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
301
302
303
304
305
306
307
308
309
310
311
312
313
314
315
316
317
318
319
320
321
322
323
324
325
326
327
328
329
330
331
332
333
334
335
336
337
338
339
340
341
342
343
344
345
346
347
348
349
350
[FSN] Blue Rainstorm:Monologue2 (弓槍)

*短篇
*Lancer視角第一人稱


教堂的木門打開又關上。

「哇靠!你居然不逃喔?」

我眼前站著比我還人渣的男人,吉爾伽美什都快殺到這裡來,他還能氣定神閒點燃著蠟燭。這確實讓我有一點點敬佩之意。

「凡事都有其目的,為什麼吉爾伽美什來我就要逃呢?Lancer。」

一如既往的像潭死水,我實在讀不懂言峰綺禮這個混蛋到底想什麼。他太過平靜,就算是惹了殺身之禍都好似毫不動搖。

「我還以為你會被嚇到屁滾尿流啦!」我聳了聳肩,「畢竟你害他其中一個部下欠下屁股債自殺掛了。」

我也只是略知一二罷了。當吉爾伽美什委托我調查時也沒聯想到幕後黑手是他,到我知道時可能有點為時已晚——言峰把間桐櫻叫來,Archer就著魔了一樣被迷得神魂顛倒,他被硬生生地捲進來。

「別騙來騙去那麼難聽,投資總有風險。」

能夠講得如此理直氣壯,算了,他有那麼一丁點在意就不會是個人渣。不過,懂得如何搞出一個騙局也算是他手段高明。

「這個解釋你就留給那個混帳金閃閃。」我來這可不是關心吉爾伽美什的部下,「我要知道把Archer牽扯進來的原因。」

並非「我想知道」而是「我要知道」,這是命令,所以我帶著些許威脅的口吻。當然,他也不會輕易動搖。

「的確,我對吉爾伽美什的…不,那邊已經沒關係。」言峰搖著頭,「我只是想用點正當途徑做筆交易。」

我忍不住訕笑了下。言峰綺禮從頭到腳,小至一根腿毛、一塊指甲,都跟「正當」這個字眼沾不上邊。

「不用露出這種表情,Lancer。」言峰把右手按在胸口,「至少用錢買下交易對象的收藏是最易免除麻煩。」

「難怪你明明沒缺錢卻搞騙錢,但到頭來也是用不正當的手段去進行另一宗正當的交易。」

想必其實那宗交易也沒正當到哪裡去。

「反正你來搞局的關係,現在什麼都泡湯了。」言峰的笑容透出淡淡惡意,「所以我只好用另一個計劃。」

我越聽越覺得困惑,另一個計劃基本上呼之欲出,就是透過間桐櫻離間我跟Archer,這確實差點就成功,真的就只差那麼一點點。然而最終敗於哪裡,大概是言峰對Archer的了解過淺——其實我也很詫異Archer會在兩者之間選擇了我。

說實話,利用女人這件事也滿可恥,儘管對方是我最討厭的那種,我仍然覺得對Archer癡心一片的間桐非常可憐,不禁讓我心生幾秒同情,僅僅幾秒而已,然後又回復到發自內心認為那是她咎由自取的想法。

「我該說你的另一個計劃爛透了嗎?」

看到言峰綺禮的表情,總覺得有種怪異感。

「我承認Archer選擇你是我的失算。」言峰吹熄了燒熔的蠟燭,「但你來了,我想你會對我接下來的話很感認同。」

「天塌下來我也不會認同你的好嗎?」

我現在只會他媽的想打爆你的臉。

「由示巴女王贈予所羅門王的一個金杯子,你知道這個用精金打造的飲器現在在哪嗎?」

我注視著言峰,心想著他在講什麼聖經故事。

「在你即將繼承的家裡。」

貴族家的財產,其中有部分傳聞是以色列王所羅門王的遺產,真偽難辯,但隨便一個有點歷史的金杯子,就算外行人如我也知道價值不菲。

「所以你覺得我成為繼承者之一就會把那個什麼爛杯拱手給你嗎?你看起來不像這麼天真。」

言峰的笑容讓我不寒而慄,我應該是有遺漏的東西,否則,事情也過於莫名其妙,畢竟這堆事情完全跟Archer無關。

「你?你不會,壓根都不會。」面對我的裝作鎮定,言峰顯得異常從容,「你哥會。」

我嚥下口水,素未謀面的家族成員看來也不是什麼正當人士。

「第一個原因是我答應過吉爾伽美什不可以對你出手,那只好繞過你,從你的弱點下手。」

好啊,Archer是我的弱點,這算合理。

「第二個原因,你哥要你回家讓繼承儀式順利,他不在乎龐大遺產少了幾件,卻在乎弟弟們最終可不可以齊聚一堂。」言峰保持著笑容,「他開出了要讓你完好無缺回家的條件,到這裡你應該懂得我意思。」

