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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帕X P】Pain and Comfort

　　漆黑的古堡裡瀰漫著酒和血的氣味，華麗雕花窗框被厚厚的天鵝絨窗簾覆蓋，拒絕任何一絲光線越界。琴房裡最後一個音符戛然而止，哀愁的旋律回音漸漸消散，然後是椅子被輕輕推開的聲響，一陣寂靜後，門扉開啟。
　　黑髮青年穿行過走廊，教會的獵人受過嚴格軍事訓練，腳步聲本就幾近於無，再加上這座古堡中可供踏行的地方多數奢華地舖滿了昂貴精美的地毯，連最後一絲音量也被吸收殆盡。
　　夜晚的城堡昏暗難辨，牆壁上微弱的燭光僅能提供不到一尺的光源，黑暗無盡的走廊好似一座難以走到盡頭的迷宮，令人心生恐懼。然而，P前進的腳步卻沒有一絲猶疑，在每一個需要拐彎的轉角腳尖方向一轉，又往另一處更深的黑暗前進，他對這個吸血鬼的領地表現出教會成員不應有的熟悉，似乎對這座迷宮一樣的黑暗城堡中的每個角落都瞭如指掌。
　　P在一扇門前停下，門上刻劃的圖案能看出是宗教圖像，從細緻入微的髮絲和母神觸動人心的悲憫神情皆能看出工匠高超的技巧，這扇帶有聖潔慈悲意味的門扉似乎不該作為貴族或吸血鬼的私人收藏，放置在神官或主教的住所顯得更為合適。
　　P敲了三下門，這個動作僅是作為到來的告知，因他還未得到門內之人的許可就逕自推門而入，推開門的瞬間胸腔傳來熟悉的隱隱作痛，自從來到此地，這類疼痛對P就像呼吸一樣家常便飯，那微小痛楚沒為他帶來任何影響，他泰然自若地進入屋內。
　　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P鼻子動了動，敏銳地嗅到滿屋酒氣下掩藏的一絲血腥氣息。
　　這是一間極為寬敞的浴室，內部裝潢如同外面一樣奢華，地板由大理石鋪成，設計者顯然只注重美觀而缺乏實用性的考量，光潔明亮的地板好像生怕入浴之人不會一腳打滑似的。中央的浴池大得能讓十幾個人在裡面游泳，池邊裝飾著滴水嘴獸和石像鬼，只要扭轉開關，溫熱的泉水就會從那些雕像怪物的口中吐出，漸漸盈滿整個浴池。
　　此刻池中蕩漾的卻並非撫慰人心的熱水澡，而是如血池一般盛滿了深紅色的液體，浴池周圍的地上四處散落著空蕩蕩的葡萄酒瓶，隨便一瓶拿出去外面都價值百枚金幣的高級釀藏，此時被無所謂地作為泡澡水使用，主人的作風由此可見。
　　在那宛如液態紅水晶的池水中央，一個美麗的生物以慵懶的姿態浸在其中，那頭金燦燦的長髮令人聯想到童話中的公主，皮膚則宛如上好陶瓷一樣白皙。然而當他掀開眼簾望向你，你會發現他的眼睛是冷酷的爐火，燃燒著血的色澤。
　　他抬眸望向來人，紅寶石色的瞳孔挾帶笑意，他為這次來訪靜候已久。
　　一隻蒼白的手從深紅池水中翻騰起，慵懶地朝著來者勾手，「親愛的，過來吧。」
　　此處光是空氣就足夠醉人，糜爛而腐敗。
　　P一步步靠近浴池，隨著他走動的過程，鞋子、長襪、皮帶、外褲一件件依序落下，直到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衣。一隻蒼白的足踝抬起，腳尖輕碰血紅色澤的水面，像是白色的畫布被紅顏料浸染，腳面、足踝、瑩潤的小腿一一沉了下去，蒼白肌膚逐漸被紅色池水淹沒。
