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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對方好像被他嚇到了,應該說以韓諾亞的角度看過去,那人本來就被擋在晾好的床單後面,不過似乎是因為身高挺高的關係,韓諾亞可以看見從曬衣桿上面露出來的一對黑色尖耳,不過,就在他出聲之後,那對耳朵就豎起來,接著從曬衣桿縮了下去,那人躲進自己的床單後面。 好吧,好心被雷親。 「是諾亞哥嗎?」 這時韓諾亞面前的木門被打開,韓諾亞把視線放回眼前的人身上,依然面色蒼白的都銀虎站在屋裡,看見韓諾亞之後露出張著嘴的笑容。 「嗯,我來拿這次下訂的貨。」韓諾亞點點頭跟著走進屋裡,而就在他走進去時,他聽見隔壁傳來碰的一聲,那人好像急匆匆的跑回自己的房子裡了,順便用力的帶上大門,彷彿剛才跟他搭話的韓諾亞是個什麼詭異的怪大叔似的。 韓諾亞低聲的嗤了一下。 平房裡就像往常一樣一片漆黑,窗戶都被厚重的遮光窗簾擋了起來,不過在今天這樣糟糕的天氣,這些窗簾其實根本用不著拉。 「哥的安眠藥草也要太多了。」都銀虎走進倉庫裡,「我這裡用量也很大,還好這次存貨還夠。」 「你家隔壁搬來新鄰居?」 韓諾亞逕自問著,他過了幾秒鐘才注意到都銀虎剛剛問了他問題。 「喔,沒辦法,需要這藥草的人太多了。」韓諾亞回答。 不過都銀虎也沒有把他的失禮放在心上,他從箱子裡把一包紙包的包裹抱起來,交到韓諾亞手中。 「對啊,新鄰居。」都銀虎點點頭,「其實他也是我的病患,剛好想換個地方住,我就問他要不要搬過來。」 「你們很熟?」 「算是吧。」都銀虎顯然沒有想把話說明白,所以用模稜兩可的方式回答,「哥好像對他很好奇?」 「是有點好奇。」 「哥你別亂來,他很怕生。」都銀虎說。 「真可惜。」韓諾亞轉頭看向都銀虎,「你這句話說得太晚了。」 以一個想要認識對方的角度來看,韓諾亞給柳河玟的第一印象絕對很差,用都銀虎的話來說,柳河玟肯定嚇壞了。 「你說那隻貓叫做柳河玟?」 「對,但是哥可以不要叫河玟『那隻貓』嗎?他是人。」 韓諾亞扳起面孔,「那也是貓人。」 「……你說的都對,哥。」 都銀虎表示,柳河玟身體有點狀況,需要治療的地方在一般醫院處理不了,所以才會找上他。 「但只是病患的話,你跟他好像有點太熟了?」 「哥,你就老實說吧,你是看上河玟是黑貓才想認識他。」 黑貓總是扮演著女巫使徒的角色,先不論各個國家對於黑貓出現到底會帶來好運還是災難的不同說法,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黑貓的血可以除魔。 「我看起來意圖有那麼明顯嗎?」韓諾亞張大嘴巴,故意誇張的說著。 「就是這麼明顯,哥。」都銀虎露出無奈的表情,但他隨即又嚴肅了起來,「哥,如果你是為了黑貓血的話還是算了吧,河玟不會給你的。」 「你又知道了。」 「哥……」 「是說你家有沒有什麼吃的?」韓諾亞已經轉頭看著都銀虎家的門,一臉就是想要走了的表情,「什麼蛋糕、巧克力之類的。話說黑貓會喜歡吃甜食嗎?」 「……哥你是忘記我是吸血鬼了嗎?」都銀虎更加無奈地說,「而且河玟對甜食沒太大的興趣。」 