我從他的語氣中聽出嗤之以鼻與嘲諷。

「天真的是他,對吧?」

不,天真的人是你。

「你覺得拆散我跟Archer,我自然就會回去。」

想得美,八點檔看太多?還是中了《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毒?

此時,言峰向著我走過來,雖然感到厭惡,可是我沒有躲開。只是安靜地注視著他,直到他在我咫尺之間,我才漫不經心地開口。

「無論你是八點檔看太多還是想搞齣莎翁歌劇,全都敬謝不敏。」

他突然揑住我的下巴,即使他的指尖用力過度讓我疼痛,我也並不恐懼,仍然瞪視著,應該說,我有自信可以揍飛他,所以毋須恐懼。

「貴族的世界不缺黑暗、污穢,甚至血腥的歷史,今天我也只是冰山一角的角色。」

我感到長著厚繭的指腹滑落到我的喉嚨,然後頸項被他用力掐住。我不認為他會把我弄死,但我依然循著本能抓住他的手腕,試圖掰開。

沒想到他氣力比我還大。

下一秒,我的雙腿好像離開了地面——這時我才意識到,他想要把我掐死的機率相當地高。

他不是第一個想要這樣做的人,過往喜歡SM的客人都有這特別愛好,沒有誰會像Archer那樣喜歡純粹又不缺激情性愛…嘖,為什麼會聯想到他的臉啊幹!反正我只是想表達有經驗而因此異常冷靜。

「放、開、我!」

橫蠻地用他的手借力,往他的頭來一記漂亮的Side kick,言峰那傢伙卻輕易地躲過,但因為來得突然,最終還是鬆開了手。僅僅帶著一分僥倖成功掙脫,雙腳碰觸到地面後,還是忍不住咳了幾聲緩和呼吸。

「你他媽的真的是想把我做掉!」

我摸著脖子,希望沒有留下指痕。

「不用流血的做法因為間桐不濟…算了,也許只是我低估了Archer那小子對你的感情所以失敗。」言峰的語氣非常冷酷,「那我只好用不情不願地用直接的方法。」

呵!那我是要感謝你的大慈大悲嗎?

「你省點吧。」

我突然拉近距離,一拳揍在言峰的鼻樑上。Bingo!過於突然而剎他一個措手不及,完美地打斷了他的鼻子。

「你是想要酒杯還是什麼狗屁東西都跟我無關,但你無緣無故把Archer扯進來就得後悔。」

言峰抹走了滲出的鼻血,表情不以為然,彷彿只是流了幾滴鼻水一樣,大概是被人揍多了,也可能是常吃特辣麻婆豆腐,流鼻血算是他的家常便飯。

「這是忠告,Lancer。」

言峰用膝蓋頂撞到我的肋骨,隨即有種鈍痛,我輕輕挪動身體卻無法擺脫,他立即補了一下攻擊,我感到空空如也的胃在灼痛,背脊也撞到了什麼而發出過大的聲響,我推測是那些老舊的實心長木椅,至少我有聽到椅子發出沉重的拖拉聲。

「像你們這種靠踐踏、壓榨他人的古老貴族,你以為只會被我一個人虎視眈眈嗎?」

我狼狽地站起來嘗試還擊,不用他提點我也知道這個事實,純粹是我不願相信。誰要相信那種維多利亞時代的屁話!至少在現代已經毫無意義,貴族的頭銜也同樣毫無價值。

「無論時代如何變換,血腥黑暗歷史都是無法湮滅的,Lancer。」

言峰想踹我一腳,雖然我勉強閃躲掉,但還是摔了個吃狗屎,真是有夠難看。最難看的莫過於對著言峰難以還手,連平日的舌燦蓮花都派不上用場。這肯定是我打從內心承認他說的屁話。

