前去。

﹡

主角的動作太快了，不等讀者消化完那些砸到眼前的資訊便彎身用單手拿起骰子。

［擲骰者：劉衆赫。］

他行雲如流水，平時執劍的纖長手指輕輕鬆鬆甩出骰子。六面體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住。最少的黑色，最多的白色。
一點。
金獨子險些咳出。
他用手摀著嘴，想看又不敢去看劉衆赫的表情，回歸者氣勢滿滿骰出一點，這個開場倒是很有意思。翻車魚模型很快從起點出發，開始移動，往前進到第一格的位置停下。金獨子微微前傾身子望去。知己知彼。

［知己知彼－您了解您的伴侶嗎？］
［請說出您對伴侶的了解。］

……「伴侶」一詞還是太刺眼了。雖說劉衆赫截至目前都沒有特別反應，但不用多想也知道，縱然是假扮，和另一個男人成為伴侶也不會是多舒心的事，說不定更到了反感。金獨子將雙手插進白色大衣的口袋裡，視線從劉衆赫看著視窗的背影移到另外兩個視窗上——您和對方的關係為伴侶。請做出符合身分之行動。
符合伴侶行動的定義又為何？說實話，從根本思考起來，「幸福家庭」就不在金獨子的拿手範圍之內。
「那傢伙……」
金獨子抬起頭，望向出聲的劉衆赫，不自覺猜起答案。多管閒事的先知？綁架妹妹的卑鄙小人？還算有用的存在？
「那傢伙是我的粉絲。」
「……什麼？」
答案卻完全出乎意料。
似乎也聽見了金獨子吃驚的聲音，劉衆赫轉過身來，微微抬起下巴，「你說過你是我的粉絲。」
說過是說過，但是。金獨子在劉衆赫骰出一點時沒咳出的那聲終於咳了出來，「你、咳……你這句話有歧異。」
那時候，被劉衆赫於斷橋上掐住脖子的那時候，為了成為劉衆赫的同伴，把真假混在一起編織了那番言論。金獨子無法否認身為粉絲一事，即使否認也會被「測謊」識破。然而正因如此，他早就準備好退路。
「我說的是『曾經』。」金獨子換上笑容，更正，「我『曾經』是你的粉絲。」
「那也是粉絲。」劉衆赫的語氣理所當然，「有好感的答案是最容易通過的答案。」
這個解釋很有道理，不過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
金獨子忍不住脫口而出，「粉絲也有分很多種……」
「那你是哪一種？」

［通過「知己知彼」！］

拿著石頭砸自己腳的這一下太痛了。好在視窗訊息緊接亮起，得以不用繼續這個話題，金獨子丟下劉衆赫的銳利視線，快步走到骰子前。

［擲骰者：金獨子。］

﹡

最多的黑色，最少的白色。
和主角的開場完全相反，金獨子擲出六點，以遊戲進行速度來說最好的點數。他抬頭，看見魷魚模型移動，越過翻車魚持續前進，心裡浮現微小的勝利感——不用幾秒，冒起小小的火焰被掐熄。六點。六格。視線比魷魚早一步抵達該到的格子，金獨子僵在原地。

［給伴侶一個擁抱。］

沒有更多的視窗了，僅只一個。不用說明，無須解釋，字面上的意思。
……給劉衆赫一個擁抱。瘋了吧？金獨子心想，在完成這件事之前，他會先死在劉衆赫的手裡。他戰戰兢兢轉頭，回歸者的臉色確實變了，但又與金獨子想像中的有些微差異。那偏離以往殺人般的目光，不似純粹的憤怒。
而回歸者說的沒錯，不開始就永遠不會結束。金獨子硬著頭皮，壓下情緒走到劉衆赫面前僅離一步的地方，他笑瞇瞇地，用輕快語氣開口，「衆赫啊，我們迅速友好地抱一個，結束這回合，嗯？」
「……」
臭小子為什麼要沉默？真可怕。金獨子差點想讓劉衆赫用生存盟約再發誓一次。
即將被抱的男人不動也不退，讀者便將這陣沉默解釋為默許。這沒什麼，這沒什麼，就算不是伴侶，兄弟啊朋友啊之間也會擁抱，大概吧。偶爾可以在小說裡讀到的。
金獨子忽略主角面色不善，快速環抱上對方肩頭，點水般的。溫度一瞬而逝。
他不會承認自己差點踮起腳尖。
「……」
「……」