其實韓諾亞大可以走任意門回家去拿任何可以討柳河玟歡心的東西,但韓諾亞根本不曉得柳河玟喜歡什麼,甚至也不太想多花心思去找柳河玟可能會喜歡的東西。他就是這樣矛盾的傢伙,想跟柳河玟拉近關係是真的,但懶得為這件事多費神也是真的,所以他現在才會兩手空空來敲柳河玟家的門。 沒人來開門。 這似乎很正常。 韓諾亞瞪著文風不動的門,伸出手在門框上劃了一圈,接著他轉動門把開門,穿過自己剛才安裝在柳河玟家門上的任意門回到家裡。 「哼,不開就不開。」韓諾亞一邊嘟囔一邊關上門。 但韓諾亞就在自家的大門附近找了個好位置,他對屋裡招了招手,一張柔軟的單人沙發就從大廳裡緩緩爬出來,沙發在韓諾亞的背後彎曲椅腳蹲低,並且在韓諾亞一屁股坐下去之後伸直四腳,韓諾亞就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盯著家裡大門。 不一會兒,當柳河玟打開任意門,絆到門檻直接摔進韓諾亞家裡時,韓諾亞彎起眼睛笑吟吟的說:「這不就抓到了嗎?」 柳河玟黑著臉坐在韓諾亞家的沙發上,一旁斟滿熱茶的茶杯在他身邊輕輕搖晃,晃得和茶杯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彷彿是在期待柳河玟拿起來喝個幾口,然而,柳河玟只是繼續擺臭臉。 韓諾亞看著柳河玟,這個面色不善的黑色貓人雖然一臉不滿的樣子,但他雙腿緊緊靠攏,手指放在腿上互相捏著,拘謹的坐姿把他的緊張明明白白全告訴韓諾亞了。 「我見過你。」韓諾亞說。 「我必須去收床單。」柳河玟沒有理會韓諾亞,「外面下雨了。」 韓諾亞想起那根被貓人當作躲藏處的曬衣竿,不過他轉頭看著自己家裡的窗外,外頭天氣晴朗,「沒有啊,看,天氣很好。」他指著窗戶說。 柳河玟的臉更黑了,應該說他抿著嘴把嘴角撇了下去。 「你為什麼要把尾巴藏起來?」韓諾亞繼續問。 「我要去收床單。」 「你是誰的使徒?」 「我要收床單。」 韓諾亞閉上嘴巴,他一直盯著柳河玟看,所以他自然能夠察覺到柳河玟語氣冷淡,但眼神卻不停游移的不自在。 「你知道,你其實可以直接甩臉走人。」韓諾亞指著他沒有收起來的任意門,「甚至門就在那裡。」 但是柳河玟還是沒有動,他只是挪了一下屁股又聳起肩,就好像沙發上有根針似的。 「噢,我懂了,因為我沒有讓你回去,是吧?」韓諾亞說。 柳河玟的眉間皺了起來。 「但我不是女巫。」韓諾亞繼續懶洋洋的躺在沙發裡,「也不是『你的』女巫,你不必得到我的允准才去做任何事。」 聽到這句話柳河玟就猛的站了起來,他頭也不回的大步朝任意門走去,而當他把門打開時,門的另一邊正是下著傾盆大雨的陰暗天氣。 「你好像搞錯『使徒』的意思了。」韓諾亞在柳河玟的一隻腳跨過任意門時開口,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讓柳河玟停下了動作。 韓諾亞又說:「使徒並不是僕從。」 不過,在他說完之後柳河玟就邁過另一隻腳,回到自己家背對韓諾亞關上了門,韓諾亞在沙發上換了一個躺姿,他盯著任意門看,幾秒鐘之後揮揮手讓任意門消失了。 隔天早上韓諾亞在雨後淋濕的庭院柵欄後面逮住了柳河玟,韓諾亞整晚沒睡,就為了趁柳河玟不注意出門時當面攔住他,要是平常韓諾亞會一路睡到下午,早上根本起不來,那樣他就沒辦法在柳河玟清晨出門時突然跑出來把人揪住了。