「別再垂死掙扎了,Lancer。」

昏暗中折射出的銀光過份刺眼,說實話,我全身都疼痛不已,如果那刀尖直接刺下來,大概一切都完蛋了吧?真是爛到極點,從來都沒有好運降到我身上,以為自己變成貴族後代,還沒佔過一分便宜就爛事一堆。

我寧願是跟Archer做愛做到死,也不要被這種男人弄死。

看到刀子伴隨某種聲音落下,我別過了臉,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降到我的身上。我坐起身卻看到跪在地上的言峰,正盯著走進來的吉爾伽美什。見到他我不由得鬆了口氣,可靠的援兵——儘管我沒有叫他來,畢竟他的人情可是賣到天價。

「我不是說過不准對Lancer出手的嗎?雜種!」

吉爾伽美什在生氣,接下來就沒我的事了。現在需要的是閉上雙眼,好好休息一下,世界暫時與我無關,包括言峰的下場。

踉蹌的腳步、大門沉重地關上,然後是…

「Lancer,結束了。」

然後是吉爾伽美什的聲音。

「你把他怎樣了?」

我走到長椅上坐下,放鬆下來以後身體依舊疼痛,我甚至清楚自己的肋骨有問題,不過都沒所謂了,言峰果然不在。

「你毋須知道。」

吉爾伽美什顯然希望避免我知道太多,哪怕我心裡有個想法,但就算今天他逃過一劫,吉爾伽美什恐怕也會咬住他,如果沒被咬,也會有其他人咬,例如我把今天的事透露給凜大小姐,馬上可以開個盤下注多少天後言峰會被銷聲匿跡。

「那個白毛小鬼正在路上。」

喔,還真感謝你通知我。

我瞥了眼吉爾伽美什,他的手指正在快速地輸入訊息。明明眼睛注視著屏幕,卻仍然察覺到我的視線。

「你那個蠢樣是想問什麼?」

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紅色眼睛望向我,而我卻解讀不出他任何意思。他揚起的歪斜的笑容,我不會說是不懷好意,但還是對他的洞察力佩服不已。

「幹你這一行的…到底是不是…」

我把後半句吞回去,踏進黑道世界的話,組裡的兄弟手足就是家人,除此之外也是你的軟肋,從我被言峰領回去、跟吉爾伽美什扯上關係的那刻開始,跟正常人動感情只會害了對方,也讓自己徒增弱點,為什麼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覆犯錯?

「言峰跟你說了什麼我大概懂了。」

吉爾伽美什語氣冷淡。

「客觀而言,他是對的。」

果然,我就知道,因為我也認為言峰是正確的。

「主觀而言…誰知道?」

我不發一語,安靜地看著吉爾伽美什,他的表情很新鮮,彷彿曾經失去過誰一樣。不,應該吧?我曾聽說他有過摯友,卻以自我犧牲的方式為他人奉獻出生命。

「只要不會後悔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步出狼藉的教堂,而我還坐在長椅上,盯著前方被釘十字架的耶穌,難道我要問神哪個選擇才不會讓我後悔嗎?

我忍不住笑了出聲,牽動了肋骨的傷,真的是他媽的痛得要命。換作是Archer,他有辦法承受這種疼痛嗎?就算他可以,我也不怎麼樂見。然而,有趣的是,我像個不顧一切的戀愛腦一樣,選擇了跟Archer一起,他就會三五不時受到這程度,甚或更嚴重、可能致命的重傷。

不要,門都沒有。

我拒絕讓他有任何受傷、因為我而導致的死亡。

所以,其實答案早就浮現,剩下我是否要接受而已。

大門又被推開,一定不會是吉爾伽美什遺留了什麼東西,來的人就是Archer了吧?他向我走過來,才抬起頭,那張愁容就蹦進了視野。啊!老天!我又讓他擺出這種表情了!

