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 dawn of my faith #5 午休時間分散在不同班級的傢伙們在天台上集合,高宮率先問起花道的狀況。 被問的洋平正與紅豆飯糰奮鬥,他不知道學生餐廳為什麼會賣這種飯糰,但去得太晚檯面只剩一種口味,只好摸摸鼻子拿去結帳。洋平用舌尖挑出沒蒸熟的幾顆豆子,來回咬了幾下,才含著碎粒與硬皮回答得模稜兩可:跟平常沒兩樣。 洋平將只有他看見的東西隱瞞下來,他和花道的朋友們則因信任而渾然未覺,兀自討論起花道搞不好會提前結束療程回來的可能性。做為昨天唯一見過花道的人,洋平並未加入話題,只在需要他做出回應時嗯嗯啊啊地應和。不加入話題是一回事,洋平倒是沒錯過大楠與野間交換了眼神。午休結束鐘聲響起,他們魚貫走下天台,跟他並肩走在後頭的野間低聲問他:還好吧? 洋平不確定在這個問題裡被省略的主詞是誰,他瞄了野間一眼,以同樣的方式回答野間:還好。 那就好。野間拍了下他的背,像花道平常做的那樣,只是洋平站得很穩,因為野間的力道很輕,這點就不像花道了,花道總是不知道要斟酌力氣,故而他會踉蹌幾步後再被花道一把拉住,一套動作經年累月地做下來,洋平反倒不習慣被拍背後穩穩站住的自己。這其實是個很普通的動作,經常出現在他們幾人之間,然而洋平總是站在花道身邊,才會產生錯覺:一種無論對方對自己做了什麼都是獨一無二的錯覺。 準備搭公車的人一聽到放學鐘聲就抓著書包從老師的怒吼中逃離教室、撒腿奔向距學校門口不到一百公尺的站牌。他們早已確認過公車時刻表,只要司機不開快車提早過站,他們又在放學後十分鐘內抵達站牌就能順利搭上車,再不會重蹈昨天沒能見到花道就又要匆匆搭車返程的覆轍。 唯一不需趕車的洋平從走廊窗戶看見底下三人在校園裡拔腿狂奔的場景,有點羨慕他們,既羨慕他們一無所知故而心無罣礙,也羨慕他們可以這麼勇往直前奔赴他方。洋平想起高宮的話,"明明花道在的時候都沒問題",那可是花道在的時候啊,他想,花道在的時候他們就會一起在底下奔跑,不會有人落單,因為花道會拉住他——然而花道拉住的人並不侷限於他,而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落單的人。他在花道面前並不特別。 洋平刻意控制油門速度,像一條小尾巴綴在朋友們搭乘的那輛公車後方。乘客僅有一人的摩托車輕盈得不得了,好幾次洋平一不注意險些就要越過公車,只好再鬆開油門,重新拉開與公車的間距,直到遠遠看見醫院,洋平才催快油門,將公車遠遠拋在身後。於是高宮他們下車時,洋平已經停好摩托車,與昨日一樣站在花圃前等著與他們會合。 走在最前頭的大楠搭著他的肩,吹了聲口哨:不錯嘛,今天一根菸都沒抽,是不是昨天被花道罵了才不敢再抽啊? 洋平笑著推了大楠一把,說沒這回事。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走進醫院大廳,洋平出聲讓其他人先上去花道的病房,高宮問他是不是忍不住了要去抽根菸,洋平指著服務台說他要去辦理陪房手續,他們彷彿早就認定他今天又會留下來陪房,沒再多問就走了。 所謂特例,一旦經過通融,就會變成有例可循的先例。具體體現在洋平去辦理陪房申請時遇到同一位受理人員,儘管對方看見申請表格最底下的簽名欄位,臉上表情有些複雜,可能是還記得昨天洋平說的話,卻並未在這點多加置喙,很快就將許可證交給他。 洋平早在踏入病房前就把許可證胡亂塞進褲袋裡,以孑然一身的姿態(書包早就被他丟進機車置物箱裡)回到毫不知情的傢伙們身邊。終於見到朋友們樂不可支的花道正興致勃勃地聽其他人說這幾天學校還有在外頭閒晃時遇見的事,看見洋平走進來也沒忘抬頭向他打招呼,態度稀鬆平常,彷彿清晨那個沒有得到回應的道別並不存在。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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