韓諾亞從都銀虎那裡知道柳河玟雖然是黑貓,但卻試圖像個人類一樣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儘管他是個夜行性動物。不過這點現在就讓韓諾亞很好利用,因為他可以在黑貓本來應該入睡的時間點輕鬆逮到睏意還沒完全走光,注意力一點都不集中的柳河玟。 柳河玟被嚇得不清,差點打翻手裡的一盆飼料,發現出現在面前的是韓諾亞之後他的頭髮都豎起來了,韓諾亞知道這叫做炸毛,貓嚇到或生氣的時候就會這樣,不過他現在不太確定柳河玟是哪一個。 「你要幹嘛?」柳河玟不高興的說。 「你得跟我一起去一個地方。」 「為什麼?」柳河玟用一種看著討厭蟲子的表情瞪著韓諾亞。 「沒為什麼。」 柳河玟一臉莫名其妙,頭上的貓耳也豎得很直,如果柳河玟沒有把他的尾巴藏起來的話,他的尾巴大概會大力的來回甩動。不過,柳河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他的尾巴藏進褲子裡,昨天韓諾亞就很好奇,但柳河玟沒理他的提問,明明尾巴被限制住的貓平衡感會很差。 柳河玟直接撇下他轉頭走進屋子旁的小雞舍裡,韓諾亞趕緊跟在後面,看柳河玟把飼料倒進雞舍裡的飼料槽。 裡面的黃澄澄的小雞正在鬧騰,一個個圓滾滾的圓球在裡頭擠來擠去,柳河玟調了一下吊在雞舍天花板下的暖黃燈,讓溫暖的燈光可以照在所有小雞的身上。 「貓養雞,這真是奇觀。」韓諾亞一點禮貌也沒有的說。 柳河玟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離開雞舍,所以他沒注意到韓諾亞在他走了之後從袖口掏出一隻也是暖黃色的小雞,然後把那隻雞混了進去。 「你真的必須跟我一起去。」韓諾亞跟上柳河玟繼續說。 「如果我不去,你就會像這樣一直煩我,是嗎?」柳河玟說。 「看來是這樣沒錯。」 「哼。」 柳河玟把手裡的盆子放在雞舍外面的架子上,終於轉頭過來看韓諾亞。 「那要去哪裡?」柳河玟沉著臉說。 「哇,所以你這是答應要去了嗎?」結果韓諾亞又這麼說。 柳河玟看起來真的要生氣了,「不就是你一直纏著我要我去的嗎?」他生氣的說。 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韓諾亞咯咯笑了起來,「我好奇嘛,好奇你怎麼就答應了。」 柳河玟又哼了一聲,他好像只會用這種方式表達不滿,跟韓諾亞會發出嘲諷的嘖嘖聲完全不一樣。 「我就是突然想去了。」柳河玟說。 韓諾亞和柳河玟一起穿過任意門來到一棟看起來已經許久未整修的老房子,門板上的油漆斑駁,就連開門時都發出尖銳的吱呀聲。對比柳河玟處在陌生環境的緊張,韓諾亞顯得格外游刃有餘,他穿過門廊,走過會客室後抵達裡頭的廚房,有個老婆婆站在那裡搗鼓著碗裡的麵團。 「奶奶。」韓諾亞走了過去揚起笑容說,但老婆婆沒有理他,還是使著勁揉著碗裡的東西。 「奶奶。」韓諾亞的聲音大了點,他伸手攬住老婆婆的腰,這才讓婆婆注意到了他。 「諾亞,你來啦?」 老婆婆瞇起眼睛笑著對韓諾亞說,他伸手碰了碰韓諾亞的臉,這讓麵粉直接沾上了韓諾亞的臉頰,糊成了一片白色。 