「你還好嗎?」

他坐在我的身旁,有一瞬間我想完全推翻自己的決定。他的擔憂、他的惱怒、他的嘮叨碎唸,全都可以構成理由。我不能讓自己的不幸纏繞上他,Archer是個普通人,他的對象可以是他人,這件事我打從開始就知,他永遠都有重新選擇的權利。

既然我給了你重新選擇的權利,我希望你給我任性最後一次的權利。

Archer問我有什麼可以讓他幫忙,我半開玩笑似地答他想要接吻,因為我知道最終還是會演變成打砲,也會成為我畢生難忘的唯一一次性愛。

我拿出了用來惡作劇的人妻款吊帶內衣,Archer的表情真的有夠好笑。嗯,他被我弄得氣急敗壞的表情也會烙印在腦海裡,永不消逝。

「祝你有個好夢,聖誕快樂。」

假裝睡著時,我感受到他吻了我的額頭,像是求婚起誓般為我套上了戒指。看吧,他真的天真到可愛。

無論律動、熱度、技巧,統統都會讓我難以忘懷;笑容、困窘、溫柔,全都是我鎖到內心深處的寶藏。去你的所羅門王爛酒杯, Archer呈現過的無形之物才能稱之為價值連城,即使代價是與他別離,這些寶物都得傳承下去。

全數將以戒指為證,歸還屬於他的幸福。

我連一句再見都沒有說,將整段關係劃上句號。「不折不扣的人渣」,我看到凜大小姐的表情寫著這句話,但那又有何不可?是既定事實,也是他遠離無端爭鬥的方法,總有人要付出,為什麼這次不能是我?

說服自己的理由很合理,裝作期待意外到來的未來,我坐上了飛往愛爾蘭的私人飛機,是趟漫長又折磨人的長途機程。當我再怎麼訝異庫夫林這個古老貴族的財力有多誇張,我也只有覺得踏入新篇章的旅程份外無聊。

隨便地在機上沖了個澡,傷口痛得要命,肚子也空空如也,我也想念起Archer製作的鄉村派,有紅蘿蔔都沒所謂的。然而,我只能甩著濕漉漉的頭髮,揭開摸來的一個泡麵,聖誕節還是吃泡麵才適合我。

靜待的時間,我點開了娛樂系統,挑了排在第一位的播放清單。

托著頭觀看歌曲的音樂錄像,漂亮的歌手打扮成公主…不是,原來是幸福版的羅密歐與茱麗葉,要是Archer也像這個羅密歐一樣拿著戒指在城堡前的草地跪下,任何人都會立即答應的。

童話終歸童話,把悲劇再怎麼改編都不會是美好結局,這叫現實。

轉播另一首歌曲時,泡麵剛剛好,我就讓播放器繼續,邊吃泡麵邊看同樣輕快的流行樂音樂錄像。

在女孩暗戀男孩的過程中,夾雜了我吸泡麵的聲音,讓可愛的故事變得古怪。能夠讓女孩子覺得笑容能點亮整個市鎮的男孩,世上會有這種人嗎?我在腦裡理智地用刪去法減掉出現的人物,最後變成一人,同時也是鎖在我內心深處的那個人。

只有魔術師才能用技巧做到吧?騙徒手法還真的是層出不窮。

我撇開青春至上的愛情劇,泡麵差不多被我吃完,音樂再跳到另一首歌曲,原本打算收拾而忽略,歌手唱完第一句,我被吸引到定格。

那是分手的歌曲。

給我所有的愛,而我給你的卻是道別。

怎麼最近好像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啊?正確來說是十多個小時前,有人給了我所有屬於他的愛情,而我給他的是一聲不吭的離別。我說服自己如何正確,不斷給自己離開的藉口,願意接受人渣的評價——雖然我有自嘲,被人肯定還是覺得有點傷人。

夠了吧,一切都完結,用後悔自責構築成回去的理由只會顯得自己更加人渣。

Archer不是我的玩物,不是我說不要就不要、想要回去就能要回的物品。

此刻我無法安穩入睡,那是在機艙的暫時,在偌大得可怕的古老莊園輾轉反側,那是難以適應愛爾蘭的天氣,畢竟比日本還要濕冷。

「這個鬼地方就不能偶然放晴一下嗎幹!」

陰暗的天色導致我的心情變得更差,不過短短幾天我就想念起日本的一切…好吧,我再更正得確切一點,我是想念起Archer煮的所有東西,有著特別的溫度、味道,寒冷的日子裡我更加想吃,即使是愛爾蘭最傳統的馬鈴薯泥,面對Archer隨便加入各種食材的美式薯泥,兩者就是不一樣,前者無法彌補一些我可能缺少的東西。

館內因為潮濕而總是飄散著一陣霉味,我站在老舊的門前,呼吸著散發草青味的空氣,視線漫無目的地遊走,天空的鳥、高聳的杉木、氣派的鐵柵大門,接著我捕捉到欄柵後的身影。

喂、喂、喂?不是吧!這可是難以置信!

