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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1420夏季,某片草原上頭。
雨季向來能讓植物欣欣向榮,但滂沱大雨加上不時響起的悶雷,讓人難以忍受,你試著要找個地方避雨,而前面似乎就有一間破舊的廢棄穀倉,可以讓你暫避一陣。
裡頭有人,更正確來說是一個銀髮且身材高挑的男人,他正升起一小堆火等著衣服曬乾,火堆旁邊錯落有致地擱著石頭以免火焰延燒。

從遠處看到了裊裊升起的煙與火光,雖然會游泳帶不想溼答答的芓,隨著光亮近來到穀倉,但她可是有乖乖打過招呼的進來。

「呦!你好啊!」響亮的聲音回到破舊的穀倉,雖然周圍的雨聲更加吵雜,但她很確定裡面的人聽得到自己的問話,將物品暫時擱置腳旁,雙手伏地用動物型性的模式甩甩,再將物品扛肩上往火堆靠近,「兄弟不介意借個火吧?」

動作自然且無防備,似乎對著陌生動物她也依然如此的隨意。

「當然介意,這把火可是我辛辛苦苦升起來的,我還耗費了火種還有時間,妳身上有食物嗎?」
烏拉納斯當然不想吃虧,這是作為商人的本性,即使借個火確實毫髮未損,但他覺得不行。
「如果沒有,妳會做菜嗎?我這裡還有些材料。」
沒有食物就用廚藝換取更多,他覺得非常公平,接著也不忘把一塊木頭添進去維持火力。

「辛辛苦苦啊......」經過對方時順便觀察對方,不像新手的狼狽或雜亂,撇除雨天潮濕應該不會太辛苦才是自己其實可以鑽木取火或者用其他方式,但有人湊合總比自己一個好玩。

芓來到對方旁邊,當然不是貼著坐,約保持禮貌的兩尺距離,將肩上的東西往地上一丟,笑嘻嘻的拍拍物品,「我出材料的話,你會下廚嗎?」

那是一隻已經喉嚨處被爪痕割開,流淌充滿鐵鏽味的紅褐液體,肉質稍軟似乎才剛死不久的新鮮野豬,體型不小,也有芓的半人長,想要飽餐一頓絕對沒問題。

「我只能放血,料理必須你來負責。」

狩獵是從小就學的,而且那時候其他兩個兄弟也會一起,這大概是那混球老爹少數手把手教導的東西,不過除此以外,在料理的部分他是完全沒轍。

他用起那把大鋸刀開始在腹部切砍一刀,開膛後謹慎取出內臟,接著用火開始燒灼鋸刀鋸齒的部分,以此鋸刃慢慢刮除豬毛。

最後把野豬吊在外頭讓雨水慢慢洗滌,讓血流乾,正常來說在河裡處理最好,不過躲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說的好像我一定會一樣?」雙腿盤坐手肘擱腿上,手掌托住臉頰、挑眉看著對方忙碌。

自己是長期在野外生活,但支解動作他比較習慣,畢竟切開肉的手感挺上癮了,不過倒是沒有對方那麼仔細就是了。

好不好吃......不知道呢?好像還沒煮給別人吃,平常風餐露宿只有自己,大部分只要能吃,就算生吃也沒問題,她都能吃,那應該至少......沒問題吧?大概?

「你有什麼材料?調味料也行。」

他竟然問料理,大概率不喜歡生食,所以生吃的部分可以省略。

「如果你不會的話,抹上鹽巴烤起來應該也能湊合,另外我也只有包心菜、馬鈴薯、一點秋葵跟鹽巴,不過看你的樣子應該也不太吃蔬菜的。」

看剛剛那野豬被殘酷獵殺就知道這傢伙也是吃肉的,為什麼帶著這些蔬菜也只是因為行囊放著,畢竟只吃肉並不營養,他們是人,可不是野生動物。

「快些動手吧,我肚子已經在打雷了。」

雖然獵物是她狩獵的,不過火是他升的,放血也是他放的,烏拉納斯覺得自己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你的“會”是建立在有熟上面的話,那倒是會。」輕鬆跳躍而起,拍拍沾上灰塵的褲子,「我可是不挑食的好豹,蔬菜都吃的!」

除了胡蘿蔔。芓心裡偷偷撇除。

「你有多帶其他用具嗎?竹籤、鍋子、鐵叉?」芓過來看著對方說的材料,拿出一些走到外面雨水處簡單清理,將菜心弄掉成片狀、馬鈴薯去皮切塊。

秋葵......不會煮,不用又放回去。

不過既然只要求有熟,他自己不會啊?燒焦也是熟,大不了外熟內生而已。芓忍不住在心裡嘟囔。

「我只有一個小鍋子。」

芓說自己是不挑食的好豹,他還真少聽到有人因為自己不挑食而感到自豪,但是感覺說自己不挑食的傢伙鐵定還是會有一兩樣東西不吃的。

真正不挑食的人才不會拿這個來説嘴。

從行囊裡頭拿出鍋子後,烏拉納斯覺得自己做的足夠了,所以就躺在旁邊的牆上稍作休息,他可不認為自己還有該要做出更多的什麼,畢竟那頭野豬他很費勁處理,這些肉起碼能被做成沒什麼血腥味的肉排。

