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仙流】如約２

　　『等我拿下全國冠軍，我們就交往吧！』

　　那天，他貼在自己耳邊，溫和又低沉的音頻從耳道直入腦門，那一瞬間，流川似乎有種腦部缺氧的暈眩錯覺，但他一如既往的緊繃著臉，因為，他始終認為仙道只是愛開玩笑。

　　一點都不好笑！但可笑的是，這句話就像咒語一樣，陰魂不散迴繞在他耳裡，時不時就飄出來撩癢，搔的他耳廓泛紅。

　　結果是我拿下全國冠軍，所以呢？就不要交往了？連面都不要見了？球也不要打了？

　　流川楓皺眉，無法理解。

　　他並沒有想要跟仙道交往的意思，他只是不喜歡、不喜歡有人總愛說些奇怪的話，說完又當做沒這一回事！這樣而已！

　　他覺得很煩！覺得仙道很煩！覺得這樣的心情很煩！倏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流川撈起昨天晾乾的運動毛巾塞進背包裡，風風火火地就衝出家門。

　　※

　　他有點意外會先在球場上看到仙道一個人在練球。流川楓停好腳踏車放下背包，就站在場外盯著他看，渾身透著騰騰殺氣。

　　彷彿是感受到從一旁傳遞過來的凜冽氣息，仙道一個跳投入網之後就別過頭，一眼就看見流川瞪著自己。球滾到流川腳邊，仙道立即扯開了笑。

　　「幫個忙吧。」

　　流川楓似是哼了聲，彎下腰拍起球身就直接運球向前，越過他之後輕鬆上籃。仙道臉上的笑容沒有褪去，跟著跑位帶球擦板得分。流川絲毫不讓，動作加快，在球未落地前便抄球運轉，做了個漂亮假動作之後瞬移至籃下單手扣籃。

　　兩人都沒說話，一來一往不相上下，但仙道可以明顯感受到流川浮躁的情緒，在他每一次投射過來的眼神都像要把自己轟成馬鋒窩般的銳利。

　　越接近正午太陽越來越越大，他們全身幾乎都被汗水浸透，仙道決定打破這瀰漫的低氣壓氛圍，趁著輪到自己球權時直接喊停。

　　「好了好了，再打下去我們都要中暑了。」不給流川拒絕的機會，他逕自往涼亭方向走去，一邊掀起汗濕的球衣下擺擦臉，一邊回頭叫他：

　　「過來吧。」

　　收了球，脫了上衣，仙道扭開水龍頭就把腦袋塞到水柱下沖涼，一身熱氣總算獲得紓解，他抬起濕淋淋的頭往旁一撇，看見流川正捧著清水往臉上拍。仙道勾唇一笑，用寬大的手掌接滿水之後就往他的臉潑過去。

　　流川楓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還沒來的及做任何反應又被接連潑水攻擊，氣極敗壞當場炸毛，流川楓不甘示弱也接水潑了過去，仙道樂得哈哈大笑，甩得亂七八糟的水花在半空飛灑，消散了原本蒸騰的暑氣。

　　最後流川直接脫掉上衣往他臉上砸過去才制止了他，仙道抓下蓋臉的衣服，笑得比陽光燦爛。

　　「瘋子。」

　　流川楓不理他，走進涼亭裡翻出包包裡的毛巾。那是昨天仙道幫他擦臉的毛巾，本來是要帶來還給他的，結果他現在才發現他沒有另外帶自己的……算了，那就繼續用他的。

　　仙道順便幫他把上衣過了水，擰乾之後披在水泥檯上曬太陽。他到一旁的販賣機投了兩瓶運動飲料，走進涼亭時流川正在擦臉，仙道站在他面前等他把毛巾往下移，然後再一個出奇不意將手上兩瓶冰涼的飲料往他雙頰貼上去。

　　「仙道彰！」流川楓終於忍無可忍一吼。

　　「哈哈哈哈哈哈哈，唉呦。」仙道笑彎了腰，隨即痛呼了聲，屁股結結實實被踢了一腳。

　　他到底是高中畢業還是幼兒園畢業？流川楓瞪他一眼，搶過他手上的飲料坐到一邊，拉開易開罐仰頭就喝，滾動的喉結還有晶透的水珠順著高仰的脖頸滑落，濕潤的眼睫平鋪在白裡透紅的皮膚上，像張揚的墨色羽翼，非常炫燿。

　　他到底有沒有意識過，他的很多行為舉止都十分勾人？仙道看著他，跟著打開易開罐，一口氣喝下半罐，嚥下了所有蠢蠢欲動，然後淡笑啟口：

　　「不生氣了吧？」

　　流川微怔，轉過頭看他。仙道也看著他，笑著又問了一次：

　　「你生我的氣？」

　　流川只是哼了聲。

　　「你不說，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

　　「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流川這次回答的很快。

　　仙道伸出手繞過他濕潤的黑髮，直接扣住他的後腦勺，他靠他很近，近的交錯彼此的氣息，流川並沒有迴避，他依然睜著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眼看著他，在仙道貼上自己嘴唇時聽見他的回答：

　　「我在想這個……」

　　第一次接吻，就像第一次一對一那樣自然而然的就發生了。一開始試探性的唇肉相貼，沒有抗拒，沒有推卻，於是再放膽舔吮，輕輕的、慢慢的，比想像中柔軟、不，更柔軟，像軟呼呼的綿膩軟糖，還帶著微微葡萄柚的甜味。

　　然後，他的舌頭伸了進來，他嚇了一跳，但是依然沒有閃避，一如他不服輸的傲氣。心跳的很快，跟打球時心臟的快速跳動不太一樣，他好像有點缺氧，因為他不知道親吻時該怎麼換氣，所以他立刻意識到了……

　　這是他的初吻，但，並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