我瞠目結舌,瞪著可疑人物打開柵門,越過草地,來到我不足一個手臂距離的位置。

「你知道你的任性讓我坐了多少個小時的飛機跟火車嗎?」

Archer雙手抱胸,語氣透露怒火。

「我還有一大堆教務工作未做!噢…我還得處理閣下的聖誕點餐剩菜,當了一次教會的派餐聖誕老人。」

他開始喋喋不休的碎唸,以往都是當作耳邊風,而我這幾天居然懷念起來,甚至好想再聽一次以為都無法再聽到的Archer式老媽子嘮叨。

「喂!你有聽嗎?」

有,唸到我想要回心轉意。

我用吻打斷他的悅耳廢話,他吸吮著我的舌頭予以回應。好像有段漫長的時間沒有接過吻,草青的空氣瞬間被甜蜜替代,光是呼吸都像甜膩得要窒息。

雙唇分離的一刻,我看到陽光穿透了厚重的雲層。

「你是魔術師嗎?這幾天我都沒看過陽光。」

Archer回頭望向天空,聳了聳肩,輕說了句誰知道。

我確信他的笑容可以照亮很多地方,這不是騙術,他點亮了我的周圍,驅走了纏繞我身邊的陰暗。

「你別再那麼任性,我的心臟可沒你想得那麼強。」

喔?那我們馬上去訓練一下,最便捷增強心肺的方法。

穿越長到見鬼的走廊,甩門後馬上忙著替彼此解開衣服。動作熟練得沒有絲毫浪費一分一秒,我們的衣服就散落在冰冷的地板,身體就倒在我從來不知原來是如此柔軟的大床。

這張床比Archer家裡的,還是我那個風俗店倉庫的單人床都要大得多。我們可以盡情交纏,補償身體空虛的時間。他的喘息很粗重,但依然被我的呻吟蓋掉。快感支配了隱隱作痛的身體,幹架留下來的傷似乎都在片刻裡痊癒。

有Archer在,疼痛與黑暗將不復存在。

我們不斷地重覆著高潮,整個空間升溫了好幾攝氏,發霉的味道也消失殆盡。

「身體還痛嗎?」

Archer的老媽子性格恐怕依舊。

「我好得很。」

我埋在他的懷中,回想起跟他的戲劇化愛情。

四月的初遇、五月的起始,六月的交往、七月的誤會,八月的理解、九月的不安,十月的信任、十一月的承諾,最後是十二月的結束。

然後是現在的重新開始。

「我倒是累得要死。」

這麼年輕身體就崩壞了?

「也不想想是誰害我舟車勞頓!還一直在…咳!」

還一直在做講不出口?都追到愛爾蘭,純情就省點吧?

「看來還是把你拴著比較保險。」

你當我是狗嗎?你說誰是狗!

我一把抓起枕頭往下了床的Archer擲過去卻被他輕鬆躲過。

「用這個來拴住你應該足夠了吧?」

Archer手上揚起了那枚銀戒,一度歸還的東西又再次重現眼前。

「什麼?難道你還要我下跪嗎?」

如果他會下跪,任何人都會馬上答應的好嗎?

「你的膝蓋可是一文不值,除非追加一份好吃的雞胸肉。」

他忍不住笑出來,說著這像是史上最便宜的求婚。

「我是很廉價啊,客人。一頓晚餐、一張床,你應該記得吧?」

Archer的笑意又加深,我沒興趣知道他在笑什麼。

「但對我來說,你是無價的,我可以用我的所有去交換。」

我再次給予他選擇的機會,結果他只是把戒指交到我的手中。

「我選好了,那你呢?」

倒抽了一口氣,自己把戒指套上右手無名指。

「你認為我有拒絕史上最廉價求婚的理由嗎?」


Fin.
31/1-2024 22:46(PST)
1/2-2024 14:43(GM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