［給伴侶一個擁抱。］

為什麼沒有通過？這不應該啊？他不是確實抱了劉衆赫一下嗎？
「金獨子，再怎麼看上面的字也不會改變。」劉衆赫的聲音冷冷地，「看來你的擁抱不被承認。」
「怎麼會呢？」金獨子下意識反駁，「我確實抱了你……」雖然尷尬又生疏。
劉衆赫沒有立即回應，他停頓了一下，才說，「……或許是抱得不夠久。」

﹡

到底要抱多久才會過關？白色空間裡本就只有他和劉衆赫，如果他們誰也不說話，便安靜得嚇人，只剩下惱人的心跳聲響，撲通撲通，就算有第四面牆，還是跳得比平時更快一些。真吵。
想說換個姿勢，拚個過關機率，於是改為環抱腰際——在雙手碰上霸王腰的那一刻就後悔了。金獨子的下巴輕抵在霸王肩前，這個姿勢幾乎讓他們胸口貼合，曾在《滅活法》讀過的文字換了方式讓金獨子又讀一遍。他也曾經背過劉衆赫，可此時非彼時，情況大有不同。金獨子那時沒時間細想的現在全流回來了。
那個時候的劉衆赫中了毒，不會像現在這樣若有似無的用單手環著金獨子。不變的是，他們的身材差異依舊使主角快要覆蓋住讀者。嫌只有臉不夠，連身材都要好成這樣嗎？

［通過「給伴侶一個擁抱」！］

金獨子在視窗出現的同時放開了溫度，他大步流星前去撿回骰子，又轉回身來將骰子塞進劉衆赫懷裡。你的回合，他說。
劉衆赫盯著金獨子紅掉的耳尖半晌之久，才移開視線，擲出骰子。

﹡

金獨子開始要懷疑劉衆赫控骰了。這傢伙擲出一點是不是故意的？回歸者的運氣難以說好壞，但主角威能好歹也該要在才對？翻車魚模型緩緩前進，擲出一點的人倒是面不改色，比看的人還要冷靜。

［收入挑戰－臥底的同時販售炸雞！］

什麼鬼？
只見劉衆赫身邊突地出現一道像被劍劈開的裂縫，霸王見狀，毫不猶豫跨步進去，留下金獨子一臉目瞪口呆。空間轉移並不奇怪也不稀奇，劇場地下城也是如此，只不過……假如這個隱藏任務不單純只在這個空間進行的話，那要考慮的東西便多了起來。
回歸者在讀者思考到一半時回來。比想像中快上太多。

［挑戰成功！］
［基本收入：500。］
［您不但臥底成功，親手逮捕犯罪首腦，經營的炸雞店也成了全首爾最受歡迎的炸雞店。］
［恭喜您極其完美達成挑戰！額外獎勵：1000。］

……這傢伙怎麼辦到的？額外獎勵比基本收入還多？
「換你了。」無法從主角那張冷然的臉上讀出故事過程。
劉衆赫撿起骰子，將其丟向金獨子。

﹡

兩點。
微妙的競爭心還在，金獨子擲這一次也是主角兩次的總和。不差，他想。魷魚依循點數移動，往前游了兩格。

［溝通代替爭吵－君子動口不動手。］

不？這有一樣嗎？在他眨眼的時間內，方才出現過的巨大裂縫又現形了，這次出現在金獨子身邊，使他能一覽無遺裂縫內的情況——極為普通的某間客廳。不寬敞也不狹小，兩張圍成L型的黑色沙發中間布置著一張長方形矮桌，液晶電視靠在牆面，前面放有家用電玩主機，角落甚至還有大型綠色盆栽。隨處可見的客廳。
這太溫馨又太居家，嚇得金獨子不輕。
「發什麼呆？」不知何時到他身後的劉衆赫出聲，「快進去。」
「……你也要進來？」
劉衆赫瞇了瞇眼，「你能跟自己吵？」
這有道理，無可反駁。金獨子想歸想，眼下也沒辦法分出另一個自己來跟自己吵。劉衆赫比他更早一步走進裂縫，金獨子嘆口氣，只能跟上。當兩人都踏入房內的那瞬間，裂縫於他們身後消失。
和劉衆赫一起待在像家一樣的地方，沒什麼比這更詭異卻又安心的了。