　　池水沒有預想中冰涼，而是一種浸泡其中會感到舒服的溫度，像是夏夜森林深處中的清涼湖泊。
　　當P完全進入浴池，濃濃的葡萄酒氣息醺得他腦袋一陣暈眩，但那一點血的氣味又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那味道到底是來自哈萊金尚未消化的晚餐，還是混進了這同樣如血般殷紅的池水當中，他無法分辨。
　　浴池的深度並非完全一致，從池邊開始底部由淺到深，猶如碗狀，P一步步往前走，水位越來越高，純白襯衫也跟著被酒液浸濕，染上鮮明色彩。
　　池水最深處約到他胸口處，在僅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時，美麗的吸血鬼迫不及待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襯衣，將人扯入懷中。
　　一陣鮮紅水花隨著他急切的動作濺起，紅酒凝結而成的水珠擦過P俊秀側臉和烏黑鬢角，對大多數不熟悉他的人而言，會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似乎哪裡存在些違和感，不知是因為他太過安靜的個性，或是古井無波一般的眼神，雖然會走動會呼吸，但總而言之，缺乏一些活人的生氣。
　　就在此刻，宛如被泉水女神舀起一勺生命之水，順著頭頂緩緩倒下的大理石雕像，被酒水浸濕的他一眨眼間便活了過來，濕漉漉的模樣比平時冷淡的樣子更加鮮活幾分，那濕潤的髮絲、因酒氣而氤氳的眼神，都顯得相當……誘人。
　　美味，可口，激起腹中慾望。哈萊金不動聲色地舔過尖牙，向來難以滿足的胃又開始因為飢餓而收縮。
　　攬過獵人柔韌的腰身，一個暫且死不了的吸血鬼和一具死而復生的屍體，說不上誰的肌膚更冰冷，吸血鬼赤裸的胸口隔著一層吸飽酒液的半透明襯衫與獵人的身體緊貼在一塊，他低下頭，去吮那雙顏色比花瓣更淺淡的唇。
　　嘴唇緊緊密合在一起，像一對連體嬰，連呼吸都捨不得分開，哈萊金用身上最柔軟的部位貼著P親吻了好久好久，直到把那雙唇上的每一絲紋路都細細描繪凝刻在腦海中，才願意暫時分開，換了個更危險的接吻方式。
　　他微微掀開上唇，吸血鬼的尖牙不妨礙他接吻，那尖銳的牙齒在柔軟的唇瓣上輾磨，輕抵在獵物最柔弱的部位不斷壓迫，尖牙每一下戳刺都處在讓嘴唇將刺要破的邊緣，偏偏又不曾真正讓人受傷，力道把握得十足剛好。
　　P安靜地承受吸血鬼的掠奪，吻過來的力道再重也未曾表現出任何反抗，到後來，他甚至主動張開嘴唇，舌尖舔過那對尖牙，邀請對方進入自己的口腔。
　　明明是格外曖昧旖旎的動作，他做起來卻分外正直，他霧藍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比自己高半個頭的吸血鬼眼底，哈萊金並未在裡面發現任何恐懼或狂熱——那是人們面對他時通常展露出來的情緒——只有安靜又直白的，慾望。
　　想要親吻、想要更多肢體接觸、想要結合在一起。P一個字都沒說，但哈萊金從他的眼睛裡聽見了那些慾望的聲音。從那雙像霧、像海、像晴天的藍眼睛。
　　本應如同死水般的血液從心臟開始奔流，在血管裡沸騰，邁向四肢百骸。
