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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而喻





　　今天是畢業旅行的第一日，難得脫離了課業、走出原本熟悉的城市，她以為會特別開心，行前絮絮地和羅討論要去哪個位置踩點、去哪間店買伴手禮回家，還說著要趁這畢生唯一一次的高三旅行留下美好的回憶，但實際似乎沒有想像中來得高興。

　　雖然羅和克莉是同組組員，不過晚餐後便不能見到彼此了──男女有別，房間和浴室當然是完全分開使用的，老師也不准學生們在晚餐後隨意離開房間，以免發生危險。

　　她還以為只是短暫的分開不會有什麼感覺，豈知真正面臨分別之時，她才赫然發現自己早就離不開他半步。他們看著彼此成長，是重要的朋友，也是戀人，不管假日還是平日幾乎不曾分開，他們每天一起上下學，又在同班……雖然羅很常翹課就是了。

　　克莉在女生的房間裡，陪同其他同學聊到深夜才熄燈。她想著，自己趕緊入睡，隔天就能再見到羅了，不過不知是認床，還是其他因素，克莉輾轉難眠。

　　『你睡著了嗎？』克莉獨自躺在被窩裡，傳了訊息給他。

　　但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的訊息吵醒他就不好了，況且在夜深時突然問候他，他一定會擔心自己。

　　克莉還來不及將訊息收回，手機上顯示的未讀轉瞬間變為已讀。

　　『還沒。妳睡不著嗎？』

　　明明手機是沒有溫度的，可是看著文字，她彷彿能夠想像自己與羅正面對面，他以低柔的聲線向她說話。她對羅是不會說謊的，『是……』克莉誠實的回答。



　　乘著月色，羅和克莉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約在飯店的某個角落相見。

　　「羅……」

　　「噓。」

　　盼到他的身影，克莉忘記現在剛過子時，也忘記他們是偷偷溜出門見面的，差點要朗聲喊道他的名字，幸虧有羅的理智，讓克莉不至於無法克制音量。

　　羅的頭髮被壓得有些凌亂，臉上還有睡痕，看來自己確實是把他吵醒了。

　　雖然他已經睡下，卻還是為了她爬出溫暖的被窩，讓克莉欣慰地漾起微笑。

　　看見羅，浮躁的心情似乎緩和些，但她終究忍不住抱怨，道：「羅，你說說為什麼女生和男生要分開睡呀？」克莉的嘴角微微向下，表示不滿。

　　她的成績沒有羅那樣優秀，但是她並不笨；明知是愚問，還是說出口了。

　　就算他們自幼相識、熟悉彼此，也能聞著對方的味道、貼近彼此的體溫入睡，但不代表所有情侶或同年齡的人可以呀。

　　「妳在說些什麼傻……」

　　話未盡羅，見老師忽然從遠處走來，他連忙將克莉擁入懷中，將兩人的身體隱蔽在廊下的陰影中，不被人察覺。他就算了，要是克莉被老師發現大半夜跟這個不良在一起，說不定會氣得將他們兩人強制送回學校。

　　羅的擁抱非常溫暖，力道不輕不重，像是怕她離去、或怕她遭遇危險而擁抱著她，卻又擔心過分使力會讓克莉感到不舒服。光憑這樣一點小舉動，就能察覺到羅的細心之處。

　　他的目光在遠方，觀察著老師是否走開了，而克莉則是躲在他的懷中偷笑，並且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與均勻的呼吸。


　　剛過零點的長廊，本該是漆黑，可風吹雲動，月影灑落進室內，映照在兩人身上，羅低頭之際看到她紫色的雙目透著璀璨的華光。

　　克莉傳訊息給他時，他的確要睡著了，可是他也同樣惦記著克莉呀。因為喜歡她，所以儘管是分別一晚也覺得難受。

　　他沒能忍住，先是用鼻尖輕蹭了她的鼻尖，然後吻了她。

　　兩唇輕輕交疊，在觸碰到對方的溫度時融為一體，從或輕或淺的親吻，逐漸演變成熱切的深吻；兩舌纏綿，互訴著思慕之情。

　　直到她無法順利喘息，他才離開她的嘴唇。

　　克莉在他懷中喘著氣，繼續說：「女生寢室的話題很無聊，都是在談戀愛的話題……」她喃喃說道，因為自己和羅的戀愛安定感大於火花，像女同學口中說的、如同戲劇般的戀愛她根本沒有興趣。

　　「男生寢室也差不多呀……」他的下顎靠在她的髮旋上，他聞到克莉頭髮上的香氣，淡淡地、聞著的感覺格外舒心且踏實。他說男生私底下也很愛談論女生，只是話題都比較下流而已。

　　「什麼？那你都說了些什麼？」克莉好奇問道。

　　「妳說呢？」他反問。

　　吻再次落在她的唇上，答案不言而喻。