「噢我的天吶!」老婆婆嚇了一跳,像是忘記自己剛才手上全是麵粉,「奶奶幫你擦乾淨,快……」 「沒關係,奶奶。」但韓諾亞一點也不在意,他拉著老婆婆的手說,「比起這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什麼呀?」 韓諾亞示意老婆婆看向柳河玟的方向,被陌生人盯著看似乎讓柳河玟感到無所適從,他退了一步,耳朵微微垂了下來。 然而,老婆婆一見到柳河玟就說:「呱呱?」 柳河玟顯然根本不認識被韓諾亞稱做奶奶的老婆婆,所以他在被婆婆喊做「呱呱」時,雖然膽怯但還是露出狐疑的表情,不過一旁的韓諾亞在老婆婆看不到的地方使勁對柳河玟擠眉弄眼,這讓柳河玟瞪了他一下,接著他就在兩人的面前彎下了腰,身體緩緩的縮小,最後變成一隻綠眼黑貓。 老婆婆是女巫。柳河玟應該一看就知道了。 韓諾亞看著柳河玟站在那裡叫喚了幾聲,老婆婆發出一陣不敢置信的咕噥,緩緩的往前走了幾步。 韓諾亞在老婆婆的背後用誇張的唇形對柳河玟說:「快點!」然後一直指著老婆婆。柳河玟雖然是貓樣但看起來很是無奈,不過當他看向老婆婆時,他便像是很興奮的一邊發出貓叫聲,一邊跑過來跳進老婆婆的懷裡。 傳說中,黑貓有九條命,所以他們不僅活得比一般的貓咪還要久,甚至也比他的主人還要長壽,但不曉得為什麼,老婆婆的黑貓比他還要早死去。 「對奶奶來說,呱呱是他獨一無二的黑貓。」韓諾亞站在老婆婆的背後,用手指在空氣中把這句話寫出來,柳河玟趴在老婆婆的肩膀上被抱著,所以他能看到韓諾亞像是用紅色緞帶拼出來一樣的字飄浮在空中。 老奶奶開始健忘很久了,最近一次韓諾亞來看望奶奶時,奶奶甚至不記得呱呱已經過世,還擔心的盯著家門,整晚守在門口等跑出去玩的呱呱回家。 還有一次,奶奶忘記了韓諾亞,見到韓諾亞時還稱讚他長得漂亮,肯定是遺傳到美好的美麗基因。 「是呀,奶奶,因為你長得很漂亮。」當時韓諾亞這麼對奶奶說。 女巫不得善終,這也是傳說。當然這裡面夾帶許多偏見,但韓諾亞卻覺得撇除那些歧視,這句話卻也是對的,因為魔法師的魔力不會因為死亡而消失,這也是為什麼傳說裡總說要燒死女巫——魔法師的魔力會在死亡的那一瞬間從身體裡爆發出來,沒有被控制的魔力會到處亂竄,甚至造成無法挽回的影響。 ——諾亞啊,奶奶的要求或許很過份,但如果有一天奶奶快要不行了,就請你讓奶奶走吧。 「在讓奶奶離開前,我必須讓奶奶感到開心才行。」韓諾亞紅色緞帶的字又飄在空中。 柳河玟的貓眼睛盯著韓諾亞,他不再露出嫌棄的表情,他乖巧的待在奶奶的懷裡喵嗚了一聲,像是在跟奶奶打招呼,也像是在道別。 「奶奶。」韓諾亞在奶奶的背後輕輕地說著話,「謝謝你,再見。」 一股魔力從韓諾亞的身上竄出,這讓他及肩的金髮隨著力量往上飄動,他伸出手,金色的魔力圈在手掌上成形,他發現柳河玟一直盯著他看。 「欸,你別打擾我施魔法。」韓諾亞苦澀的笑著,不過,黑貓還是看著他,這讓韓諾亞覺得眼前這隻黑貓好像真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搞懂了,所以才用那種理解的眼神趴在奶奶的肩膀上。 老奶奶躺在沙發裡,他的身上開始竄出紫色的煙霧,那些煙霧向上匯集到韓諾亞的手掌上,最後變成一顆球,被金色的魔力圈包了起來。 