［情境－蛋包飯的炒飯裡要加番茄醬還是番茄炒的醬？］

直到那個視窗閃起。
金獨子不算是個挑食的人，基於長年習慣，大多是有什麼吃什麼，有多少吃多少。但神佛都會有好惡，又何況人類？比起其他料理，他或許是偏好了蛋包飯那麼一點，又討厭了番茄那麼一點。
「你喜歡蛋包飯？」只是沒想到劉衆赫會開口詢問。
「……還算可以吧。」金獨子反問，「為什麼這樣猜？」
「這是你的回合，自然照你的情況來調整。」
主角討人厭的直覺。金獨子剛想回話，就看見劉衆赫自顧自往客廳的某扇沒有關起來的門扉走去，他急忙跟上，發現別有洞天，這個空間竟然也有廚房，無論廚具還是食材一應俱全。劉衆赫只環視廚房一圈，便開始動作，節奏如行雲流水，流暢到嚇人。
金獨子壓不下好奇心，湊近主廚，「劉衆赫？你要做菜？」
「有東西才能吵。」
這麼說來，瀏覽劉衆赫的資訊時，專用技能也確實有料理這一項。咚咚咚咚。他目不轉睛盯著漫畫裡才會出現的切菜畫面。切好的食材自動落進另一個準備好的空碗，真的假的？
「……需不需要幫你買條圍裙？」
「你太礙事了，出去。」

﹡

結果上來說，他們沒吵起來。番茄醬跟番茄炒的醬，劉衆赫分別各做了一道，都好吃到讓人說不出話。別說爭吵，金獨子甚至差點吞掉自己的舌頭。雖說番茄和番茄醬本就是不同範疇……媽的，這就是額外獎勵超過基本收入的威力。他現在知道劉衆赫經營的炸雞店能夠成為全首爾最受歡迎的炸雞店的原因了。
專注於蛋包飯的金獨子沒注意到站在他身旁，雙手環胸的霸王要抬不抬的嘴角。他眼角餘光發現另一件事。
「怎麼還有一個？」
霸王沉默了一小下，聲音才傳來，「那道蛋包飯的醬料跟番茄無關。」
什麼意思……？不等金獨子問下去，空間消失了，好在他們是在站在廚房內品嘗。這就算通過？這個任務的判定是不是有點奇怪？而且憑什麼劉衆赫能好端端自己走出，我卻連吃蛋包飯都被強制中止？金獨子有些憤恨不平。

﹡

看見劉衆赫骰出六點時，金獨子近乎無語。他們出去沒多久，又回到這個客廳來了。和剛才一模一樣內容的視窗不斷閃耀。

［溝通代替爭吵－君子動口不動手。］

題目應該馬上就會出來了。依照劉衆赫方才的理論，現在是回歸者的回合，會照劉衆赫的情況來調整題目。金獨子思及此，突然被吊起一些興趣。他很好奇系統會給主角怎麼樣的題目。

［情境－你是什麼類型的粉絲？］

「……」什麼鬼？
他過了一會兒才闔上因為吃驚張開的嘴巴，轉身向劉衆赫探去。後者面無表情，也直直望著前者。
「我們要繼續這個話題？」金獨子問。
「這是系統決定的。」劉衆赫說。
是沒錯，可是，「……你真的很在意這件事？」
劉衆赫沒有出聲，一閃一亮的視窗代替他回應了金獨子的疑惑。
但為什麼劉衆赫要在意這個？金獨子理不出頭緒。這件事毫無道理可言。他動了幾下嘴唇，好半晌才擠出聲音。
「就是一般的普通粉絲。」

［登場人物「劉衆赫」已發動專用技能「測謊」。］
［登場人物「劉衆赫」已判定您的發言為假。］

「喂！」金獨子這下真有些氣笑，「你這多疑的——」

［請以溝通代替爭吵！］

到了唇邊的話只好吞回，剩餘的聲音從金獨子的牙縫中擠出，「這沒必要用測謊。」
「那就說實話。」劉衆赫接著說，「只要你說實話，根本沒有必要用到測謊。」
胡說，這臭小子，不過是變相的威脅。系統的判定怎麼回事？這也行？
「……比一般再多一點喜歡的粉絲。」

