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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りの善意を行う者


一片黑暗。影山茂夫漫步走著，周圍是一片黑暗，伸手也見不到自己五指。

這兒彷彿除了這片黑暗外什麼都沒有似的。少年抬手，超能力造出的一圈光源跟隨身旁，指引他的去向。

影山茂夫看見不遠處，一個半透明的人影佇立。那人影身穿白襯衫與皺巴巴的西褲，他很安靜，就如這片黑暗；他很安靜，雙腳分明緊貼地面，卻彷彿下一秒就會飄走。

那人影面無表情，眼神放在無盡黑暗以外的某處。他忽然開始言語，在影山茂夫走近的瞬間。

「我是個騙子。」
「我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我是個很糟糕的人。」
「我是個空殼子。」

影山茂夫靜靜聆聽，沒有要反駁的意思。他直直看進那雙不帶光芒的杏眼，點了頭。

「嗯，這兒真的什麼都沒有呢。」
「你也討厭這樣的我吧。」
「嗯，我不喜歡。」
「對吧。」

影山茂夫收回身旁的光亮，他明白到因為在這片黑暗中自己過於耀眼，所以人影無法、也不敢回應他的視線。

「一個人本來就不可能是完美的，只能努力成為更好的人，這是您教我的。」他把那顆小小的亮點放到手上，融進皮膚之中，就成了溫暖的掌心。少年托起人影型態淡薄的手，想將這份熱度也傳過去似的。

「沒有任何一處，是不被需要的。」

滴答、滴答……影山茂夫抬頭，望見那人影仍是沒有任何表情。但他空洞的杏眼中倒映上了自己的模樣，又被水波揉碎，大顆大顆的淚水滾落而出，滴進他的眼底。

影山茂夫想，這是一個無聲的誓言。
從今以後，師父的悲傷與軟弱，都與他分享一半的誓言。

「我是個什麼都沒有的人。」
「嗯，但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少年閉上眼，擠出掉落眼簾的水滴，彷彿他也流下淚似的。他環抱住那人影，感受彷彿幽靈的身軀逐漸被染上溫度。

有什麼應聲碎裂，影山茂夫相信那是這片黑暗破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