黑貓離開了奶奶的懷抱,輕巧的跳到地面上變回了人形。 「所以你才問我是誰的使徒。」柳河玟對韓諾亞問,「你就是想做這件事,對嗎?」 韓諾亞沒有回答他,他把紫色的魔力球收進袖子裡,他低下身子環抱住奶奶,把臉埋在奶奶的脖子邊。 「總之,先幫我送奶奶最後一程吧。」韓諾亞低聲說。 「你的臉上還有麵粉。」柳河玟對韓諾亞說,韓諾亞正試圖將一塊石碑擺正,不過不管他怎麼弄都還是歪歪的。 「嗯,好。」韓諾亞敷衍的回答。 柳河玟走到石碑旁邊,他在韓諾亞把石塊扶好之後用力的敲了一下,石碑扎實的陷進土裡,穩穩的直立在那。 「你居然敲我奶奶的石碑?」韓諾亞轉過來對柳河玟誇張的大叫,但他臉上的驚訝可比憤怒多了,「你也太沒禮貌了吧?」 「我比你有禮貌多了。」柳河玟臭著臉回答,「我才不像你像是從出生到現在都沒學過說謝謝。」 韓諾亞聽見他的話之後楞了一下,他蹲在石碑前睜大眼睛看著柳河玟,隨即大笑了起來。 「你很可愛,你知道嗎?」韓諾亞邊笑邊說。 「我不知道,我不可愛。」 「那你要不要當我的使徒?」 「我不要。」 韓諾亞哼哼笑著,他轉回頭去看著奶奶的石碑,看起來並沒有特別在意柳河玟的拒絕,他就只是安靜的蹲在那,直到天色變暗了,開始能在夜空中看見昏黃的月亮,他才輕輕撫摸了一會兒石碑,然後站了起來。 「走吧。」韓諾亞說。 兩天後,韓諾亞又敲了柳河玟家的門,這次他終於帶了禮物,一個有鈴鐺的項圈,而來應門的柳河玟一見到韓諾亞帶來的東西就瞬間開始生氣,當然,這是十分合理的反應,而他接著表明了自己的不滿,還對韓諾亞說「可以不要再這麼關心我了嗎?」之類的話,最後他握著門把,準備在韓諾亞的面前直接把門甩上。 「等、等等!你先聽我說完。」韓諾亞一腳跨過門檻,結果被柳河玟要關上的門夾到了腳,他嗷了一聲,瞬間露出委屈到不行的樣子。 「我不是說了先聽我說嗎!」韓諾亞發出尖叫。 大概是因為韓諾亞的哀號十分悽慘,柳河玟好像沒那麼生氣了,他重新把門打開,似乎決定再給韓諾亞一次說話的機會。 「你到底要幹嘛?」柳河玟說。 「這是呱呱的項圈,是呱呱的!」韓諾亞抹了一下自己剛才痛到流出來的眼淚並說,「我發現上面有魔力……黑貓的魔力!我想知道呱呱留了什麼在上面,所以想找你幫我看看嘛!」 「你不是魔法師嗎?你自己就能解讀魔力了吧?」 「貓的魔法跟人類的不一樣!」韓諾亞看起來也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剛才被夾到腳似乎讓他失去了裝模作樣的平常心,「與其我自己慢慢搞懂,不如找這邊現成的貓啊!」 對比韓諾亞,柳河玟從頭到尾都冷著臉看韓諾亞發瘋,實在看不出他心裡的想法是什麼,不過他垂下目光看了會呱呱的項圈,頭上的耳朵依然豎得直直的,像是在確認某件事。 「你剛剛不是說給我帶了禮物嗎?」柳河玟開口。 「……對啊!」 「結果你的禮物是要我幫你做事,我才不接受。」柳河玟十分直接的說,「你就不能開口請我幫你的忙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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