［登場人物「劉衆赫」已發動專用技能「測謊」。］
［登場人物「劉衆赫」已判定您的發言為假。］

啊！金獨子差點叫出聲——這天殺的沒良心的混帳小子——他自爆自棄，「我是希望你能好好過生活的那種粉絲！」
這並非謊言，假如劉衆赫再用測謊也應該能夠過關，然而這一次，技能毫無動靜，只有霸王靜靜開口。
「你是喜歡我的那種粉絲。」
金獨子第一反應便是駁斥，「我不是那個意……」

［登場人物「劉衆赫」已發動專用技能「測謊」。］
［登場人物「劉衆赫」已判定您的發言為假。］

從哪裡傳來了Game Over的音效。金獨子忽然間想起，假如這個任務的本質是遊戲，他很難贏過劉衆赫。
韓國第一的電競選手拿下這局的勝利，伸手把獎勵抱在懷中，緊密而堅定。金獨子愣愣地待在厚實的胸膛中，看見通過情境的視窗越過劉衆赫的肩頭出現在眼前。
「……劉衆赫，你不用為了通關做到這種地步。」金獨子的手舉到半空中又放下，他的星痕自我合理化正悄然運作，「就算你覺得我噁心……」
「我不覺得。」
霸王語尾話音剛落，空間一瞬改變，回到白色地圖空間。溫馨褪去，金獨子腦袋像受了清涼薄荷的侵襲。他推開劉衆赫，結果又被拉回去，嘴角被咬了一口。
「我們還有一個地圖的時間來談這件事。」主角看著石化的讀者宣布。

﹡

金獨子逃掉了。
他的腦袋停止運轉，回過神來骰子已經擲出，任務視窗已經出現，像用飛的，他逃進因應任務出現的裂縫裡。收入挑戰－成功盜墓且全身而退！這不算太難，他一邊招集人馬，一邊制定計畫，一邊思考著劉衆赫的莫名其妙。那傢伙咬了我。那傢伙為什麼咬我？他站在寫著盜墓計畫的白板前發呆，被一聲：大叔，劉衆赫是誰呀？喚回神智。
製作這個遊戲的存在，不論是誰，一定是個偷懶的傢伙——這個任務裡的人，除了玩家，也就是金獨子之外，其他人都只有模糊面孔和發亮般的輪廓，初見時略為驚悚。
金獨子聞言從思緒裡驚醒，拿起板擦擦掉白板上的黑字。
是個討人厭的傢伙。
喔？討厭到情不自禁寫他的名字？
聽見身旁的竊笑，金獨子不再回話。他輕咳一聲，雙手一拍，說：該行動了。
盜墓計畫完美執行。

﹡

［挑戰成功！］
［基本收入：500。］
［您成功盜墓，且反將想陷害您的人一軍。］
［恭喜您完美達成挑戰！額外獎勵：500。］

……比不上主角，但也算不錯吧。
他出來時，看見劉衆赫站得挺直，單手拿著骰子，另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的模樣，又被迫面對在裡頭時無暇思考的問題。離開前那個年輕人還迴盪在他耳邊：大叔，喜歡就要大聲說呀。
喜歡，誰跟你喜歡了……。
待在外頭，時間只流逝幾分鐘的劉衆赫一看見金獨子出來，便擲出骰子。

﹡

金獨子無語凝視緊追魷魚不放的翻車魚。

［挑戰成功！］
［基本收入：500。］
［您成功盜墓，且直搗敵對巢穴將其全數殲滅。］
［恭喜您完美達成挑戰！額外獎勵：500。］

劉衆赫進了裂縫，當然又馬上出來了。主角不出意外完美達成任務，額外獎勵再次落入口袋。
金獨子掂了惦早拿在手中的骰子，並不輕，也不重。他在丟出骰子前，察覺了劉衆赫雖然一直存在，但這次更帶了點其他某種情緒的視線。如果是在這個遊戲開始前，大概還會前去選擇安撫，但是在劉衆赫咬過他之後……
「金獨子。」
……這臭小子是不是不打算放過我。
金獨子抬頭的前一刻，聽見劉衆赫繼續說，「你寫了我的名字。」
他沒料到收入挑戰的裂縫世界竟然會延續，讓這件事得以傳至劉衆赫耳中。不，這也不是無跡可尋。他的手抖了一下，一個不穩，骰子掉落。