瞇眼看著給完鍋子就跑去休息的人,長長的豹尾拍打兩下表達不滿,「......哼,懶惰鬼。」

說歸說,手邊動作還是繼續在做,突然跑出去一會便拿著幾根樹枝,甩甩水嫌棄的抖抖身子,把濕掉的樹枝丟火堆旁烤乾。

幻化出利刃切割懸掛的豬,現切幾塊放進鍋內充當煎臺的逼出油脂,香味逐漸飄散出來,撈出來丟入馬鈴薯灑上鹽巴後慢煎。

在去切割其他部位,豬腿因為太耗時間所以撇除選項,切成方便烤的長條與方塊,方塊丟入鍋內和馬鈴薯一起煎,拿著長條來到數堆一個個插好架在火堆旁灑點鹽不時翻面一下。

「哼哼~哼~」小幅度搖頭晃腦哼著小曲,尾巴不時抖阿抖的十分愜意。

芓同時顧及鍋內與串燒避免燒焦,滋滋的燒烤聲伴隨烤肉香氣令人口水直流,豬油滴落火堆使火焰更加猛烈。

「你應該慶幸我有幫你放血,至於內臟聽說有人會拿來製作料理,不過要調理的好很困難。」

烏拉納斯想必就是那種說的一嘴好食譜,感覺起來很懂吃,但實際做菜卻完全一竅不通的傢伙,但那又如何?沒有懂吃的人又怎麼能體會到一道精彩料理的美味之處呢?

有不少舌頭很靈的美食家不也是完全沒有進過廚房嗎?比起來烏拉納斯覺得自己起碼還會宰豬、殺魚,起碼比那些傢伙更厲害一些。

而且芓的手法看起來確實滿有一套的,他雖然等不及想要弄個一塊來吃,但還是強行忍著,食物如果沒有烹飪到最美味就開吃也太失禮了。

她似乎沒有用什麼太花俏的手法,這樣也好,夠新鮮的東西確實也不用多加調味,原汁原味的吃最好。

「慶幸啥?放血我也會啊!」芓回嘴的說,就像小孩那邊爭論誰會些什麼技能的比較心態。

「豬心、豬肝、豬蛋蛋都有人吃,豬皮炸一炸灑點調料也可以當零、豬肝切片後加上菜大火快炒、豬心......」芓邊說著其他部位的做法,把烤好的肉放在一張大葉子上,移開用鍋子煎熟的肉塊和馬鈴薯塊,拿出分離的生菜放入去籤烤肉串、馬鈴薯與肉塊,對半折再收起左右邊收攏,捏住包裹的中心向上捲起。

將包好的菜肉捲遞過去,「吶、懶惰鬼,給。」

「隨你怎麼說,我做的夠多了。」
好吃,生菜爽冽,馬鈴薯塊酥軟,串燒的肉微焦但是柔嫩,切成方塊的肉有著豐富的紮實感,那一條菜肉捲他沒幾分鐘就吃完了。

不過烏拉納斯不急著要下一條,畢竟正在下廚的是芓,下一條烤好的她如果要自己享用也沒有問題,有點可惜,他原本要去認識的酒莊拜訪卻因為意外暫時在這裡避雨,如果這時候手邊有罐紅酒就太好了。

在對方進食的時候,芓已經手腳麻利的包下一條,包完沒立刻吃而是接連包了好多個,弄了近十條的菜肉捲,自己拿三條,另外的用大葉子墊好推給對方。

自己喜滋滋的吃著熱騰騰的料理,尾巴輕輕顫抖,顯露出此時的心情無比喜悅。

「可惜沒有酒,不然一定更加美味~」望向殘破的窗戶遠望風景,尾巴有一下沒一下的擺盪。

一口酒、一口肉才是美味真諦!不過能有的吃就好了,當然在野外沒那麼多要求。

外頭的雨勢似乎也在逐漸變小了,在這個狀況下,一次又吃了不少菜肉捲,烏拉納斯也感覺自己體力恢復的差不多,不過他還是慢慢等到火堆慢慢燒完,餘燼也逐漸熄滅才準備起身。

這麼小的雨應該也不會妨礙行動,趕路沒問題了,雖然路上可能會有點泥濘,但那並不是什麼妨礙。

「謝謝你的招待了,料理味道不錯。」

至於剩下的內臟之類的,他可不打算帶走,反正既然這位小姐能有這些技藝,想必要處理這些也很簡單。

素未相識的兩人也沒必要太多交集,從料理完成後,基本上就處於沒有對話的模式,但芓神經算大條所以並不會覺得這樣會多尷尬。

各都有出力只是多寡分佈,當然這也是看在個人,願意犧牲奉獻的聖心大有人在。

還在吃最後一個的芓隨意的朝對方擺擺手,之後收回目光繼續悠哉的進食,「嗯,掰啦!」

而等芓吃完後就會直接走人,根本沒打算收拾的意思,當然這也是之後的事情了,放在這說不定還可以變成其他動物的果腹之物。

真是個奇特的人。
不過仔細想想,她的奇特應該也僅限於特別熱情,那麼其實也應該算是還好吧,此刻烏拉納斯踏出穀倉,朝著他熟悉的酒莊而去。
至於在這之後,不知道是嘴饞,還是想要發家致富,他買了一整個小橡木桶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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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統計(不含標點數)

烏拉納斯 1427 / 芓 12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