　　這個見多識廣、惡名遠播、遊戲人間幾百年的吸血鬼低聲喃喃自語。
　　「你總是如此……」讓我一敗塗地。
　　修長的大腿卡入襯衫底下赤裸的雙腿之間，早已勃發的慾望如一柄將要出鞘的利刃，抵在私密之處，對方沒有絲毫反抗，像一隻溫馴的羔羊順從地張開雙腿，迎接獵食者的侵犯。
　　位於臀丘深處隱密位置的小穴柔軟而濕潤，順著池中水流輕易吞下了三根手指，深紅酒液掩蓋住水下淫靡的一幕，蒼白優美的指節正順著那溫軟的秘境進進出出。
　　哈萊金原本正在P的鎖骨上留吻痕，此刻卻改變主意改為吮咬那小巧的耳朵，貼著他耳邊道：「裡面好熱好濕，是這些酒滲進去了還是你的屁股自己流出來的水？嗯？告訴我，寶貝，這些濕濕熱熱的水是從哪裡來的？」
　　P只是輕喘著，眼角泛紅，搖搖頭拒絕回答。然而喉嚨發出的輕微呻吟卻帶有一種悅耳的放浪，表明他正沉浸於歡愉之中。
　　哈萊金惡劣地勾起食指，往一處凸起的點用力壓過一下，懷中的身體立刻激靈打顫，從腰到臀部都泛起細微的顫抖，P茫然地眨眼，還來不及從剛才那閃電擊中般的激烈快感中回過神來，就被抬起一條腿圈到腰上，吸血鬼粗長的性器抵著濕軟的小穴用力操了進去。
　　「呃哈……啊、嗚……」
　　P一條腿被迫勾在哈萊金腰上，另一條腿足尖勉強觸地，他只能用雙手緊緊纏繞在他的肩膀上保持平衡，這個辛苦的姿勢同時讓他整個人身體大大敞開，毫無保留地讓侵犯者攻城掠地。
　　哈萊金抓著那截柔韌的腰，粗壯的肉棒在濕熱的肉穴中撻伐，層層疊疊的腸肉被一寸寸搗開，那根肉具進到難以想像的深度，裡面又濕又緊又熱，被包裹吸吮的快感不亞於最上等的春藥，哈萊金臉脹得通紅，眸中不斷閃過暗光，顯示他整個人興奮到極點。
　　「太快、嗚……好脹、再深一點……」
　　「我淫蕩的小客人。」
　　P在性愛中直白的陳述總是能更好地挑起他的慾望，哈萊金深深擁抱他，將肉刃送進那具身體最深處，他吻去眼角的淚水，把那清澈的液體全部吞進喉中，但幾滴海洋一樣的眼淚完全無法緩解腹中的飢渴，哈萊金伸出尖牙，抵在P的脖子上，這次不像方才親吻時控制了力道，一瞬細微的刺痛，柔軟的頸脖肌膚上留下兩個血洞。
　　又辣又燙，像岩漿，像液體狀的陽光，他的血令人發燙。像毒藥、鞭子和威士忌混合的某種東西，充滿痛苦的興奮快感，令人目眩神迷難以自拔……
　　哈萊金雙眼通紅，連眼白都染成一片赤紅，白皙的肌膚沾滿了紅酒水珠，雪白尖牙掛著教會獵人熱燙的鮮血，他望向P的眼神像著了火，整個人燃燒著濃烈的渴望。
　　P迷濛地看著他，被疼痛與快感搞到迷糊間仍有空尋思，今天的哈萊金可能是這個月他看到最像吸血鬼的一次。
　　自從踏入這座城堡開始，他的心臟就時不時抽痛，頻率猶如呼吸一樣自然，他知道這是一種懲罰，讓P困惑的是，他搞不清楚哪一種行為符合哪種程度的痛楚。
　　比方說，當哈萊金親吻他、進入到他身體裡時，那小小的心絞痛只不過和他對吸血鬼說晚安時差不多罷了。難道和黑暗生物做愛沒有違反神的戒律嗎？這想法才在心裡閃過，心臟就再度重重抽痛，痛得他呼吸窒住一秒，P也不清楚這強烈的痛楚是一種延遲性的懲戒，還是因為自己方才產生的不敬想法，抑或二者皆有？
　　舒服與痛苦總是併行，他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