﹡

地圖在同一時間發生變化。

﹡

要如何給主角一個驚喜？
回歸者討厭未知的事物，難道驚喜不也該算在其中？金獨子呼出一口白氣，站在某間咖啡廳門口，踢了踢腳邊的雪。這次這個裂縫裡的世界設定安穩又嚇人，看似和平的下雪街道，路過的無臉群眾，超乎現實。
他瞄了眼旁邊閃耀的視窗。請在這個特殊節日給您的伴侶一個驚喜。
金獨子咬緊唇瓣，他人如其名單身了二十八年，沒有類似經驗可供眼下參考。話說回來——特殊節日？現在又是什麼特殊節日？假如這個縫隙世界參照韓國，那雪季可不算短。聖誕節。新年。過年。……情人節？金獨子不禁用力抖了一下，這個猜想過於可怕。
他頭一直低著，直到某雙比自己大上一些的鞋子闖入視線，才抬起頭來。不用多說也知道是誰。在這裡，飾演金獨子伴侶角色的人只有一人。
「劉衆赫。」他不自覺唸出講了十幾年的名字。
他們明明同一時間進來裂縫，劉衆赫卻比金獨子還要晚現身，看來遊戲機制為了讓玩家準備驚喜，還製造了時間差異。
金獨子忍不住嘆了口氣，「我暫時還想不到要給你什麼樣的驚喜。」
劉衆赫卻說了毫不相關的事，「你為什麼要寫我的名字？」
「……你是認真要繼續這個話題？」
「少廢話，金獨子。」
真兇。這是問人的態度嗎？
雪還在下，一片一片落在劉衆赫半捲的黑髮上。他一身黑色裝扮，在雪季裡非常顯眼。那些沒有面孔的人無視他們擦身而過，即使見了劉衆赫也沒停下腳步，更讓金獨子感受到異常。
他其實不想那麼想的，畢竟那毫無理由。主角對讀者怎麼會懷有那樣想法呢？
「……或許和你咬我的理由一樣？」
猜測語氣，語尾上揚，沒明確說出是討厭或者喜歡。
他看見劉衆赫微微睜大眼睛，隨後，新的視窗出現。通過。恭喜您們在情人節留下新的美好回憶。哇。還真的？
他們回到地圖前，這種介於坦誠和不坦誠之間的氣氛太詭異了，金獨子決定先發制人，「為什麼？你不是總想殺了我嗎？」
「那是因為你一直任意行事。」劉衆赫沒否認，他拿起骰子。

﹡

……這怎麼可能呢。注視再次追上魷魚的翻車魚，金獨子有些體驗到在滅活法裡被主角追殺的角色心情了。他們回到像是首爾街道的那個空間，雪仍在下，或許因為時值深夜，路上的無名面孔們消失蹤影。
金獨子轉頭望向細雪中的劉衆赫，像白紙頁面上的黑色文字。
回歸者要給他一個驚喜，哇，讀者想都不敢想。可剛才他們幾乎已經算是互相表明心意，只差直接說出……這真不可思議。就算進來這個遊戲後劉衆赫的一舉一動和種種跡象都指向那個答案，金獨子也很難去相信。
劉衆赫靠近的時候，金獨子習慣性笑了起來，「劉衆赫，你要——」
你要給我一個驚喜嗎？那些話來不及和吐出的白霧一起融在空中，先被掉下來的溫度吞了進去。金獨子沒有閉上眼睛，也忘了眨眼，近距離直視過分俊美的容貌。
這是真真正正的一個吻。
以及，劉衆赫過關了。
他們回到地圖旁，金獨子當機般站在原地，劉衆赫看著這樣的他，似乎覺得有些好笑，語氣多了點難以說清的溫度。
「這對你來說是一個驚喜。」
金獨子下意識就想說不，但隨即馬上想起測謊。在他好幾個思緒閃過的同時回歸者再度接近了他。很近，只差一個吻的距離。
「你如果真的不要可以拒絕。」
「……你有要讓我選擇的意思嗎？」
「之前我想殺你的時候，你不也會想辦法避開？」
這能比嗎？不得理又不饒人，金獨子對劉衆赫這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感到失笑——無論怎麼說，金獨子還是有其他的選擇權的。這一次，在與主角的氣息融合之前，他閉上了眼睛。

