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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精打細算如張玉蘭，也會有失算的時候。

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異狀，是在放學時。
並肩前往社辦的路途短暫，確保不會撞到人的同時，蔡金龍總將視線盡數投放在戀人身上，在心底珍藏這段少有的休閒時間。
但今天有哪裡不對。
雖說被橙紅鬢髮妝點的面頰上仍帶著如常淺笑，回應聲也柔和歡快得一如既往，腳步卻比平時要更細碎不少，帶上些許擔憂的意味。
正想開口發問，好巧不巧，張志豪便從遠處喚住他。

不急，晚些再詢問吧，目送上翹的雙馬尾辮轉身離去的同時，蔡金龍如此思索。

第二次，則是當蔡金龍將球擊發出去的同時，他的視線穿透網球拍細密格線間，運動場外人影一覽無遺。
那一瞬間，他直擊張玉蘭因嘆氣而下垂的肩線。
似是注意到他的視線，玉蘭立即又恢復平時姿態，並趕緊揮了揮手，舉起手中裝滿運動飲料的塑膠瓶表明來意。

練習的結束時間與平常無異，卻比任何一場比賽都要來得更煎熬。

簡單道過謝，還等不及將少女遞上的運動飲料飲盡，他便率先拋出語句。

「玉蘭，如果妳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請告訴我。」
垂掛嘴角的笑意更上揚幾分。
「我蔡金龍必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忙。」

愣了愣，張玉蘭乾笑兩聲便帶著窘迫神情別過臉去，低聲喃喃果然還是被看穿了嗎諸如此類，數秒後才重新抬頭，帶著一臉決絕的堅定神情。

「那個，蔡同學！」
「是金龍同學。」
「啊，是的，金龍同學……事情是這樣的。」

只見她轉身在口袋中東摸西摸，最終掏出兩張有些發皺的紙片。
他晗首，示意對方可以繼續說下去。

「因為拿到了優惠卷，我本來想在練習結束後邀請金龍同學去吃牛丼的……你看，今天截止，這還是特大碗的。」
眼神游移，她稍帶悲傷地開口。
「但是……但是，我剛剛才發現，這張聖代買一送一券，它的使用期限也到今天啊！這太浪費了！」

等待半晌，見玉蘭沒有要張口繼續傾訴的跡象，他才驚覺：已經沒有下文了，這可愛的煩惱就是事情全貌。

做了個深呼吸，忍住笑，蔡金龍以顫抖的氣息開口：
「玉蘭，如果妳不介意的話……就請妳帶我去這兩間店吧。」

停下來換口氣，好險，他差點就笑出聲了。
倒不是嘲笑的意思，這樣可愛且獨為玉蘭所有的煩惱，要他怎能不為此發笑呢？

「吃完的話，就不會浪費掉了吧？」

嗯，他這發育期的身體應該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