﹡

戀愛歸戀愛，任務歸任務，那個吻結束，他們還是得繼續該死的遊戲。差別在於氣氛變得酸甜，使金獨子不太自在，他的邁向結局計畫長長一串，內容繁多，就是沒有和主角談戀愛這項。
又輪到他了，忽略回歸者的視線，骰子擲出，金獨子第一次骰到隨機。這是他們都沒經歷過的格子，不曉得情況會是如何。
視線隨著魷魚前進，抵達那格時魷魚卻沒有停下的跡象。什麼？他眼睜睜目睹魷魚繼續前進，而視窗此時才跳了出來。自動前進一格。
金獨子不可置信地瞪著魷魚最終停下的地方。
……這個發展會不會太快了？
不等他思考，裂縫出現，裡面不同於他們曾經見過的溫馨或浪漫。房間並不大，簡單附了一個透明隔間的淋浴間，和一台小冰箱——除此之外只有床了，很大張的圓形雙人床。
在金獨子的下巴因為眼前光景掉下來前，劉衆赫先一步拉著他的手臂進了房。裂縫消失。

﹡

［伴侶間性生活滿足度－最喜歡的體位。］

什麼鬼跟什麼鬼。也不曉得是逃避還是怎的，擅長解讀任務的讀者慢了好幾拍，等他回神，霸王的身軀已經逼近。喂、等等、劉衆赫、等等等等。他那時腦袋還運轉不過來，心底話便脫口而出：劉衆赫，你面對我，是真的硬得起來嗎？
他們心意才剛相通不久，即使接了吻，各種情緒也很難立刻銜接起來。
劉衆赫頓了一下，低下頭看他，眼神難以分辨明暗，「試試看就知道了。」
主角用身體回答了讀者。
第一次在沐浴間，花灑的水逐漸轉熱，淋在他們身上。金獨子起初還在逃避，走神心想，好在亞空間裡的東西不會濕掉，結果被霸王咬回神智。
從各方面說來，第一次很痛，主角的傲人尺寸惹的禍，而且通關視窗沒有出現——想想也是理所當然。
但回歸者似乎連這方面也天賦異稟，很快就找到了讓金獨子舒服的方式，後者築起的牆出現裂縫，逐漸碎裂。
他們脫掉濕掉的黑白大衣，腳步凌亂地從沐浴間到了床邊，劉衆赫把金獨子按進床裡時，金獨子也環著劉衆赫的肩頭將人拉下。
他們試了很多體位，迷濛之間金獨子依稀聽見視窗響起的聲音，過關的文字也好像在模糊的視線裡閃耀。然而劉衆赫一直沒有停下——雙方最喜歡的體位，讀者讀不到答案，這次的原因全是主角。
最後，回歸者似乎終於滿足於在金獨子的背上留下足夠的印記，雙手緊握軟掉又失去力氣的腰抽出性器，把人翻回正面，低頭吻住，同時對準微縮的後穴重新猛力一送，用力抽插了好幾下，終於再度射精在裡面。
金獨子的哭喊全落在劉衆赫的吻裡，他的雙手只能環緊劉衆赫的肩膀，雙腳也只夾緊劉衆赫的腰際，隨釋放在體內的溫度一同高潮。
媽的……這小子毫無人性……。金獨子邊想邊接受劉衆赫親在臉頰和耳畔的吻，很溫暖，像搖籃曲。他的意識緩緩轉暗，夜幕低垂。

﹡

努力撐開眼皮，人造燈光又刺得金獨子瞇起眼睛。時間不曉得過去多久，他又昏迷了多久，第一次就把人做昏？太可怕了。從床上爬起身才察覺換過了襯衫，大概是劉衆赫換的，白大衣倒是沒在身上。
「劉衆赫？」聲音略微沙啞，想起原因，金獨子有些尷尬，不是負面的那種，和另一半度過情事的事後餘韻，他尚未習慣。
……但，人到底到哪去了？

﹡

回歸者再出現時，端著四菜一湯，嚇得金獨子瞪大眼睛。你哪來的食材？劉衆赫聽聞他的疑問，視線望去的方向給了答案。那個小冰箱。這怎麼可能？那其他必需的器具……。這一次，金獨子沒問出口，他看著回歸者的黑色大衣，默默猜想那個亞空間裡裝了些什麼。
「吃吧。」
「我們不先出去嗎？」
「……你先吃再說。」
如果金獨子知道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他是不會……好吧，他還是會吃的。然而世上沒有純粹的善意，金獨子怎麼就忘了呢，至於曾經說過這句話的回歸者則天殺的一臉淡然。
倉鼠似咀嚼完那些簡單美食後，又過了一小段時間……該死的，金獨子還以為是在稍作休息，結果劉衆赫突地吻上，交換氣息之時金獨子用斷斷續續的詞句拼湊出真相。
他們出去過了。劉衆赫抱著昏迷的金獨子回到地圖那邊，擲了骰，然後又回來了。行，回歸者的確有那個本事一手抱著人一手完成這些事，但這臭小子是不是……又骰到同一格？這怎麼可能？
這一回要確認的是伴侶的持續時間。
金獨子的腰還痠著，就要受到新的凌虐——當然也不全是那樣，不可否認是舒服的，但凡事都該有個節制，是不是？物極必反，堆疊到極限的快感也會令人害怕。身體被撫摸，弱點被掌控，陰莖來回滑過敏感點，接著一口氣撞入。
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因為他媽的視窗還沒有出現，意識總在陷入黑暗前又被喚回。金獨子。主角低沉的嗓音也有難以壓抑的情慾，讀者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等到視窗終於赦免似跳出，金獨子實在到了極限，但他感覺得到劉衆赫在裡面的炙熱還很挺立，青筋緊貼內壁。瘋子……，都瘋了。他用騎乘姿勢待在劉衆赫身上，雙手又被霸王一手牢抓，也算是被釘在那邊，哪裡也去不了。
昏昏欲睡，眼皮要闔上卻又被頂醒，劉衆赫完全掌握讓金獨子獲得快感的方法，讀者頭皮發麻，腳尖有電流竄起，爬上尾脊，滑過背部，衝上腦海。他控制不了有液體一直從眼中掉出。
金獨子終於沒力氣了，倒在霸王的胸膛前，臉龐埋進脖頸間求情。衆赫啊，真的最後一次了，好不好，嗯？視窗都出現了……
他聲音很小，帶著輕微哽咽，語畢了用嘴唇壓上劉衆赫的下巴。
劉衆赫的全身肌肉瞬間緊繃，半晌久後，他說：好。
後來的事，金獨子沒什麼印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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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們確實的休息了好一陣子。
金獨子醒來時全身痠痛，尤其是腰，彷彿不屬於自己，脫離了身體的一部分。即便有星流系統的加持，使用了進遊戲前就先從鬼怪包袱購買好的道具，他的恢復能力也有極限。
相較之下，劉衆赫跟沒事一樣，照理說，他不才是耗費了更多體力的那方嗎？……看來劉衆赫不只是心理變態，他還是低估了回歸者。
「少胡思亂想。」劉衆赫彷彿看穿了金獨子的想法，惡狠狠開口。
「……那你放我下來？」
劉衆赫扭過頭不回應了。呀、這臭小子。
他固執地維持著單手托舉著金獨子臀部的姿勢，讓人靠在胸膛和肩膀上休息。金獨子最初也很抗拒，成年男人被另一個成年男人高舉抱起的畫面，光想像就悚然，然而敗在劉衆赫的殺人目光下，不得不從。
主角用空著的另一手拔出劍，使用劍尖撈起地面上的骰子。這也行？金獨子眼見到了身前的骰子抖也不抖，平衡保持得極好，目瞪口呆彎身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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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讓伴侶實現您的願望！
……這很難了。目睹魷魚停在那格格子時，他還以為是要實現對方的願望，哪料得到是反向而行，金獨子得讓劉衆赫實現他的願望。
「這次的題目是什麼？」劉衆赫問。
「……你那裡沒有出現視窗嗎？」
「什麼也沒有。」他回，「但看你的反應，的確出題了沒錯。」
可惡的系統跟可惡的判斷能力。金獨子輕吐口氣，也沒辦法，他微著歪頭思考，最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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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不知為何沒有裂縫出現，他們仍然待在地圖空間裡，但這對霸王來說似乎並非什麼難題，亞空間的內部實際上並不寬敞，卻硬生生被當成百寶袋來使用。
如同讀者以前所料想，劉衆赫果然拿走了其中一個魔力火爐，又如同他剛剛所猜想——或者說，超乎猜想——回歸者的黑色大衣裡，有太多跟料理有關的物品。
……這超過了求生的等級，能說是露營了。金獨子看著搭起的野外廚房這麼想。
終於重新獲得自由被放下地面的人湊近準備大展身手的主廚，忍不住問起除了廚具餐具外的那些瓶瓶罐罐，「這些是什麼？」
「回去坐好。」
金獨子哪是那種被指向東就往東去的個性，到後來劉衆赫也不趕他了，任憑人在旁邊問，偶爾應答個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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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最初的蛋包飯，後來的四菜一湯，或當下現在，都實在超乎讀者的想像。兩人席地盤腿而坐，將骰子當作其中一個矮桌支架使用。
「太誇張了……」
將眼前的餐點直接登錄到高級餐廳的菜單套餐上也不為過吧？金獨子的心聲隨著他的喃喃自語流洩而出，他太專注於眼前餐點上，導致錯過劉衆赫似乎抬起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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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如何？」
「……我們沒有在玩。」
面對鄭熙媛笑嘻嘻的調侃，金獨子只能嘆氣。

在那之後，回歸者擲出了最大數字，翻車魚直衝終點——恭喜您率先抵達終點！視窗和憑空出現的彩球帶著祝賀氣息而來，搞得金獨子很是無語。職業玩家最終贏下這場遊戲任務，似乎很合情合理。
負責頒布任務和獎勵的鬼怪到最後也並沒現身，後續的一連串結算全由系統視窗通知。您未動用您的財產，您賺取的遊戲紅利將乘以十倍換算成coin；請從以下道具選擇您的獎勵；是否將魷魚模型帶回去當作紀念？
金獨子忽略最後一項，收下了coin和道具。當他將注意力轉回劉衆赫那邊時，發現對方已經雙手環胸，直挺站立於打開在無限符號中間上方，新傳送空間的旁邊。空間彼端一片漆黑，看不出相連到哪，但想來便是出口。
他走向他，「你在等我嗎？」
「這裡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聽聞回歸者拐了彎的回應，金獨子沒忍住笑意，他讓劉衆赫抓起他的手，一同踩過斷開的無限符號，邁向出口，正式通關。

孩子們撲上來的溫度很溫暖，同伴們的關心也算不錯，金獨子揉了揉申流承和李吉永的頭，安撫滿臉擔心的李賢誠。
韓秀英的視線在主角和讀者之間往返數次，最後只發出一聲長長的喔。劉尚雅眨了幾下眼睛，接著露出意會的笑容。
鄭熙媛湊了過來，嘻嘻一笑：玩得如何？
金獨子回來後稍微向眾人解釋過狀況，雖然省略不少，還是給幾個直覺敏銳的人嗅出端倪。
我們沒有在玩。金獨子嘆氣答道。
她理解似地點頭，「原來獨子先生是交往會害羞的類型。」
「為什麼聽上去像大叔才剛和師父交往？」一旁的李智慧震驚不已，「你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嗎？遊戲裡發生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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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徹底無言，他扯扯嘴角，又不想直言之前沒有，現在有了。
鄭熙媛見他一臉困窘，大笑，「啊、我就覺得應該是比之前的回答再更複雜的關係。」
「什麼回答？」
「我不是問過獨子先生和劉衆赫先生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這麼說來，的確有這一件事，於搶奪旗幟那時，在前往東廟前與鄭熙媛說過那樣的話題。那時候，金獨子拿弟妹當作比喻。
「劉衆赫先生對獨子先生來說，果然不單單只是像弟弟那般的存在呢。」
……這個話題真要談論，可太深奧了，況且充斥太多無法明言的資訊。眼看鄭熙媛已經自己下了結論，金獨子也不想再多做解釋。就當作這樣吧，實際上也沒什麼不對。某個存在陪伴，超過了十幾年，那確實如同家人，也超過了家人。
金獨子抬起頭，望向遠一點的，正在向李賢誠下指示的劉衆赫。
無論如何，任務遊戲的幸福家庭計畫暫且告一段落。而金獨子的計畫在終章來臨前，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